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手腕被她掐紧,视线向上落到她脸上。
她的视线紧盯声音的来源,眼里有恐慌。
有些不解的问:“怕什么?”
陶莹有些机械的转头看他,紧张的唇瓣微张,用口腔呼吸:“你说……她还是我家小姐吗?”
说完鸡皮疙瘩又竖了一遍,手上的力道更重。
秦九听着轮椅声渐近,拿开她的手,依旧平静的开口:“小陶,你要相信科学。”
“……”陶莹现在科学不起来。
余菀填饱肚子,睡衣都没换就推着人出来,抬手冲远处两人打了个招呼,就丢下裴佑安兴冲冲的往泳池边跑。
清洗工作刚完成,正在注水。
阳光下溅起的水颗粒折射出一道半弧形彩虹。
余菀喜欢这些好看美好的事物,摸出手机找角度拍了不少照片。
裴佑安看到她偶尔对向自己的镜头,只是很有风度的露出浅笑。
阳光、午后、泳池、彩虹,还有纯白灵动的她。
裴佑安看着眼前的场景,视线追着她的步伐移动,白软的睡衣裙摆会随着她的动作飘动,也会鼓风被她眼疾手快的压下。
阳光下她闪闪发光,裴佑安搭在腿上的指尖捻了捻。
好像她的出现就是一道……
想法未落,下一秒——
“小心!”
裴佑安抬手伸向她,可坐在原地根本没有办法接住她倾斜的身体。
余菀在泳池边,光滑的瓷砖淋上水,滑的很,刚核心发力稳定好身体:“嗯?”
忽的分散注意力看向出声的方向,整个人直直的栽进水池。
嘭的一声溅起水花。
余菀在池底扑腾两下探出脑袋。
“这…您没事吧?”穿着工作服的几个工人关心的上前。
余菀向后顺了把发丝,习惯性的用力甩了甩脑袋。
沾了水珠的脸庞在阳光下更晶莹剔透,笑容随和:“我没事。”
看到裴佑安靠近,余菀在水里拖着步子到跟前,看到他表情凝重,双手趴在水池边,仰视他:“生气了?”
裴佑安嗓音比池里的水还清冷:“上来,水里凉。”
余菀本来体温就比正常人高,体质更是从未生过病,刚想告诉他没事,一阵微风吹过,真就打了个寒颤。
乖乖的从水里出来,拖鞋留在池里,赤脚站在那浑身湿漉漉的滴着水。
裴佑安接过秦九送来的大浴巾,递到她面前:“裹好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余菀能听出他语气有些不悦。
猫咪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同样是对它好,有些高冷不亲人;有些乖巧又温顺,但统一敏感的一点是——
你凶它,它就会就觉得你是不爱它了。
余菀裹着大浴巾到小腿,耷拉着脑袋挪着小步离开。
裴佑安轮椅从她身旁路过,声音也从她耳侧飘过:“走快点。”
余菀气鼓鼓的,快步回到房间冲了热水澡。
“混蛋裴佑安!凶什么凶!”
“挠死他!咬死他!”
“我……”
细细碎碎的抱怨声在开门后止住。
裴佑安坐在那饶有兴趣的挑眉:“嗯?怎么不继续。”
余菀裹着浴袍,还保持擦拭发梢的动作杵在那,没想到就说他两句坏话就被抓包了。
迈步到他面前:“你都来了有什么好继续的,我直接行动!”
扯着他的手腕送到自己嘴边,在他的虎口处留下不深不浅的牙印。
又很快别扭的丢开:“饶你一次。”
裴佑安微微蹙着眉,感觉到一点刺痛,但知道她是口下留情了,抬手用掌心掩着虎口。
示意身侧的茶几:“去把姜茶喝了。”
白瓷碗里还腾着热气的姜茶,余菀的气一下子就消了,就那边的沙发坐下,捧着碗小口喝着。
稍微带着点辣,不过还挺甜的,熨平了胃感觉暖暖的。
小声嘟囔着:“别以为你这样示好,我就会原谅你。”
裴佑安推着轮椅靠近,语速不缓不急:“不是我,是郭叔做的。”
余菀瞪了他一眼,都给他台阶了都不下,等谁给他修大坝呢?
哼了一声不再看他。
裴佑安看到她发梢处偶尔聚集滴下水珠,接过她丢在一旁的毛巾,温柔的盖在她头上轻轻擦拭:“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出来?”
余菀身子早就悄悄凑过去,让他更方便帮自己擦头发,双手掌心捧着温烫的碗,这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又品了口姜茶,没有回答他,想想命令道:“吹头发太累了,你帮我吹。”
以前自己甩甩太阳就晒干了,这点做人还挺麻烦的。
裴佑安用毛巾搓了搓她的脑袋:“没手还是没脚?惯的你?”
余菀指尖梳顺漂亮的长发,坐在那抬头挺胸比他气势还足:“我就要,你帮不帮?”
裴佑安倒没多不愿,这种平常小事倒给他的生活添了不少新鲜感。
毛巾重新盖在她头上揉了揉:“喝完就帮你吹。”
每一次小小的胜利都给了余菀莫大的满足,笑脸盈盈的捧着碗。
裴佑安看她脸快迈埋进碗里,笑着提醒:“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
移至化妆台前,余菀虽不能从镜子里完全看到身后的他,但发丝一缕缕穿过他指尖的缝隙,衬得那只手更加白皙耀眼,骨节分明像艺术品般完美。
“裴佑安。”
“嗯?”
“你只能给我一个人吹头发。”余菀宣示着自己对他的占有欲。
“给自己吹头发算吗?”裴佑安打趣。
余菀改口强调:“除你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裴佑安注意力在她的长发,随口问道:“为什么?”
余菀坐在椅子上转过身双手捏着他落空的手心,引导着反问 :“因为你是我的,你的手只能摸我,别人怎么可以?”
裴佑安掌心灼灼,面对过分她赤诚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抽回手:“好,我知道了,转过去,还没吹干。”
看着她的娇小的背影,裴佑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虽然她说话做事总是强势不饶人,但不乏乖巧听话,又很好哄。
这样两个极致反差的性格聚集在她身上,太容易激起对她的征服欲,想独占她的那份温顺柔软。
男人很俗,裴佑安知道自己一样,并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