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需要救治，尸体需要收殓安葬。
众人忙碌半夜，直到黎明时分才算结束。
江滩上，三十七名刺客被捆住手脚堆成一团，两百禁军在侧虎视眈眈。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赵辰开口淡淡问道。
折腾一晚上，即使他身体强壮也感到一些疲惫，此时正坐在岩石上稍稍休息。
“嗯？没人开口是吧。”
赵辰抬手示意，两名禁军立马上前揪出一个刺客。
“是谁派你来的？”
赵辰俯下身，盯着刺客轻声问道。
那刺客满脸惊慌，显然还没有从恐惧中恢复过来。
“砍了。”
啊？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赵辰只是问了一句就要砍人，而且还砍得那么快。
两名禁军反应过来，便把刺客拉到江边。
一刀下去，圆鼓鼓的脑袋就滚进江里。
‘咕嘟～’
众人吞咽着口水，直到此刻，没有人再敢怀疑赵辰的杀心！
看来殿下他真的怒了！
赵辰能不怒吗。
一晚厮杀，船和物资没了不说，还损失一百六十号人。
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
赵辰心中暗自发狠，既然心存善念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彻底疯狂一回吧。
我要以杀止杀，杀到你们所有人害怕为止！
很快，又一名刺客被拉上来。
“是谁派你们来的？”
还是那个问题，还是那个平淡的语调，但是在刺客耳中，它就犹如催命的咒语。
刺客肩膀颤抖，口中结结巴巴道：“我我...我说，你可以放过我吗......”
‘噗嗤～’
赵辰没有下令，直接一刀捅进刺客的心窝。
“抱歉，你还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下一位。”
李凌薇看得眉头一皱。
她也痛恨这些刺客，但是赵辰的做法未免太过偏激，这样真的好吗？
李凌薇走过去拉住赵辰。
“殿下累了，审问的事情还是交给侯成虎吧，他一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结果。”
“不用，我觉得我审问的很好。”
赵辰咧着嘴，目光在人群中扫过。
目光所及之处。
所有的刺客都是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唯恐自己会被这个‘恶魔’看上。
寂静的江滩上，甚至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赵辰下巴一昂，示意禁军再揪一个刺客出来。
一连有两位仁兄在前，接下来这个刺客就‘乖巧’多了。
“我说我说，我还不提条件！”
“呵呵呵，很好。”
赵辰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随手选出两个禁军：“你还有你，带他到旁边审问，把他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挖出来。”
“是！”
等到两名禁军带着刺客走后，赵辰继续审问下一个刺客。
还是同样的办法。
只要愿意说的，通通拉到一旁单独审问，既能给其他刺客制造心理压力，又能防止刺客们说谎串供。
这种古怪的审问方式，看似简单，实则大有学问。
人都是有心理防线的。
赵辰开始的残暴，就是要先声夺人，制造出恐惧的氛围。
我也不殴打，也不跟你耗，只问一句不说就死，死过就换下一位。
在这种血腥规则下，刺客们纷纷破防。
半个时辰后，审问的禁军陆陆续续回来，到赵辰面前汇报审问的结果。
方启术跟在一旁做汇总。
每听完一个刺客的口供，赵辰眼中杀气就浓烈一分。
“嗐嗐嗐......”
“孙成林啊孙成林，不得不说，本殿下低估了你。”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种！”
望着有些癫狂的赵辰，方启术脖子一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等到赵辰心神平定后，他才上前小声开口道。
“殿下，下官发现一个问题。”
“嗯？说吧，什么问题。”
“这些供词基本一致，昨晚的刺杀确实是孙家所为，只是那两个逃走的面具人身份不知。”
“不管是孙家请的杀手，还是孙家豢养的水鬼，都不知道那两人的来历。”
“下官猜测，他们应该来自孙家背后的靠山。”
赵辰深吸一口气，非常认可方启术的分析。
“可惜那两人实力强劲，这种实力的人执意要跑，我们是留不住的。”
“先不管他们。”
“孙成林已经出刀，既然他找死，那我就成全他孙家！”
赵辰握起拳头，一拳砸在树上，盘口粗的树木一阵簌簌摇晃。
“殿下要对付孙家？”
李凌薇迈着莲步闻声走来。
赵辰眼睛一转，神情坚定：“不错。”
“可是...可是我已经写信给爹爹，告诉他孙家的事情了......”李凌薇压低声音，满脸尴尬地说道。
“啊？”
方启术大吃一惊。
平日里很精明的李大小姐，怎么能干出这样的蠢事。
你这么做，不是明着拆殿下搭的台吗？
随即他瞥向赵辰，很识相地闭上嘴巴。
殿下发起火可是会杀人的。
赵辰长吁一口气，强按住心中即将燃起的火苗。
他望着李凌薇，语气有些无奈：“凌薇，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反正殿下不会同意的，我说了也没用。”
李凌薇嘴里振振有词。
“如果当初殿下把孙家当场查办，昨晚的事就不会发生，还不是......”
“够了！”
赵辰猛地一喝，吓得李凌薇立马噤声。
察觉到不妥，赵辰转换语调：“凌薇，实话跟你说吧。”
“我之所以放过孙家，是因为收了孙成林的银子，你明白吗？”
李凌薇身躯一颤，赵辰的话让她感到陌生。
眼中不可置信。
她对赵辰的那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转而是一种失望。
“殿下，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我原以为你是忌惮孙家背后的势力，才放过孙成林，没想到殿下居然......”
“对，没错，我罔顾国家只谋私利。”
“你想怎么抨击我都行。”
赵辰无所谓地摊着手。
如果李凌薇连一点现实人性都接受不了，那大家以后只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可是，殿下。”
“一旦陛下知道，必定会派人来查，殿下和孙成林之间的事无法隐藏。”
“到时候，说不定殿下也会被牵扯进去。”
见二人僵住。
方启术适时的冒出来，一语挑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也是赵辰最欣赏方启术的地方。
有能力不张扬，懂人情知分寸。
王佐之才谈不上，但绝对是一名出色的助理或者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