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走远了，土坑上再次恢复了宁静。
“怎么会有你这般的女子？”宇文聿非但嘴上这般说她，心里也在暗骂自己遇到过无数女人，就算是妓院里的老鸨、姑娘也及不上她的万分之一。真不知慕容子冲是得了她什么好，突然地与她关系修好了。
得了美男的乖，就欺到他的头上来了。才蹭她半点，她便要这般相还？
“别吃完豆腐说豆腐差。下次你要再这么猥琐，小心给你更辣的吃。”
“呵，呵呵。”宇文聿哭笑不得。更辣的吃？就她这样的女子，即便身手再好，那能好过自己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宇文聿，怎得会输于她这样的女子？
“别傻笑了，张玄不见了。”
什么？
宇文聿一愣，刚才他们明明是三个人在土坑里，张玄怎么会突然离开呢？难道说是赤霄正魂替他摆脱了摔倒的窘境？
宇文聿的假设与面前的女人显然是一样的，两人四目相对，虽是无言，却是有了一样的结论。突然，他们的头顶上露出一人的脑袋，朝他们道：“你们两个还上来吗？”
“上来。”
林然先答了张玄。宇文聿自嘲，原来是多想了，眼下老实人张玄正俯视着自己，自己却还想着更糟的事。
宇文聿与林然先后上了土坑，之前出现的那群人已走得无了踪影。张玄说道：“他们人这么多都没有找到赤霄剑。我们怎样才能找到赤霄剑？”
“继续找。找东西这件事有的时候是靠机缘的，他们找不到，不代表我们也没有机会。更况，我们手上还有鱼肠剑。”
“不是我们，是我。”林然摊摊手，一笑道。
“对，不过，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是还要找我们大周的晋王吗？如果眼下找不到赤霄剑，赤霄正魂可就会把我们困在这儿。”
“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女子一叶柳眉抬了抬，与张玄说道：“张大哥，你还记得刚才他们说的话吗？”
“指哪些话？”
“他们说赤霄剑的故事。”
宇文聿原以为她有什么主意，原来是说赤霄剑的故事，虽然对那些寻找的士兵来说可以当作饭后之言扯扯的话题，但对知剑懂剑的他与张玄来说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除此之外，他们还提到芽菜被蛇咬了。”张玄还在思索，林然又继续说道：“虽然我对赤霄剑了解甚少，但我听过关于刘邦的故事。如果他是用赤霄剑砍杀的白蛇，或多或少说明赤霄剑与蛇有莫名的联系。也许，赤霄剑是在水中而不是在山上。”
“你很会想。剑在水中容易锈蚀。”宇文聿驳斥道，这一点，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刘邦用赤霄剑砍白蛇起义的传说可能是经过了加工，最有可能的事是刘邦夺赤霄剑的时候遇到了那条白色巨蛇。
只是剑在水中很容易锈蚀，所以，这样的想法又很快被自己推翻。
“容易，不代表就会。”
“何意？”
“青铜也好，铁也好，的确很容易氧化，就是说和接触的空气发生反应，可这并不代表所有的青铜与铁器都会成为锈迹斑斑的物品。”
林然说着话，虽然个中有些词汇宇文聿并未听过，但她话中的意思，他是理解的。普通的剑的确容易在潮湿条件容易生锈，但真正的好剑，无论是青铜剑还是铁建，都会添入些其他矿材来加强剑的刚性与抗锈力。只是，即便如此，要在水中存剑听起来却是不可思议。
“氧气，二氧化碳，水，都是生锈的重要条件，他们都能和铁等金属发生作用，可如果剑镀过抗氧化剂，它就是放在水里千年都不会生锈。”
“林姑娘真是知识广博，我们在打铁的时候的确会添加些材料，好保证器件不会轻易生锈。至于，铜器，虽有差别，但也大致类同。”张玄边点头，边说道。
林然“嗯”了声，继续道：“赤霄剑应该和我的鱼肠剑一样，多以青铜为主，青铜若是生了锈，自然也是有办法除锈的。可以锤震，或者拌上细木屑，滑石粉，麦麸子，醋等材料涂拭。”
“你不会是个盗墓女贼吧？”
宇文聿在皇宫里生活的时候，有专门掌管器具的内官。他曾看到过他们用这样的方法来翻新，保护器皿物件。这女人的背景是愈加地神秘，若说是盗墓贼，真是有几分理由的猜测。谁知，林然瞟了自己，根本不理会，只是与张玄说道：“所以，我觉着，赤霄剑在水里的可能也并非没有。不若如我们到有水的地方看看，鱼肠剑是否会指引。”
“嗯。”
帝都山的石头大抵是碎石，虽有月光的相照，但仍然走着有些吃力。三人走了好一段路后，才到了下坡段。因为没有树的遮挡，宇文聿甚至能够一眼望到山脚的营帐。看样子，木泉是安营在了帝都山山脚。
“这类山下去的时候容易脚滑，最好扯断衣裳绑在脚上。”
“还用你说。”
宇文聿刚做提醒，林然已经扯了段衣边绑在鞋上。张玄也弯着身做起这事来，反倒是自己成了一个光说不做的人。当然，以他的武功，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山石对自己的影响。只不过好心的提醒少了作用，多少有点小小的失落。
三人到了半山腰的地方，林然收了微快的步履，指着山脚处一条时而泛出银光的玉带，说道：“水在那儿。”
“林姑娘，那儿不是泛光的地方，怎得会是水？”
林然的洞察力果然高于常人，其实，他也发现了在离木泉营帐小半里的地方是一条河流。只是河流上泛出的光带是月光落下的影，真实的河道长度，他还不得而知。毕竟，无论是路还是河流，都被黑色笼罩在目光触及不到的位置。
“一般的土不会泛出月光来。可惜都是那营帐的光，把黑色的地方衬得更黑，我辨不清楚这河究竟有多宽。”
“不打紧，我们下去看看就是了。”
“绕北面那条路过去，避开木泉的营帐。”宇文聿提醒道。
“啊！！——”
突然，营帐里的方向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山里竟因这声尖叫变得有些诡异而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