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妹妹,“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寻阳公主也懒得拐弯抹角:“我想成亲,与郡主的义弟,叫宋墨,你给下个旨吧。”
梁仁帝往龙椅上一靠,莫名地盯着寻阳公主:“你想成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寻阳公主点头。
“叫宋墨?什么来头?”
寻阳公主认真作答:“郡主的义弟,出身民间,但人很好,我很喜欢。”其实是人的长相很好,但她不敢直接说,怕皇兄骂她。
“不行。”梁仁帝想也没想,一口拒绝。
若放在平时,他都随了她了,谁叫她喜欢呢,但今时不同往日,眼下战事在即,需要用人的地方太多,他需要用姻亲绑牢了这些臣子的心。
“为何不行,皇兄莫非想让妹妹守寡一辈子?”寻阳公主说着还真落下了泪珠子。
“你那叫守寡?”养在府邸的面首都快排到城外去了,“这次由不得你任性,两日后,朕会在宫里安排适龄世家公子与宗室女子议亲,届时你也过来挑选夫婿。”
寻阳公主哭得戚戚哀哀:“除了那个宋墨,我不想要别的夫婿。”
“那你也干脆别做这个长公主了。”语气格外冷硬。
寻阳公主擦拭泪迹的手僵住,面色微微一怔,皇兄虽一向宠她,但在大事上,他也一向冷血无情,不然怎的坐上了这把龙椅。
“皇兄,两日后我已经与人约了去……”去打马球。
话被梁仁帝拦腰截断:“两日后你必须要来,作为长公主你得带好这个头。”他说着饮了一口茶水,垂下眼眸,“退下吧,朕乏了。”
寻阳公主满腹愁绪地离开了太和殿,寻思着怎样才能让那宋墨也参加两日后的议亲大会,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法子。
北阁的宋墨压根不知寻阳公主背后的这些动作。
午间小憩的时间,他正在屋中的天井里练功,北阁的院子大,屋子也空旷,很适合他遇尔练练拳脚。
午后的烈日从天井上方漏进来,在地砖上泼了一片金黄,少年上天入地身如蛟龙,其速度快如闪电,除了听到阵阵衣袂声,压根看不清那飞速穿梭的身影。
在身影四周,是片片闪烁的寒光,与那天际的金色阳光猛烈撞击,刺得人眼花缭乱。
小厮映寒躲在廊柱下睁大了眼睛细看,想看清那闪出寒光的物件究竟是不是一柄剑。
倘若是剑,怎的每次宋公子练完功,那剑就消失了呢?他想不通。
眼下,整个空旷的北阁也就他一个人在伺侯。
柳婉倒是送了好几个婢子小厮过来,但宋墨仅留下了映寒一个,他不需要太多人伺候,麻烦。
映寒对自己这位新主子是又敬又怕,总觉得这宋公子除了对郡主温柔,对旁人皆是一副阴沉冰冷的样子,有时甚至是杀气腾腾,他看着心里就怕。
好在,新主子要求少,除了让他干些洒扫的活计,几乎没给他安排另外的活,且天一擦黑就让他回屋歇息,他表示很满意。
“映寒,你将天井收拾一下,收拾完回去小憩。”宋墨刚练完功,嗓音里还带着此许喑哑,走上台阶,眼也没抬,随口吩咐。
映寒慌忙低头应“是”。
宋墨出了一身汗,在盥室洗漱完毕后进了自己的寝殿,殿内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在离屏风不远处,还置了一扇硕大的铜镜。
他站在铜镜前,转动手腕,袖中的铁链如游蛇一般滑出,继而在他腕间轻轻旋转。
少年眸中溢出一抹凌厉的冷光,阴沉沉的,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杀气。
没人知道,无双剑并不是一柄剑,而是一条铁链。
却因其够快、够利,又总被人看成是剑!
呵,既然宋宇辰杀过来了,那他便让他没命再回去。少年面无表情地打开案几上的糖盒,拿了颗糖放进嘴里。
?装病
糖的甜味在他舌尖晕开, 一层又一层的,一直甜到心里、脏腑里。
这甜味,本也是世间最寻常的烟火气, 与酸味、苦味、辣味一样,都该由人来尝一尝。
偏偏,他尝到的甜味太少。
少年脱下了外衣, 遒劲的身体在镜中泛出一片瓷白的冷光,壁垒分明的肌体上, 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剩腹部的两道剑伤还未结痂。
于他而言,伤已是家常便饭, 他全然不在乎,只因尝过的苦太多。
苦多了,苦久了,也就不觉得苦了。
七岁那年,他被父皇宣帝叫到寝殿,丢给他一本无双剑谱, “你母妃走得早, 往后你无母家庇护, 得学会自己护自己。”
他母妃乃一寻常宫娥,被宣帝酒后临幸, 怀上了他,之后难产而死,死后才封妃。
小小少年懵懵懂懂地看着父皇, 一双泼墨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脆生生地问:“学了剑法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吗?”
在偌大的周国皇宫里, 他时常受欺负, 被两位哥哥打,被公主姐姐骂,甚至还被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