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两万多本书，最快也要半个月，五天的时间根本不够。
赵辰立马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捣鬼。
会是老六赵璟吗？
毕竟自己和他有赌约在身。
六皇子赵璟为了不输点纸坊，怕人来放火烧书，但也能解释得通。
不过赵辰很快否定。
依照赵璟那个性格，他干这种阴损事情的可能性极低。
“金一，带人随我去一趟书坊。”
赵辰大步出门，登上周皇赏赐的马车，急匆匆地向城北驶去。
“快点，把这里的灰烬清理干净。”
“咳咳咳...你个兔崽子小心点！”
“动动脑子，撒一点水在上面，不要扬得到处都是！”
李七穿梭于书坊各处，指挥工人们清理失火现场。
“郭孝，损失统计出来了吗？”
郭孝捧着一本册子，眼中满是痛惜之色。
“七伯，已经统计清楚了。”
“总计烧毁的书籍有两万三千八百四十五册，其中学经两千七百一十本，史经六百六十五本，乐经一千零三十三本......”
郭孝统计得仔细。
每种书籍都有具体的数字，这样在后续补充的时候，就可以清楚的知道每本所需。
“郭小子，你做得很好！”
李七听完汇报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殿下今日已经回府，或许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书坊的事了。”
“七伯，我不仅知道，而且已经来了！”
赵辰扯着嗓门进来。
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遍小半个书坊。
“殿下！”
书坊里干活的人全部停下，放下手里的工具，对着赵辰躬身一拜。
赵辰微微颔首：“嗯，大伙辛苦了，都去做事吧。”
“殿下变了。”
李七迎过来上下打量赵辰，笑着开口说道。
“哦？”赵辰一怔。
“呵呵，七伯倒是说说，我哪里变了？”
气质、眼神、功力。
李七能看出来的就是这三样。
赵辰脚步稳健虎虎生风，一行一止间都透露着力量，这是武力高强之人才有的表现。
眼神锐利藏有丝丝煞气。
说明赵辰近期杀过很多人，而且是第一次，还不能把杀气杀机收放自如。
至于说气质。
现在的赵辰充满自信，身上蕴含的贵气由内而外散发，这才是大周皇子该有的样子。
“反正就是变了。”
李七也不明说，就这么含糊其辞。
“殿下，刚刚郭孝统计了书坊的损失，你也来看看。”
“嗯，”
赵辰接过郭孝手里的册子，大致看了一遍。
“两万三千多本书，损失很大啊，失火的原因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
李七口中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沉重。
“殿下还是随老汉来看看吧。”
赵辰跟着李七来到一排工房，找到房门上挂着丙午木牌的房间。
门没有上锁，二人直接推门进去。
狭小的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副桌椅，而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就躺在床上。
“他叫李格，是专门负责搬运书籍的工人。”
“事发当时，书坊里正在吃午饭，有人看到他行迹诡异。”
“之后库房走水，所有人都忙着救火，等护卫再找到李格时，他已经服毒自杀了。”
赵辰走到尸体旁。
掏出手帕捏在手里当做手套，简单查看一下尸体。
“不用看了，他的身上并无其他伤口，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中毒而亡。”
“七伯，你怎么看？”
赵辰站起身，手帕随手丢在地上。
“殿下，李格十有八九是被人控制。”
“他本就是罪犯，家中无人，或许还有拿捏他的事物在外面。”
赵辰闻言拍拍手：“查不到就算了，就当吸取个教训，以后书坊的安保工作还要加强。”
“有人想用这事来恶心我，那我偏不让他得逞！”
李七捻着胡子，身为老江湖的他，一瞬间就能理清其中的关节。
李格的死活根本不是关键，重要的是幕后之人的目的，还有书籍被烧毁的后果。
很明显。
有人想借此破坏九州书局和朝廷的约定，让书局在三月之期后拿不出十万本书，继而影响到周皇和东黎的战马交易。
“呵呵，手段虽然低劣，但不得不说，这一招很管用。”
李七摇头哂笑，随即看向赵辰。
“殿下可有办法在五天时间内补全被毁书籍？”
“七伯，你当我是神仙啊！”
赵辰翻翻白眼。
这么多书，哪是那么容易搞出来的。
就算他可以继续购买雕版，那也需要人手来操作啊。
倒是可以用积分直接去买，不过太奢侈，赵辰有点舍不得。
“这样吧，书坊加班加点赶工，另外派人出去买书，能买多少买多少。”
最后。
赵辰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干脆佛系起来。
......
回到郡王府，赵辰突然想起一件事。
“七伯，你知道户部员外郎黄敬尧吗？”
“黄敬尧？殿下问他干嘛？”
“我想知道他的底细，比如，他是谁的人。”
李七眉头一挑，转头就向暗室走去：“殿下稍等。”
暗室里有之前暗堂整理的宗卷，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还准不准确。
一番查阅后，李七缓缓开口。
“黄敬尧是科举出身，在出任户部员外郎之前并无什么出彩的表现，年近而立又娶张氏一女为平妻。”
“哦对了，张氏就是韩国公张林甫一家。”
“要硬说黄敬尧跟谁有关联，那大概就是韩国公张林甫了。”
听完李七的分析，赵辰陷入沉思。
黄敬尧是陆离供出的幕后之人，如果黄敬尧是张林甫派系，那岂不是说是张林甫要杀自己？
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和张林甫最多算是互相看不顺眼，还不至于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吧。
“七伯，起因是这样的......”
赵辰想不通，便把和陆离之间的事情告诉李七，希望李七那里得到一些思路。
“参差剑！”
“好家伙，殿下竟然把他收服了！”
李七瞪大眼睛。
他一个老江湖，道上一些名人他还是听说过的。
随即李七想到什么，连忙开口道。
“殿下莫不是忘了，张林甫是大皇子的亲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