跑去,途中顺手抄起墙角供狱卒吃饭的木桌,凭自己的肉身和一张薄薄的桌子,便直接挡在了沈定珠的面前。
“景猗!趴下!”沈定珠拉着他摔在地上。
几乎是下一秒,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沈定珠后头的墙被火铳轰出一个大洞,砖头纷纷掉落,将他们埋在了一半废墟之下。
这一瞬间,沈定珠耳边嗡鸣不断,她额头上大概有了伤口,涓涓的鲜血,流入眼中,眼前一片血色汪洋。
她浑身都疼,动弹不了,这时,却有人大力地拨开身边的砖头,将她从中拉了起来。
景猗的脸近在咫尺,他额角破了个大口子,正情急地说着什么,沈定珠听不见,却知道,他在喊她的名字。
沈定珠正晕头转向之际,余光却瞥见,牢房门口,冲进来十几名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刀。
“景猗,小心身后!”她骤然大喊。
景猗回头,只见真正的狱卒们被那些黑衣刺客逼进了地牢,狱卒的人数稀少,武功也远不如这些有备而来的刺客。
眼见着他们即将不敌,景猗飞快地做了一个决定。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绳项链,挂在了沈定珠的脖子上。
沈定珠低头一看,竟是绑着一颗狼牙的项链。
“景猗?”她惊惶不安地看着他。
景猗却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他伸手,做了一个大胆的行为。
他的指尖有些粗糙,碰到沈定珠的脸,刮去一点血色,随后抹在自己的嘴角,舌尖舔舐两下,虎瞳棕黑的吓人。
沈定珠一惊,原本没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忽然,她明白过来。
那嗜血盟约的习俗,是死士要喝下主子的血,从此以后,便要为这个主子出生入死。
他的存在,即是为了保护这个人,像影子一样的人物,影子可以没有,但主子必须活着。
景猗身后,狱卒的惨叫声不断传来。
沈定珠知道景猗想做什么了,她指着身后被火铳轰出来的大洞:“我们快走!”
景猗却摇头,拳头敲了两下自己的心口:“士为知己者死。”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将沈定珠抱了起来,直接扔过大洞。
“走!”他一声呵斥,随后便转过身,捡起长刀,守在了洞口的位置。
只要他活着,他就不会允许任何人越过去,伤害沈定珠。
沈定珠摔在地牢的外头,再走两个甬道,就能到达府衙的后门。
她踉跄着爬起来,想要回头,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她犹豫的时候。
沈定珠立刻顺着甬道,朝前疾奔,她现在去喊救兵,还来得及!
然而,还不等她跑出甬道,就被藏在拐角的人持着长棍,重重打在了后脖颈上。
沈定珠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昏迷之前,看见雷鸿快步赶来,他手中的剑,还滴滴答答淌着鲜血。
她闭上眼,听见——
“下手那么重,别弄死了!”
“不会,绑了她,是不是就不用绑那小皇子了?”
“有她足够,走。”
第345章 皇上……
一炷香前。
萧琅炎迈着沉闷的步子,踏过满地血浆。
局势已被控制,那些来送药的人,果然是死士,誓死抵抗,如今死伤殆尽,只剩下一个领头的,伤痕累累,被萧琅炎下令留了活口。
萧琅炎踩着他的右手,稍稍用力,就听见骨骼错位的动静。
死士发出刺人的惨叫,然而,萧琅炎垂眸看他的眼神,冷漠的像瞧着一只蝼蚁。
周围寒冰森森,死士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吐着鲜血,朝萧琅炎看去,断断续续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别想我将草药的下落透露给你。”
萧琅炎嗤笑一声,好像这并不是他真正关心的目的。
“摄政王是让你们来送死的,这药,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全部给朕。”
死士一怔,萧琅炎继而垂眸:“他无非是想激起朕对长琉的恨意,在局势不稳的时候,将攻势放去长琉国,好帮他脱困,以免他落入你们小君主的掣肘下,但摄政王未免低估了朕的耐心,倘若他老老实实给药,朕还愿意在长琉国这个棋盘上,落下几个子。”
但现在,他全然不需要了。
沈定珠已与他敞开心扉,他的腿伤不用急于一时,何况,他已经有了新的眉目。
就在这时,禁军骑马快鞭赶来。
“报!八百里加急密信!”
萧琅炎动作冷然地拆开,看了两眼,喉头溢出一声轻笑。
“好消息比朕预计的更快一些。”
他说罢,看向死士,薄眸锐利黑幽:“你们藏缨丹草的地方,不就是那个废旧的染布坊么?”
死士咬紧牙关,愤然不语。
萧琅炎侧首,吩咐陈衡:“去烧了染布坊。”
这下,连陈衡都是一愣,却没有多言,拱手便去了。
死士看着萧琅炎,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晋帝疯了吗!难道他不需要缨丹草来治腿了?
萧琅炎翻身上马,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