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结束之后,韩逸独自一人去了韩家后山。
跪在母亲坟前,韩逸一句话没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的文字。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坟墓下的棺材内,早已经空空如也......
时间来到了傍晚,林家迎宾大厅。
林柏雄前一日晚上,就令人准备了庆功宴,并且,这一次上的菜,比起前些日子为林嗣龙觉醒之事还要丰盛!
一直不喜欢参加饭局的秦钰也罕见的接受了韩逸的要求,只身一人来到了林家,至于文诗诗,大家心知肚明,她不会来,林家也不会舔着脸去请。
主桌之上,韩逸、林飒、秦钰、林家众长老,以及林嗣武、周茹等众人欢聚一堂。
林伯雄连干了几杯,喝的满脸通红,看得出,他非常兴奋。
“哈哈,没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咱们林家真是祖坟开裂,竟然让咱们找到这么一个绝顶的女婿!”
众长老和周茹等人也跟着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兴奋之色呼之欲出。
对于他们来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好似在做梦一般,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蒋俊施展黄级七品神魂的时候,不少人都认为韩逸夺魁肯定没有希望了,但是谁又能想到,韩逸关键时刻站出来,逆转大局!
当然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能够让秦钰道长都如此看中的韩逸,以后的造诣只会更高!
届时,他们林家的地位也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我呢,以前从来不喝酒的。”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周茹站起身子举杯,对着韩逸说道:“但今天,这杯酒我无论如何都要喝。”
“好女婿,之前都是娘的不对,今天,娘当着所有族人和秦道长的面,诚恳向你道歉!”
话音落,周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白皙的脸庞,顿时升腾起一抹红晕。
“咳咳...!”
周茹如她自己所说,活了大半辈子,确实没有沾过酒,这么一满杯酒下喉,顿时狂咳不止。
“阿姨,没事儿吧?”
韩逸见状,急忙的说道:“意思意思就行了,您得注意身体啊。”
“咳咳...不打紧,不打紧。”
周茹捂着火辣又翻涌的喉咙缓了一会儿,旋即,大眼睛扑朔的瞪着韩逸,道:“你刚刚叫我什么呢?”
韩逸微微一愣。
“你小子,还不改口?”林伯雄立马笑着说道。
韩逸听后,这才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看了林飒一眼,后者面无表情,这才轻声喊道:“娘...”
周茹一听,顿时一脸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赞韩逸好女婿。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在周茹这儿完美呈现了。
“我说一句。”
就在这众人欢喜之时,只听得林飒冷却却道:“你们认他做儿子我没意见,但是我要说清楚的是,这跟我无关,切莫再将我与韩逸联系在一起,我和他已经没了婚约。”
该说的话,一定要说清楚,以免给了父母期望,又让他们失望,没这必要。
但这话依旧如同一盆冷水,活生生的将周茹和林伯雄心上的热情给泼灭了。
周茹当下板起脸,指着林飒道:“你这个死丫头,老娘该说你什么好!”
韩逸夹在中间,颇为无奈的冲秦钰笑了笑。
林伯雄也是很气的看了林飒一眼,而后拉着夫人的手道:“这事待会儿再说,咱们先喝酒,喝酒。”
“这丫头都让你给宠坏了!”
周茹显然气的不轻。
秦钰见状,微微一笑,岔开话题冲韩逸说道:“韩逸,听他们说你神魂俱灭,你是怎么恢复的?”
这也是秦钰一直想知道的事情,比起执剑者,秦钰更想知道,韩逸是怎么神魂重塑的,并且他隐约能够猜到,韩逸之所以短时间逆天,这一切的渊源,可能都跟他神魂重塑有关。
秦钰这一问,所有人都望向了韩逸,包括林飒在内。
虽然他们都知道韩逸神魂重塑,但是具体原因,无人知晓。
闻言,韩逸思忖了一会儿,直言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众所周知,我出生时曾引发天地异象,天雷差点把我劈死,我想,这可能便是其中原因吧。”
“原来如此...”
秦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向韩逸的目光之中,藏着一副玩味,似乎在说:小样儿,忽悠我呢?
韩逸被秦钰盯得发毛,尴尬一笑,道:“师兄,您这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我好不自在啊。”
万剑之主,乃是自己最为要紧的底牌,现在,自己都还没有弄清这神魂什么来历。
贸然说出,可能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对此,韩逸自然是想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自己,对他人,都省了一件事。
“哈哈!”
半晌后,秦钰爽朗的笑了两声,道:“没事儿,逗你玩的。”
底牌这个东西,可以说是别人保命的东西,秦钰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想必,你能成为执剑者,不是偶然,也没有啥奇遇。”
顿了顿,秦钰继续说道:“而是,跟这天雷有关?”
“嗯,大差不差。”
韩逸点了点头,旋即道:“除此之外,当然还得多谢咱们太上长老和林家,二者不可缺其一。”
林伯雄一听这话,连忙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这两样东西在咱们身上没有什么用,只能跟着你才能发光发热,与其说是咱们林家的这两样宝贝成就了你,倒不如说是你成就了这两样宝贝。”
韩逸听后,当下拱手道:“我定不会负他们,武道一途,我会带着他们闯出一片天来!”
林家众人听后,皆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错,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豪气!”
秦钰赞赏的点了点头,旋即笑着说道:“不过,等明天去了学院,可以喝酒的机会就不多了,今天就放开喝吧。”
学院安排的时间很紧张,基本上没有给韩逸留下准备时间,明日就得启程。
一旁的林伯雄听后,当下笑着说道:“韩逸,你别担心,你若是有没有完成的事,你跟岳父我说一声就成,现在托你的福,你岳父的话,在龙临城,可是说一不二啊,哈哈!”
言语之中,无不能看出林伯雄的豪气。
其他众位林家长老,听后皆是点了点头。
现如今的林家,在整个龙临城来说,是属于超然的存在,没人敢染指。
韩逸听后,感激的冲林伯雄点了点头,而后正色道:“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交代。”
“之前,韩家由于被大长老他们父子二人把持,为了扫清障碍,他们把我的一些亲信这些真正办事的人打成了杂役,是我让他们跟着受苦受累。”
话说到这里,韩逸心中涌起一抹深深的自责。
顿了顿,韩逸继续说道:“所以,这以后的日子,还请您多多照顾一下他们。”
林伯雄听后,深深的点了点头,无比郑重道:“你放心,这件事,我若办不好,自当含愧而死!”
韩逸拱手道:“那就多谢了!”
随后面向众位长老,和林伯雄夫妇,真诚道:“各位,你们也要保重身体,等我在学院深造一番,我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林伯雄、周茹等人闻言,皆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韩逸这个女婿不光天赋异禀,并且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有一颗善良、正直的心。
这是多少天才都缺失的东西,如同韩盟、蒋俊等人,不可否认,他们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但是上苍却白给他们披了一张人皮,身为强者,他们无恶不作,品德极为低劣。
这样的天才,即使是天才那又如何?
“好好好!”
林伯雄又举起酒杯,面向众人,道:“喝酒,喝酒!”
众人纷纷举起了酒杯,这一天,对于林家来说意义不凡,大家都很尽兴。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二十坛女儿红,被众人喝的一个精光。
大家基本上都是修士,喝起酒来跟喝水没有差别,不过一旦多了,还是会有点微醺的感觉。
这种感觉也刚刚好,不然,喝酒做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中途,林嗣文、林嗣玉等族内子弟也纷纷过来敬酒。
特别是林嗣文,他为之前对韩逸的傲慢无礼深表歉意。
他觉得自己非常的愚蠢,无知,他居然嘲笑讥讽一个神魂重塑者,执剑者?
这韩逸要是别人,或者是性格暴戾之人,恐怕他韩嗣文都死了好几遍了。
所以,这林嗣文借着酒劲跟韩逸诉说,那是一把鼻滴一把泪啊,害的韩逸开导了好半天,才肯离去。
“逸哥,上次在龙吟谷,是你出手救的我吗?”
林嗣玉一上来便问道,这是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还没等韩逸回答,林飒便笑道:“还能是谁?莫非这天底下,还有人平凡无辜救你小子?”
“果然如此!”
林嗣玉很是兴奋,当下举起手中一大碗酒,无比诚恳的对韩逸说道:“那逸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这碗酒我干了!”
咕噜咕噜!
“豪气!”
林伯雄很是兴奋的拍掌赞赏道:“这才是我林家儿郎!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路见不平一声吼!”
“哈哈哈!”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随着各位族内子弟敬酒,气氛又上了一个层次。
良久,待众人兴头退却了一丝丝后,秦钰才适当的找到和韩逸的机会,脸色凝重道:“韩逸。”
“嗯。”喝的满脸坨红的韩逸收了心,望着秦钰道:“师兄,您请说。”
“作为师兄,有些话,我有责任和义务跟你说。”
秦钰面色不改,直言道:“你在龙临城有着光芒万丈的照耀,但进入学院了,你会变得很普通,你要万般切记,要有一个平常心,去了学院要收起在龙临城的种种骄傲,师兄的话可能不好听,但都是肺腑之言,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韩逸点了点头,道:“这我自然是明白的,龙临城也只不过是大陆的沧海一粟而已,师兄,这点你放心好了,我为人很低调的。”
秦钰听到这话,才满意点了点头,旋即道:“你说的没错,大陆很大,龙临城很小,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去学院,也只不过是你人生的开始而已,学院外边还有更广阔的世界。”
顿了顿,秦钰继续道:“所以,比你强的人大有人在,这其中可能还会遇到像韩盟、蒋俊,这样的人,可能还会受委屈,这些,是难以避免的,有的时候,该让步就让步,该忍让就忍让!”
韩逸听后,前半部分还算赞同,但是半段,韩逸却予以否定。
半晌后,韩逸直言道:“师兄,话说道这个份上,那我有话就直说了,对于受委屈这件事,我只信奉一个原则,那便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忍让?忍个屁!
韩逸早就从大长老和韩盟的身上学会了一件事,那便是一位妥协、和忍让,到头来什么好处都讨不到,换来的只能是变本加厉。
之前,韩逸什么都让着大长老、让着韩盟,结果他少主之位还是被废了,母亲还被他们害死,若是他早点反抗,早点唤醒万剑之主,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或许于此,韩逸的母亲就不用死了!
每每想到这里,韩逸都无比自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秦钰听后,嘴中呢喃着,心中思绪万千,看向韩逸的目光再度起了变化。
接下来,众人喝道一直喝道后半夜才散场。
这是离开前在家族的最后一晚,林飒也出奇的喝了不少,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韩逸与林飒所在的院落方向相同,两人结伴而行。
路上,韩逸借着酒劲一把拉起林飒的手。
后者浑身如触电一般,酒劲醒了一半,嗔怒道:“韩逸你做什么?还不撒开!”
“给我个理...理由!”
韩逸含糊不清的说道:“为...为什么,独独不能是我?你是不是心中早有意中人了?”
林飒当口否决:“不是,你想多了。”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韩逸吼道,身子走到林飒跟前,对视着林飒:“是我哪里差了吗?还是我长得丑?”
这么近的距离,韩逸的呼吸声,林飒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还是她新娘子上骄,头一回!
林飒当场就红了脸,道:“你不丑,而且还很帅。”
韩逸更加不解了,疑惑道:“那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了?”
林飒美眸闪烁,轻声道:“韩逸,你真的想知道吗?”
“想!”韩逸点了点头:“我他妈做梦都想!”
林飒伸手抚了韩逸飘散的头发,清澈的瞳孔之中,流露出一副别样的神采,直言道: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要说对你一丝好感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你勇敢、善良,但是我看到更多的是你逆天的天赋,你会向上越爬越高,直到,有那么一天,变成一个要我仰视的人物。”
“你我的后半生,你往上,我往下,再也汇聚不到一起。”
说着,林飒情感上涌,眼眶有些发红:“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韩逸听后,呆愣在原地,好半晌,久久无言,直至林飒离去,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李彤这样的人,是看到谁有潜力,谁能有朝一日站在台上挥斥方遒,她就舔着脸巴结谁。
而林飒这丫头却正好相反,反而是因为韩逸将来不可限量,怕自己配不上,而远离韩逸。
......
翌日,清晨。
韩逸早早起了床,洗了一把脸,心中又想起了林飒说的话,一番滋味说不出来。
众人吃过早膳后,便准备欢送韩逸与林飒、还有林嗣文三人,前往玄观学院。
值得一提的是,林嗣龙因为被秦钰看中,被破格收入学院。
对此,林伯雄和周茹夫妻二人是又喜又悲,喜的是林嗣龙这么小的年纪,能够被秦钰破格录取,自然天赋不凡,悲的是,他还这么小,又有点舍不得,放心不下。
特别是周茹,刚开始非常反对,大儿子林嗣武劝了好半天,才将其说服。
对于此,当事人林嗣龙当然是非常兴奋了,一来可以去外面的大世界看看,当然了,最为重要的是,还可以继续跟着姐夫混,这是他最期待的。
“去了学院,可不像家里,要听姐姐和姐夫的话,知道吗?”
周茹一边帮林嗣龙整理衣裳,一边红着眼睛说道。
这一下子送走一双儿女,外加一个女婿,说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
林嗣龙伸手抹去母亲的眼泪,道:“知道了,娘,我会听话的。”
韩逸与林飒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自从昨夜交流一番后,二人的距离似乎更加遥远了。
之前,韩逸还会有时无时的打趣打趣林飒,但现在,两人对视一眼都很难了。
两人像是心中都有默契一般,刻意保持了距离。
众人刚一出门,便看见,郑先龙带着几马车裹着红布的礼品在外等候。
“逸哥儿,可算是等到您了!”
一见到韩逸,郑先龙立马猫着腰小跑过来,笑着指向一车车礼品,笑道:“您看,这些...”
郑先龙话还没有说完,林伯雄旁边的周茹眼睛顿时一亮,冲着礼品就跑了过去。
随意打开一个木箱一看,皆是满目琳琅的珠宝首饰,看得周茹是笑得合不拢嘴,一下子,要送走儿女们的悲伤,尽数散去。
郑先龙见状,丢下韩逸,立马又跑过去,笑道:“夫人,这些都是韩逸夺魁应该得到奖励,喜欢,您就都收下吧。”
现在,郑先龙一门心思的想着讨好林家,要不然,这日后,他这个光杆城主,可不好做啊!
而人精的他,自然知道,林家最好突破的点,便是周茹。
“咳咳...”
周茹清了清嗓子,摆出一种庄重大方的模样,随后吩咐自己族人道:“既然是姑爷的奖励,你们就抬进去吧,姑且就先放在族内,帮他保管吧。”
林伯雄闻言,与韩逸相视一笑。
周茹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嫁进林家几十余载,也确实没有得到过这些东西,其他人也能理解。
“还得是咱女婿。”
周茹心中看着一箱箱被抬进去的礼品,心中乐开了花。
一路上,韩家前面开路的族人穿着红色衣服,一路上敲锣打鼓,非常喜庆。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龙潜港,韩逸等人要在此做船前往玄观学院。
秦钰和文诗诗等人,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不过,有一点让韩逸很意外,因为这龙潜港已经围满了人!
龙临城全城的百姓,不分男女老幼,早已经在韩逸这个必经之路的地方等了许久!
路上、阁楼的阳台上,船上,远远看去,到处都是人,他们汇集在一起,为的就是给韩逸送行!
韩逸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发愣。
“哈哈!”
林伯雄无比激动,道:“好女婿,这些都是自发来送你的。”
说话间,林伯雄眼中的骄傲之色,呼之欲出。
来送行的老百姓,看见韩逸出现,一个个奋力的挥舞着手臂,很是兴奋的冲韩逸打招呼。
韩逸昨天让出四成产业给全城百姓,这个举动,能得来全城百姓的夹道欢迎,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现如今,韩逸在龙临城老百姓的心中,不光光是一个天才,还是一个救苦救难的实干家。
“逸哥儿,祝你前程似锦!”
“你是咱们整个龙临城的骄傲,无论将来如何,这龙临城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一帆风顺,咱们全城百姓,等着你回来!”
“昨日,我家已经收到城中发来的粮食了,呜呜呜...若不是韩公子,我那老母亲可能就活活的饿死了!”
说着说着,有人当场声泪俱下,对韩逸感谢之言,触及灵魂。
韩逸听着这些话,心中顿觉欣慰,此刻,他明白,自己昨天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咚!”
"咚咚!”
“咚咚咚!”
正在这时,忽然一股无比巨大且有节奏的敲鼓声响彻全场!
众人望过去,竟是那瞭望塔有人在奋力的敲鼓!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这敲鼓之人,竟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
“呜呜呜...竟是周将军!”
人群之中,有个老人见状,顿时老泪纵横,久久不能自拟。
“爷爷。”
老人手中牵着的小女孩,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哭啊?”
老人闻言,思绪跨域时空,飘向几十年前,道:“当年,为了抵抗北边的异人侵犯,周将军亲率咱们城中三万健儿,北上御敌,先帝动员至此,是他亲自锤的那鼓替咱们送行。”
“那咱们打赢了么?”小女孩又问道。
这一问,老人眼中的泪更加汹涌而出:“赢是赢了,可三万健儿,却只有百余来人回来,也正是如此,这鼓几十年了,在无人敲过了。”
“这都多少年了啊...”
说着,老人眼光望向天边,呢喃道:“老伙计们,你们在那边还好么?”
瞭望塔上,周老将军愈发用力,还对着韩逸大声道:“韩逸,你是咱们龙临城之光,我代表全城百姓感谢您的壮举,希望今后你的人生,一片坦途!”
“咚咚咚!”
敲鼓声不断传来,韩逸不语,只是面向周老将军,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幕幕,韩逸多年后回味起来,还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难以忘怀。
潜龙港内,停泊着十来艘大船,其中有一艘最为气派,其通体涂着银色的涂漆,整个船体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远古巨兽一般,极其巨大。
这船有百丈高,共有十层,每一层都有上百个窗户,分别对应百余来个客房,而在最顶层,则是大船的甲板,视野非常开阔。
此刻,甲板之上,有一位锦衣华袍的年轻人看着眼前人群汹涌,鼓声震天,不自觉的冲旁边的老管家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老管家回道:“回二少爷的话,听他们的人说,是在护送一个名叫韩逸的天才。”
“呵呵,天才?”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这屁大点的地方,能有什么鸟天才?”
“这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对了。”年轻人又道:“听说,大哥叫那白吕挑选的女人,好像就在这些人之中?”
“是的。”老管家想了想,忽的道:“好像是叫什么林飒!”
“林飒,挺威风的名字。”
年轻人顿了顿,而后又扫向下边热闹的场景,面色一改,轻蔑道:“走吧,一群蝼蚁而已,没有什么好看的。”
......
“爹,娘,我们走了!”
林飒与林嗣龙挥手道别,韩逸也点了点头。
一开始,周茹还强撑着,待几人转过身之后,眼泪顿时决堤,哭的梨花带雨,伤心伤意。
林伯雄将夫人抱入怀中,安慰道:“好了,他们又不是上前线,等他们修炼有成,会回来看咱们的。”
其实,林伯雄心里又何尝不伤感,不过作为男人和一家之主,他必须将这份情愫留在心底,不能让他人,看到自己软绵、柔情的那一面。
“那艘最大的船,就是咱们前往学院的船了。”
秦钰指着不远处的那艘巨船,道:“这是从江宁郡开过来的船,船上基本上都是江宁太守的人,除此之外还载了些游客。”
“这船刚好途径学院,所以就将咱们安排在此了。”
韩逸听后,点了点头,至于什么江宁太守,他没多大兴趣。
而一旁的林嗣龙,却是兴奋的不行::“哇,这船好大啊,外面的世界果然宽广!”
林飒听后,摸着他的小脑袋,笑道:“当然了,只要你听话,以后姐带你去坐更大的船,怎么样?”
林嗣龙一听,顿时笑道:“那肯定了,你和姐夫叫我往东,我可不敢往西。”
林飒一阵无语,反手对着林嗣龙脑袋就是一个暴栗,疼得他捂着脑袋,眼泪都快流出来。
不多时,一行人终于上了船。
大船上,大大小小有几百个客房,越往高层,房间越高级,票价也越贵,高层视野好,也更稳一些。
听秦钰介绍说,这高层的高等客房要两千多金币。
学院给秦钰配备的自然是最高等的高层客房,而韩逸等刚入门的弟子,只能住在最底下的低等客房,唯一的例外,是林飒,因为她也是内门弟子。
对此,秦钰本来想自掏腰包帮韩逸等人补成高等客房,不过被韩逸坚持不受,林嗣龙、林嗣文兄弟二人亦如此。
平凡无辜受人恩惠,不太好。
韩逸、林嗣龙、林嗣文,三人挤在一个房间,房间空间还算大,有四张床,只不过装饰简单了些,只有一张桌子,和四把凳子。
“这低等房,还真够低等啊!”
韩逸嗅着有些室内有些潮湿的味道,不禁感叹道:“还得是有银子啊,呵呵。”
出门前,三人都没有带金币,这也是学院的规定。
“这地儿却是不太行。”林嗣文建议道:“这会儿也不困,要不咱们去甲板上看看风景得了,乏了在回来睡,就闻不着这异味儿了。”
韩逸、林嗣龙二人听后,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三人整理完毕,上到甲板的时候,船已经启动了。
令人他们三人惊叹的是,这船,居然慢慢离开了水面,在半空之中飞行,且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高!
“哇!”
林嗣龙无比惊叹,指着不远处的大鸟喊道:“原来,我也可以和它飞的一样高!”
甲板特别大,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众人都跑上来透透气,看看风景。
人群之中,秦钰看到三人,走了过来,笑道:“学院位于江宁郡最南端,按照这船的速度,咱们大概三天左右能够到达。”
“这样的速度都需要三天么?”
林嗣文惊叹道:“那这光是一个江宁郡都得多大啊!”
旋即,又苦笑道:“这也不是说,咱们还得忍受那鸟房间三天不成?”
“呵呵,没事。”韩逸接过话,笑道:“趁着这时间修炼就成,人一修炼,什么都忘了,时间过得飞快,三天一晃就过去了。”
林嗣文听后,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欠妥,挠着脑袋憨笑道:“那倒是,逸哥儿说的有道理,其...其实那房间也还挺好的。”
秦钰闻言,好笑道:“现在补高等票也还来得及,要不...”
“别别别!”
秦钰话还没有说完,林嗣文便连忙摆手:“咱们就是住那高等房也不习惯,呵呵。”
“姐夫。”
林嗣龙听着三人说些没啥趣味的话题,伸手指向甲板的另一头,突然对韩逸说道:“我去那边玩玩。”
韩逸顺着看了眼,点头道:“去吧,客房的位置你记得吧?按时回来就成。”
“记得,记得。”
林嗣龙听后连忙点头,而后直奔甲板的另一头而去。
林嗣龙看着不远处成群飞过的鸟群,兴奋的挥舞起双手:“嗨,你们好吗!”
说话间,他闭起了双眼,张开双臂,任凭大风拂过,十分的享受。
“呵呵,乡里别!”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女娃声音传来。
林嗣龙听后,眉头微微一皱,往后一看,发现,自己身后正站在一位小女孩,与他年纪相仿,不同的是,这女孩一身上下穿的极为华贵。
林嗣龙虽然是林家的少主,但是林伯雄和周茹一直拿他当野孩子养,穿着并不讲究,不过他也不算特例,所有林家子弟大抵如此,省下来的钱,都用来换取资源修炼了。
这也是林柏雄一直以来的理念,穿什么不重要,干净就行,用钱买修炼资源才算是得到了个实实在在。
钱,得花到刀刃上!
林嗣龙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旁边并没有人,于是乎,对着小女孩指着自己道:“你是在说我么?”
“不然呢?”小女孩摊了摊手,上下又打量了林嗣龙一番,不禁道:“真土!”
林嗣龙顿时气笑了,开什么玩笑?他堂堂林家少主,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嘲笑过?
“我说。”林嗣龙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双手抱臂,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好妹妹,你爹娘没有教过你,说话要有礼貌么,你这样子说话可是会挨打的哦!”
“呵呵,这江宁郡,谁敢打我?”
小女孩很是自信的说道:“我想,那人都还没有出生呢!”
“看你这幅模样。”
半晌后,小女孩顿了顿,玩味道:“应该是第一次坐这御空飞船吧?”
林嗣龙听后,立马反驳道:“你才第一次坐呢,我可是经常坐的,呵呵。”
“死鸭子嘴硬!”
小女孩,当下道:“即便是坐,你肯定也是坐的最卑贱的下等房,不然的话,你告诉我,上等客房有什么东西?”
“这...”
林嗣龙小脸蛋一红,他上哪儿知道上等客房有什么配置?
“哈哈,被我拆穿了吧!”
小女孩看林嗣龙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笑道:“不过,本小姐看你体格壮硕,你可以当我的奴隶,到那时候,说不定也能跟着沾光,住上等客房。”
“我去你的!”
林嗣龙当下怒了,道:“我堂堂一家少主,给你做奴隶?你吃错药了吧?”
“少主?”
小女孩好笑道:“哪个地儿的小家族少主啊?”
林嗣龙拍着胸脯道:“龙临城林家!”
“噗呲!”
小女孩听后,顿时忍不住笑了:“这小地方的少主,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啊?”
林嗣龙见搬出家族,这小女孩还是一脸嘲笑,顿时急了,祭出韩逸道:“我姐夫是执剑者,知道什么是执剑者吗?”
“那能有我哥厉害?”小女孩反问道?
“当然...”
“玲儿!”
只是林嗣龙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身着华服,身边跟着一位老管家的年轻人便走了过来。
这青年扫了林嗣龙一眼,眼神之中顿时生出一丝嫌弃,对着玲儿说道:“跟这种乡下人废什么话?走!”
说完,青年带着妹妹向甲板下面走去。
林嗣龙看着三人的背影,紧握着拳头,呢喃道:“有什么了不起?”
“呸!”
林嗣龙啐了一口,嘴中不忿道:“玲儿,土到你妈都不认识的名字!”
长这么,林嗣龙还是头一次,遭人如此看不起,说实话,年幼的他很受打击!
这会儿,他哪还有心思看风景玩耍?板着个脸来到了韩逸跟前,道:“姐夫,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韩逸一愣,看了林嗣龙一眼,这是咋回事啊?刚刚还活泼乱跳的,怎么才一会儿不见,便板起个脸,像个二五八万似的。
“咋回事啊?”韩逸不禁问道。
“没事儿,就是累了!”林嗣龙解释了一句,便垂着头转身下去了。
“这小子。”
韩逸见状,就想追过去问问。
秦钰拉住他,直言道:“看样子,应该是受委屈了,不过,让他受点委屈也好,这小子平常在家族也惯坏了,这一出来,受点委屈磨练磨练,也算是好事,他性格跟你不一样,心情释放的快。”
韩逸一想,觉得秦钰说的有道理,便也没有多想了。
与此同时,甲板的出口处。
整理完的林飒刚一登上甲板,便引起了多人的注意。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一身洁白长裙的林飒,看得不少男人垂涎三尺。
“哔哔!”
有甚者,更是对着林飒当场吹起了口哨。
林飒闻声,柳眉顿时蹙了起来,不过,也没说什么,视这些为无物。
“头儿,你看!”
正在这个时候,一群身穿盔甲的军士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啥呀?”
这个头儿满不耐烦的回过头来,待他看清林飒的妙曼的身影时,眼睛顿时瞪直了!
“这船上居然还有此等绝美的女子!”
头儿眼睛再也挪不开,满脸横肉笑得一抖一抖的,从额头直到脸颊的那块刀疤,顿时间显得格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