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略了一大半,就牛头不对马嘴得不要太明显。
沈谦沉眼中思虑,扫了眼对面墙上的摆钟,踱了两步,也坐了下来,和宗骁宇相对而视。
“宗少爷,我能查到的,警察也能查到,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如果你确定要这样糊弄我的话,那我单独来找你这件事,就显然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
宗骁宇闻言挠了挠头,装傻道:“怎么了,我哪儿说的有问题吗?”
“不是有问题。”沈谦沉漠然地开口,“是根本毫无逻辑。”
宗骁宇:“……”
沈谦沉翘起二郎腿,不加掩饰地直接问道:“你找黑客是要他为你做什么?”
“我能让他做什么。”宗骁宇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新的棒棒糖,掩饰地回着。
“难得去赛场,我想多跑两圈,就让他帮我盯着晚宴咯。”
沈谦沉面无表情,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宗骁宇又继续补充道:“这不很正常吗,就让他帮我在现场随便搞出点动静,拖延下时间呗。”
“谁知道他突然违约了,我赶过去的时候白杍心已经出了车祸,然后没多久在路上就被抓回来关禁闭了,我也很冤好不好!”
这真假参半的,说得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你和白小姐很熟吗?”沈谦沉却转而问道。
?
话锋怎么转到这一块来了。
宗骁宇有问有答:“不熟啊。”
都是名门望族,同辈间不熟为什么直呼其名,沈谦沉下意识想要指出,转念又觉得这貌似不该是自己管的事情。
他抬眼打量了宗骁宇一阵,才又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那晚接手制造事故的人,就是你找的那个黑客?”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宗骁宇抽出嘴里的棒棒糖,一副要指点江山的架势。
“这黑客呢,全国真正技术顶尖、又有空来接我们这些个人委托的,其实也就那么三两个。”
“虽然说他们都是拿钱办事,但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必备的。其中一条呢,就是如果同一个单子但有不止一人的委托者,只接出利最高者那一份,不会同时拿着几笔钱做同一单。”
“而我那天收到了那个小黑黑双倍的违约金,这又不是硬性要求,那就是小黑黑出于个人意愿自己给的。”
“说明什么?这就说明那人不仅和我撞了单,给出的利不用想也比我多出至少十倍不等,提出要求的风险也自然比我大得多喽。”
沈谦沉摩挲着口袋里的指尖,锐利的眼眸微眯了眯,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断。
他也了然,今天能得到七分可信的消息就已算是成功了。
沈谦沉起身,嗓音淡淡道:“看来宗少爷经常干这种事,对他们的业务很是熟练啊。”
“什么话!”宗骁宇立刻炸毛道,“你可不能转头就把我给卖了啊!”
沈谦沉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地回答:“这倒不会,基本的职业操守我也还是必备的。”
谁知宗骁宇愣了几秒,然后突然冷不丁大笑起来,“我丢,你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搞笑的,好抽象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谦沉:“……”
他不是很懂对面这人畸形的笑点,视若无睹地重新开口道:“今晚有个应酬正好是与令尊的,到时候你跟宗董一起来,我会找到适宜的理由,给你明天去看比赛的时间。”
宗骁宇听到这个才亮了眼睛,直起笑蔫的腰,打起精神应道:“没问题!”
沈谦沉点点头,“今天的谈话……”
还没说完,话就被接了去,“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二货,这些事传出去于我又无益,我还能巴巴地跑去跟别人说啊?”
沈谦沉:“……”
难说。
“先走了,再会。”沈谦沉抬脚往外,伸手打开房间门道。
“好嘞,慢走啊沈总!”宗骁宇放松地往沙发上一摊,丝毫没有起身要送的意思,摆了摆手冲门口喊着。
“芜湖!”等到管家把门带上,他又情不自禁地蹦起来,整个人坐在了沙发靠背上。
虽然说老天没把白杍心和他安排在一起,但有这个送上门的补偿也很不错啊!
如果明天能够顺利看到比赛,那以后抱紧沈谦沉这条大腿,岂不是周周都有理由去赛场骑车了?!
“我又活了!”宗骁宇一个翻身跳到地上,直直地往衣帽间奔去。
简翟看见沈谦沉出来,自然地下车开门,“沈总。”
“嗯。”沈谦沉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又欲言又止。
简翟感觉出来,“怎么了?”
斟酌二三后,沈谦沉还是认真开口说:“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就不用特意下车给我开门了。”
简翟听懂了意思,不过他自己倒觉得没什么,便答道:“没事,这也不麻烦,我已经习惯了,而且这样也不容易出错。”
沈谦沉闻言一时被堵了话口,又有些为难的样子,一面觉得言之有理,一面又觉得有漏洞可以反驳。
思考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那就加工资吧。”
认识了这么多年,简翟当然懂得沈谦沉是在体恤他。
但他也知道,这时候给沈谦沉最好的回答,就是答应他的意思,便也就顺着说道:“好的,谢谢沈总。”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的辛苦所得。”沈谦沉讷讷道,而后进了车里。
简翟将门关上,绕过车头时,微不可察地扫了眼斜后方的草坪,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东西。
不过也就几秒他便收回了目光,动作上丝毫看不出异常,自然地上了车后,就一路驶回良栖去了。
管家看着沈谦沉的车离开,紧跟着也回了园内,只是还未出电梯,就先听到自家大少爷的切声呼唤,急忙摁着开门键疾步往外走去。
“张叔!张叔——”
“来了来了,少爷。”管家脚底生烟地穿过长廊,嘴里忙应着。
“哎呀,我真的知道错了!”宗骁宇正倒在衣帽间的沙发椅上,还在拼命挣扎着和电话那头的人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