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我有何关系?梁兄太抬举我了。”
任偕行一脸莫名,他可什么都没做。毕竟,他自认还没有这么大本事帮梁运拿到第一书院的举荐信。
梁运这才解释道。
“我手中这封是我祖父所给的,他前两年都没有机会用上手中的名额。未曾想到今年一下就出现了我们二人。”
“但这也说不准梁夫子会将名额给谁吧,梁兄确实不必谢我。”
“任兄还不太了解我祖父,既然你的名次比我高,这封举荐信他一定是会你的。不过好在有了徐翰林……”
“原来如此……”
任偕行不仅佩服梁夫子这般品行,不过心中也在暗暗感叹梁夫子身份的不简单。
那可是“第一书院”,它的鹿鸣班就算只是前年刚开设的,但是只要加上第一书院的名头,可就了不得。而梁夫子却能每年手中都会有一个举荐名额……
二人沟通之际,便是顾不上理会金光宗了。谁知他何时凑到了任母跟前,还一口一个伯母叫的亲切,哄得任母笑得合不拢嘴。若不是看任偕行还在跟前,他没准连姐姐都喊上了。
云胡却是不吃他那套,连个眼神都未曾施舍,还用带着鞭痕的那侧对着他,金光宗看见鞭痕也未见方才的热切了。
这番观察之下任偕行才是放了心,看来这小胖子只是单纯颜控……
只不过云胡年纪还小,小姑娘的脸上一直顶着一道伤疤总是不好的。依照方才在“闲谈”中看到的众人论帖,儒道世界神秘功效的天材地宝数不胜数,定然能为云胡找到相应去除疤痕之法。
与梁运沟通一番之后,二人约定在昆仑山脚再见,金光宗却是恋恋不舍,似乎仍旧没有跟任母聊够。
“阿婶,您可比我娘温柔多了,您若是我娘该多好,我好舍不得您呀!”
任偕行看着眼前的小胖子竟然连“阿婶”都喊上了,这下都到想跟自己换娘的地步了,怕是他再晚来一步义母都认了……
梁运向前几步便拎起了金光宗的后脖颈。
“伯母,叨扰了。”
“小运子你干嘛?阿婶、任兄救我!”
任偕行才不想理会这自来熟过了头的小胖子,看着任母要出言相帮,连忙催道。
“娘,水好像烧开了。”
“哎呀,差点跟你同窗聊忘了!”
任母成功被调走,还带走了存在感不强的云胡。
金光宗眼看没人求助了,却也不见慌张,还甚是嚣张地仰着脑袋背着手。
“任兄,你看梁运,他就是嫉妒我比他受长辈喜欢!他那张冰块脸,谁能……”
任偕行笑出了声。梁运却黑了脸,手上一用力,金光宗这小胖子竟然被他一手举了起来。
金光宗这才连连讨饶。
“梁运!梁兄!我错了,你最讨人喜欢了,这总行了吧?”
见梁运还是不放过他,又开口喊任偕行。
“任兄~任兄救我!救我!”
“求我可没用,你且去求该求的人哈哈哈。”
“你残忍你冷酷你无情!”
任偕行与梁运相视一笑,只觉一片岁月静好。恐怕只有被举着的金光宗不这么认为吧……
送着二人一路步行至村口,终于是到了分别的时候。金光宗也收起了一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任兄、梁兄,小弟没什么本事,只能祝你们此行顺利。只要你们回家,我一直都在。”
说罢就拿出两个金灿灿的牌子。
“这是我求我爹给的金氏商行的令牌,日后你们看到画着令牌上这个图案的牌匾,尽可进去,缺什么拿什么,消费都在我名下。”
任偕行听到这话一时震惊,没想到自己一开始认定的“财神爷”真的是财神爷。这令牌不会就相当于黑卡吧……
他一贯不愿意接受别人不对等的好意,因为总怕自己愧对于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般沉甸甸的友情。
梁运却是直接接下了。
“我都跟你说过好些次了,最后果然还是要沾任兄的光,你才给我。”
但是任偕行心中清楚,梁运这般家世,定然是不缺这些银钱的,现在他却这么说,大概率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自尊。
于是他也接过令牌,心中暗暗想着日后定加倍偿还二人这番深厚的情谊。
但他还是将怀中准备好的银票拿了出来,递给金光宗。
“金兄,我要失约了,不能为你讲习课业了。伯父给的这钱你且收下,代我向伯父致歉。”
“哎呀,你留……”
金光宗话还没说完,就被梁运踢了一脚。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接了过去。
“好吧,一码归一码,这个我收下了。不过没有什么失约不失约,说实话,我那时……”
金光宗又挨了一脚。
“别踢了!再踢我也要说清楚的呀!那时只是想找理由贴补你一二,我真的志不在儒生一道。”
“但是若是你白身便去从商接下伯父的担子,偌大的家业恐怕有所祸患……”
任偕行也为自己这位友人仔细盘算,可金光宗竟然比自己想的更为通透。
“我怕什么?有你们两位‘第一书院’的儒生老爷给我撑腰,这还能有人欺负我?何况,我确实不是当儒生的材料……”
梁运扶额,任偕行也笑了起来,这次是真正发自肺腑的笑容。不说金光宗这般本就极度颜控之人,这笑容一时之间竟让梁运都看着呆住了,却又很快反应过来,暗骂一声。
“别笑了,妖孽!”
“任兄多笑笑!我特别爱看!”
“任兄又不是卖笑的,你……”
耀眼到夺目的阳光,照在村头的桂花树上,映下大片绿荫。二人就在这棵树下再次打闹起来。这幅场景就这么一直留在了少年任偕行的心中,挥之不去……
待与他们二人告别之后,任偕行又要继续做出发前的准备事宜了。
不过有一个对他来说不太好的消息。不太凑巧,“高粱饴”回贴,他那位友人已经组好了队伍。所以现在六人队伍还是差了一人。
若是三日后不能按时出发,他们的时间便更是不充裕了。
可“一文暴富”却是半点不见心焦,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老神在在的模样。
“一文暴富:不用心焦,我掐指一算,队友马上就到!”
“西洪氏:我信了……”
“高粱饴:道友又开始算了,十次九不准。”
“李茂:还没凑齐人的话小爷可不奉陪。”
只有任偕行想要了解的李理一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