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简翟在某种程度上和沈谦沉很像,但本质上两人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
白杍心几乎立刻就把人认出来了。
可为什么不坦白自己是谁,要这样和她装呢?
她两眼一动,决定再试探一次。
【简哥,别学你家沈总那么冷冰冰的,你比他爱笑,样貌也不差,我建议你走温柔暖男风,绝对迷倒万千少女。】
……
“简哥?”沈谦沉没忍住念出声,眉间微蹙。
声音不大,简翟没听清:“少爷您说什么?”
沈谦沉随手回了个“嗯”就把手机黑了屏,清了清嗓沉声道:“没什么。”
几分钟后。
“叮!”手机又响起一声。
沈谦沉不打算再看,重新拿起平板翻出了股市。
“叮!”
……
“你和白小姐很聊得来?”沈谦沉还是问了,嗓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简翟闻言,如是答道:“白小姐性格好,和谁都能聊得很好。”
谁知这话一出,沈谦沉是肉眼可见地有些浮躁起来,沉着气不出声了。
简翟握着方向盘,看了眼后视镜,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
“下午和白小姐的交谈中,她都是在说关于您的话题,担心自己嫁到沈家后对环境不熟悉,我说您会庇护好她的,白小姐听了以后笑得很开心。”
他将下午两人的对话润色一番转述出来,又解释到自己那部分。
“白小姐出于礼貌问了我的名字,您知道的,我的名字向来不好记,她说以后都是朋友,便开玩笑要称我为哥,我哪敢应她。”
简翟说到这里,已经松了一大口气,但还差最后一步,“少爷,白小姐是真的性格很好,和其他门户的千金似乎都不太一样,我能感觉到你们很契合,也存在相互吸引。”
本是安慰,可说了这么多,简翟也有些触动,认识了这么多年,沈谦沉的孤独与强撑,他都看在眼里。
“作为朋友,我是真心地希望您能幸福。”
话音落了许久,两人都没再多说一句话,沈谦沉也似乎有些片刻的失神,车内就这样安静地往前行驶。
直到被一声消息传来的提示音打破。
“我已经答应了白小姐签订婚后合约。”沈谦沉出了声,眼中晦暗不明,“刚才那样的话,以后不必再说了。”
简翟迟疑了下,还是欲言又止,应道:“明白。”
“叮!”
“叮!”
……
沈谦沉按了按眉心,在医院就无聊到这么待不住么。
“叮!”
“叮!”
“叮!”
“需要帮您把手机静音吗?”简翟问后座自家神态疲惫的少爷。
沈谦沉眼里透出点无奈,沉默片刻后,放下平板道:“不用了,看路吧。”
简翟:“好的。”
沈谦沉轻叹了口气,明明两人也只不过才见那么两次面,了解的也并没有多深,怎么就能牵扯出那么多复杂的情绪出来。
难道这就是心理暗示的力量吗。
沈谦沉拿起手机,解锁开屏幕跳转到了短信界面,下一秒,一大串的消息顿时全部映入眼帘。
【你回复的好冷淡,我要把你当成沈谦沉了。】
【在医院真的很无聊,也只能抓着你聊天了,希望你别嫌我烦,烦也原谅我吧,因为我真的要憋死了。】
【我之前总觉得很难受,就想难道我的人缘就真的这么差吗,好几天了,居然一个来看望我的朋友都没有。】
【后来我安慰自己,肯定是因为我被关在这里的原因,他们都不方便过来。】
【可我今天上网查了查,对比起圈子里的其他人,我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才知道,原来我过去是一个活得这么窝囊的人呐,是个十足的胆小鬼。】
【那你呢,过得快乐吗?】
【我当然也查了很多沈谦沉的信息,可他的简介里除了冗长又枯燥的人生经历,我连花边新闻都没看到,什么也没能了解到,我就想他也活得很累吧。】
【我知道他是个讲效率的人,所以替我转告你家沈总,我会在之后的合约时间里,尽量快地做完我要做的事情,不会麻烦他太久的。】
【就单方面地聊到这吧,我在想要是对面是沈谦沉的话,估计要烦死我了吧,哈哈哈。】
【我想象中,他的表情be like:(-_-)】
“非要装,也不装的像点样子。”白杍心吐槽道,那就看谁装得过谁。
其实她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吧,每一句话都暴露出她失忆的信息,对方要是简翟,白杍心怎么可能会聊那些。
不过沈谦沉那个呆瓜,估计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反应不到这个点上吧。
周边随着黑暗更加静谧起来,隐约能听见窗外沙沙的树叶摇动声,白杍心伸手拿过遥控器,窗帘缓缓打开,泄了一地的白色绸缎。
终于知道古人为什么都那么喜欢写月亮了,“月色的确很美。”
枕边传来一道静音的震动声,呆瓜回信了。
【不烦。】
白杍心先是愣了一秒,随后没忍住笑了笑,呆板如斯,不愧是你啊,沈谦沉。
她动了动手指,回复过去。
【睡啦,晚安。】
白雨嫣刚下车就觉得不太对劲,一楼客厅的灯还在亮着。
她捏紧了手心,没由来的慌张。
王姨听到外头的动静,连忙走出来接人,“小姐,快进去吧,夜里凉。”
白雨嫣没动,先开口问了句:“家里有客人吗?”
王姨摇了摇头:“夫人在等您。”
白雨嫣闻言瞬间绝望,这是她最不想听见的一种答案了。
她呼出口气,强装淡定地往家里走去,一进门,就看见君曼正坐在桌旁,手里的高脚杯里还有未尽的红酒。
君曼是不常主动喝酒的,一般只有两种情况——在心情十分好与坏这两种极端的时候。
白雨嫣调整下呼吸,走到她面前,“妈,怎么还没休息,是不是睡不好?我给您按按头吧。”
她说着小步地迈向君曼身后,却在走到一半时被酒杯拍在桌面上的声音吓得一抖。
君曼扭头质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