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偕行终于也松了一口气,不用演了,命保住了,自己竟然确实是这大祭司口中的圣主。
任偕行此时的脑海中却是充斥着各种疑问。
“我怎么就成了圣主?明明我只是一个觉醒前世记忆的贫寒儒生,顶多是样貌出众了些,可圣主总不能是靠颜值评的……”
果然,人在累的时候,真的会胡思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任偕行此刻就是这样。
大祭司看圣主默不作声的样子,以为自己方才的态度将圣主惹恼了。连忙俯身,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地面。
“圣主大人,老奴该死!万万不该质疑您的身份。”
任偕行一醒神就看到眼前这样的画面,一时之间愣住了。
正俯身的大祭司没听到圣主的回答,以为圣主对自己仍旧不满,万般悲戚地接着开口。
“老奴罪不可恕,望您能允许老奴临死之前将您遗忘之事告知……”
任偕行本要扶起眼前的大祭司,却是听到了这番话,便不再打断。
“你且细细道来。”
“……”
这番交流之后,任偕行似乎明白了些许。
在近百年前,鼠族空有妖族身份却实力孱弱,只擅长逃跑,从才气降世至今连一位强者都没有出现过。
也便因为它们的妖族身份,纵使什么都不做,族人都会被打的四处奔逃。根本是连落脚之地都没有,更不用提安身立命。
直到那一天。当时鼠族现在的妖王还只是个妖将,如此便已经算得上是当时的鼠族强者。
它正带着族人四处奔逃,族人各个都饿的面黄肌瘦。它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去偷了一个在茶摊饮茶之人的荷包。
在它买完吃的回到族群之时,才发现那茶客一直跟在它身后,可自己却毫无发现,还引人入室……
当时的它已经做好了自己被打死的准备,只希望族人能够多逃脱几个。
可这茶客看不清面容,他不仅没有像以往的人族那般出手,还说了一句当时它们没听懂的话——“授‘妖’以鱼不如授‘妖’以渔”。
直接给了它们修行之法,这才有了鼠族现在的生路。
而这茶客,便是圣主。
圣主在看着鼠族逐渐兴旺之后,便给了它这把圣物,只说百年之后浩劫将至,他须去找救世之法。
若它们到时遇到可将圣物回归原样之人,那人便是自己。
这九曲玲珑笔是圣主临行所给的圣物。
“我确实不记得此事,但若真是如此,你们为我守了圣物百年,我与你们的恩惠也算是两清,着实不必自称为奴。”
在任偕行看来,这鼠族的品行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九曲玲珑笔这种超出品阶的神器,都在它们手中这么多年,新找到的原主又没有了记忆。这般大好时机能将圣物据为己有,却是将圣物依旧物归原主。
他带入了自己的身份,恐怕就算是自己这种自诩道德标准较高之人,都会犹豫要不要将宝物物归原主。
可这鼠族竟舍得这般直接就还了回来。
任偕行不由感叹,有时候妖鬼比人更为可信……或许这也是那个曾经的圣主做出将圣物存于鼠族决定的原因吧。
他在现代被牢牢灌输的人人平等观念,也让他接受不了别人对他自称老奴。
可眼前的大祭司却是更加惶恐。
“圣主大人,奴等可是做错了什么?求求您不要抛弃奴……”
任偕行没想到这句话竟引来大祭司的这般反应,连忙伸手将妖扶起。
这般近距离,才发现这鼠族之人身上竟然都没有半分腐臭的腥气,包括刚刚的鼠子也是这般。
大祭司竟然哭了起来,引得方才哪怕被抓都没有落泪的鼠子也是大哭起来。
“圣主大人,奴等可是一直谨遵您的圣谕呀!不主动害人性命、不吃生肉腐食、常沐浴净身……”
大祭司边哭边道出自己的心酸与忠心。
“呜呜呜圣,圣主……我日后也不躲沐浴净身了!您不要抛弃我们……”
连小小的鼠子都冲过来抱住了任偕行的大腿。
任偕行被这一老一小哭的头疼,无奈应道。
“没说要抛弃你们……罢了罢了,爱叫啥叫啥。”
大祭司立马止住了哭声,还微微的笑了起来,看起来更贼眉鼠眼了……
“鼠王陛下说得没错!您还是吃这招!”
任偕行对此甚是无语,原来戏精不分男女老少,甚至还不分是人是妖……
不过,那茶客真的是他吗?那百年大劫又是何意?他又到底是谁?是那茶客,还是现在的贫寒书生?又或者是现代的一抹孤魂游荡至此?
太多的疑问找不到答案。可任偕行眼下还有一个更要紧的问题。
“松开,松开!不用契约你!”
“我不!大祭司爷爷临走之前交代的,必须跟圣主大人契约,否则不让我回家……”
这小鼠妖竟然不怕自己了!还就这么抱着自己大腿,硬是缠着契约,搞得他连路都走不了。
眼看小鼠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又要张嘴干打雷不下雨地哭。
任偕行实在是拿这小孩没办法,无奈站在原地俯视着自己腿上的“挂件”。
“若是想跟我契约,就必须要听我的。”
“好的!圣主!”
小鼠妖点了点头,鼻涕蹭了任偕行一腿……
“站好!”
小鼠妖听话地松开手,开心站的板正,等待圣主大人发话。却见眼前的圣主大人“嗖”的一下,拔腿就跑。
“……你骗小孩!”
鼠子喊叫着连忙追去。不出所料,小鼠妖有了大祭司刚给的宝物加持,任偕行完全甩不掉。
他还没抱上别人大腿,自己大腿先被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