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偕行此刻只想说,有这种财力,这鼠族想抱谁的大腿抱不上啊!找他这个小童生,岂不是血亏?但既然如此,自己也算是彻底认下了圣主这个身份。
经过才气认定之后,与之前的儒生玉牌一样,都是在某个角落复现出了一个“任”字。便可以受他意念控制。
不过现下还没必要让小土行进入太虚佩中,里面未免有些不太自由。如今距离他进入书院的时间尚早,大可仍留在外界,反正鼠族极擅隐息之术。
“小土行,你后面尽可能不要露面。”
“好!”
任偕行本来还以为自己要跟这小孩好一通解释,没想到答应的这么爽快。一番细细思量之后,灵光乍现,他似乎明白鼠族的发展方向了。
“你可有方法向族内传信?”
小土行点了点头,直接将双手展开按在地上,似乎有着一股微弱的频率四散开来。
受益于鼠族结契者的身份,任偕行很快就学会共享了这种频率。
有声音?只见此时小土行的神情俨然变了一副模样。
“圣主有诏,祭司听令!”
“拜见圣主大人,奴等听命!”
这般严肃的时候,任偕行本该接着发号施令,但是话却卡住了……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命令别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不破坏这种严肃正经的氛围。
“圣主大人,我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任偕行听到了一个比大祭司还要苍老声音,猜测应该就是老鼠王,一句话脱口而出。
“小术,你现今可懂了?”
老鼠王那边听到这声呼唤,竟一阵哽咽。
“……懂了,圣主大人,您真的回来了……我也老了。”
“还是爱哭啊……”
待这句说完,任偕行这才重新有了理智,方才,那是什么?仿佛是他意识的本能让他做出的回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鼠王也是收敛了情绪。
“圣主大人,您让土行唤我等有何事?上刀山或是下火海,全族上下都在等着您的差遣!”
“不必不必,我只是想到了帮你们更好的生存的办法,成功的话,你们会过有尊严的日子,再也不用这般被人人喊打!”
换做其他人听到这话只会觉得任偕行疯了,竟然夸口能让废物族群过上有尊严的日子。
可老鼠王却不同,它听到这话,眼中充满了惊喜,全然没有怀疑过事情的真实性。因为圣主大人答应的事,必定会成为现实。
任偕行一番安排之下,一个将令世间各族都双手奉上钱财的千机楼,就这么即将问世。
千机楼第一个任务:杏花村,护圣主母亲和妹妹的安全。
第二个任务:为圣主打探前路敌情。
第三个任务:搜集汇总各族消息。
……
回到方才战斗的村落那边。
“庄兄,任兄怎么还没回来?你确定这次卜算的没问题吗?”
梁运强忍着怒气向庄项不知多少次地再度询问。庄项实则也是有些焦虑,但是想到天下大劫之期尚早,应运之人定然不会折到这个地方,稍稍安心。
“定无事,你都说了多少遍了……”
梁运再要开口之际,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怎么都守在这里?解决了?”
“任兄,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二人看着任偕行除了身上的衣衫有些战斗的凌乱,神情还有些疲累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他们这才放下了心。
任偕行笑着向他们讲了被他提炼省略过的经历。
“鼠族不愧是善于逃跑的种族,在下才气都用尽了也没抓住,但是幸不辱命,东西拿回来了!”
任偕行手上提着李茂的贴身财物和被鼠族顺走的行李,朝着他们晃了晃。
李茂仗着身形的优势,一脸讨好地挤在了任偕行跟前,伸着双手。
“任兄!多谢!”
任偕行也是稀奇,这天天眼高于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人,怎么突然转了性,还跟他道谢起来。
但他也没想再跟李茂继续计较,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直接将相应的财物还给了李茂。李茂还是那个样子,竟然还一一清点了起来,李理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你们这边如何?鼠妖呢?”
任偕行在此地没发现有鼠族的尸体,可几人的状况看起来也是不错。
“赢了,但都跑了!他一个小道士,竟然说起了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离谱至极!”
方才还在点钱的李茂,冲上前就开始控诉庄项方才的行为。好了伤疤忘了疼,被冷无刃瞄了一眼,这才想起了害怕。
庄项却以一种“不用谢我”的眼神扫向任偕行,仿佛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被他看透了……任偕行不由皱起了眉头,此人太过神秘了。
梁运看着任偕行紧皱的眉头,还以为是他独自应对鼠妖消耗太多,连忙出言宽慰。
“任兄,下次要叫上我与你并肩偕行才对!你若是再碰到有所怀疑的情况,不要思虑太多……只要你说了,我便一定会信的。”
任偕行从没有听过这般话……
他一向都是看似待人接物异常温和,与他结交好像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但是哪怕对于关系再好的朋友,他内心也还是有一根尺子的。
这杆尺子会清楚仔细地衡量,一旦他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话,他便只会将自己的想法隔绝在内心世界,根本不会对友人吐露半点。
因为一旦自己宣之于口的担心,在别人口中成为杞人忧天。他便会一同开始否定自己,在劝自己不要在意别人的否定,进入一种极度内耗的状态。
可梁运竟不一样,他从来不会撒谎,既然说出口的无条件信任,便是绝对实打实的真心实意。
不管前世或是今生,任偕行从来没有接受到过这种自己完全不需要自我消耗的信任,有些开心却也有些手足无措。
一时之间,任偕行有些愧疚于对于方才经历之事的隐瞒。
只是事关重大,连他自己都没有搞明白这圣主之事究竟是有什么玄机,根本没有办法单独解释。只好默默告诉自己,再也不会在梁运跟前编造谎言。
此时,已然到了晨间,众人经过半夜的波折甚是疲惫。一番商讨之下,仍是决定即刻出发,到下一个驿站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