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定珠十指不碰阳春水,练琴都怕手疼,女红就是摸了摸针线,便放弃了,如今竟能绣得这么细致!
可见是吃了苦的。
其实沉碧不知,前世沈定珠也是萧琅炎登基后,为了媚宠讨好,才刻意学过几年。
“沉碧,你认不认得姨母身边的一名丫鬟,叫如燕?”
“认得,之前在商州的时候,因年纪相仿,她跟奴婢相处过一阵子,还曾跟奴婢炫耀,她弟弟前年赎了奴身,如燕还帮着在京城里置办过一间小宅子呢。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你要是知道她弟弟住在哪处巷子,得空你去转一转,记得,得挑如燕在的时候,你跟她聊一聊,不用提到我,你只说现在你过得不错。”
沈定珠说罢,又凑上前,红唇张合,附耳跟沉碧说了几句。
沉碧聪慧,一点就明白,顿道:“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不一会沉碧离去,沈定珠余光瞥见院内人影晃动,一偏头,透过半敞的门缝,看见徐寿的身影,她猜测是萧琅炎回来了,连忙起身迎出去。
然而,没看见萧琅炎的身影,倒是徐寿带着人来主院换灯油。
“徐公公,你来得正巧,我才想着明日去寻你,我银子凑齐了,这就拿来。”她被那两无赖夫妇骗走的银子,今日已经带回来了。
徐寿拦住沈定珠:“王爷已经帮你给了,沈姑娘不知情吗?”
第23章 陷害
沈定珠一怔:“何时的事?”
“就前日,王爷听说你银子不够,叫杂家开私库取二百两,凌风已快马加鞭朝漠北走两日了。”
徐寿走了以后,沈定珠还久久回不过神。
若是萧琅炎早就帮了她,那今日他还陪她去茶楼讨回这些银钱,就是为了帮她出一口恶气吗?
情不自禁的,美人面上一弯红唇抿出淡淡的欢愉弧度。
她披着衣裳坐在廊下,一轮明月照影,秋风吹来,将她的影子晃得摇曳摆动。
次日一早,沈定珠将留下来的银钱,分出二十两给沉碧,让她得空出去置办两套衣裳。
“小姐,您想要什么样的?”
“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你去成衣坊好好挑一挑,二十两范围内,选贵的、好的。”
沉碧吓了一跳,极其守规矩的她,急忙又要跪下来:“万万不可,小姐还在吃苦,奴婢怎能这样浪费。”
现在都还在宁王府寄人篱下,沉碧知道沈定珠过的不易,花二十两买衣裳,实在奢侈。
沈定珠将她拉起来:“你忘了我昨夜的吩咐吗?”
沉碧一时犹豫:“可是……”
沈定珠将银子塞入她掌中,将人往外推:“好了,你只要将事办得漂亮,便是不负这二十两。”
沉碧握紧银子,犹如领了军令一样,郑重其事地出门了。
快到晌午,一名厨房粗使小丫鬟经过院落,不住地呼唤:“沈姑娘,沈姑娘……”
沈定珠出了院子,见她手里捧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红釉云纹碗。
“怎么了?”
“这是给王爷准备的鸭丝粥,可我的身份,不能进书房的院子,可以请沈姑娘代劳吗?”
“平日都是谁送?”沈定珠困惑,怎么找上了她?
小丫鬟道:“平日都是郑姐姐,但她这几天不太舒服,故而出不了门。”
沈定珠想起来,听说上次章嬷嬷离开前,狠狠地掌掴了郑尔兰,看过的小丫鬟都说她脸颊隆肿,只怕是因此不能出门。
见眼前的丫鬟满面为难,沈定珠揭开盖子,检查了一下确实是鸭丝粥,才接过来。
“我替你送过去吧。”原本沈定珠是不想管的,可是萧琅炎才帮过她不少,送一碗粥过去,也无可厚非。
“多谢沈姑娘。”小丫鬟千恩万谢地走了。
书房外的守卫认得沈定珠,看见她来送粥,故而没有阻拦。
推开房门,没看见萧琅炎的身影,沈定珠便将鸭丝粥放置桌上,恰好瞧见旁边摊着傅云秋送的那幅画卷。
她精致的眉眼情绪朦胧,萧琅炎不忙的时候,连傅云秋送的画都要欣赏好几遍。
沈定珠不愿让红木托盘压在画上,便想将盘子撤走,光留下粥碗。
然而,刚将粥碗拿起来,要撤开托盘的时候,那碗竟从中裂开,“啪”的一下,掉在画卷上。
汤粥弥出来,渗透宣纸,以几乎墨染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晕开,沈定珠急忙擦拭,也挽救不了。
门口传来一声暴呵:“你在干什么?”
沈定珠抬头,见萧琅炎面色铁青,薄眸中扬起滔天的怒意走了进来。
她忙解释:“我来送粥,但这碗是坏的,我……”
“让开。”萧琅炎将她推去一旁,沈定珠险些撞在身后的书架上。
他皱紧眉头,反复检查画作,那团红日的倒影,已经染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郑尔兰端着茶盏出现在门口,见状,一声惊讶:“怎么会这样,沈姑娘,你,你做了什么呀!”
沈定珠心上陡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