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家啊,”银文俏皮地眨眨眼睛,“孙家叫人去的呗。”
洛青衣这才想起来,原来是赏花宴的事还没完。
那天孙亭亭突然落水,自己让银文银屏将她送回孙家,看来直到现在才好起来能说话了。
“孙家那边说什么了?”
“孙家就叫嚷着是叶如玉故意将孙亭亭推到水里的,不过他们也没有证据,就想逼着叶如玉出来对峙。”银文道。
洛青衣失笑,两世以来她是很了解叶如玉的,这人虽然黑心黑肺,但却装的不染尘埃,极看重面子。
“想必若是一开始好好说叶如玉还回出面处理,现在闹得这么难看,叶如玉想必定然不会出面了。”
银文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听说这孙尚书平视看着和和气气的,但一遇到宝贝孙女的事就成了炸药桶,不仅要叶如玉道歉,还要整个叶家当众认错。”
叶如玉听银文絮絮叨叨说着孙家闹事的事,把这个乐子当配菜美美吃完了早饭。
“叶如玉本就是庶女,就算她自己承认做错了事,叶家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庶女而搭上整个家族的。孙尚书这下把叶如玉和叶家绑到了一起,恐怕不是良策。”洛青衣评价道。
“但这样也能让叶如玉狠狠丢下脸,”银文语气愤愤,“早就看她装模作样不顺眼了。之前明明知道殿下对沈星琅有意还故意跟他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看着就恶心。”
洛青衣轻轻敲了下银文的额头,笑道:“没想到你比我对叶如玉的意见还大啊,怎么之前没跟你家殿下说?”
“那时说了怕您心里难受嘛,您那时可是真心对待这人的。”银文满脸委屈,“可能这是就是书里说的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年纪不大懂的还不少。”洛青衣调侃道。
银文羞涩笑了笑,伺候洛青衣漱口,然后问她要不要去晒晒太阳,今日阳光正好。
“不去,”洛青衣另有安排,“今日叶家那么热闹,我怎么能错过。”
“您又要出去?”银文顿时有些不愿意了,眼神直勾勾看着洛青衣还裹着厚实的绷带的脚。
“想什么呢?自然是你推着我出去了,这样总放心了吧。”洛青衣拍了拍手下轮椅的扶手道。
银文只好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洛青衣带上一件围着薄纱的斗笠遮住面容,让银文也乔装打扮一下,还第一次带上了宋刃和礼让他们俩在暗处跟着,这才全副武装地出发了。
叶府离紫荆街有些远,一行人先乘马车,等到了半条街的位置才抛下马车让车夫找个隐蔽的地方停好,毕竟洛青衣这个黑铁马车着实有些显眼。
银文推着洛青衣,走了一刻钟,拐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了叶府的大门。
叶府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僻,毕竟叶父只是一个四品官,又不是出身大家族,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只能在这种地段买个小宅子。
只是今天这条街上热闹得很,有孙家来的人,也有被吵闹声吸引来看热闹的闲汉,还有本来只是经过此地被热闹吸引住不愿离开的行人。
洛青衣两人悄无声息地隐匿在人群中,挑了个好位置看戏。
不知道孙家人闹了多久,叶家原本光亮的门上已经布满了臭鸡蛋的蛋液还有烂菜叶,那臭味虽然不算浓烈,但围观的人还是纷纷捂住了鼻子。
叶家惹不起孙家,只能闭门不出,任由孙家人在门口一遍遍大骂叶如玉蛇蝎心肠,故意将孙亭亭推进水中。
有才来的问已经在这儿好一会儿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两个官老爷家撕破脸皮。
“害,你们听说吗,就是前几天叶小姐办了个赏花宴,孙小姐却不无缘无故落水了,昏迷了这好些天才醒过来,孙尚书这不就来给孙女讨公道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京兆府的人直接来抓人啊?”
“没有证据呗。孙小姐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孩,遭逢大难现在脑子还昏昏沉沉的说不清楚,而且她落水之时叶小姐确实不在她身边,不是被别人亲水推下去的。”
“那就不能说是叶小姐害的吧,”新来插话的明显是偏向叶如玉的,“叶小姐的风评一向很好,而且据说那赏花宴还是她和朋友张罗着办的,有人在赏花宴上出意外对她没好处吧。”
一开始在跟周围人科普的那人顿时不满意自己的权威被挑衅,嘲讽道:“王二,你不会觉得叶小姐跟你说过一两句话,你就成了要救美的英雄了吧?那你跟我们说也没用,去跟孙家人据理力争啊。”
王二被戳穿心事,脸皮涨的通红,壮起声势道:“李兴文你别含血喷人!我只是,只是实事求是罢了,若是有证据现在叶孙两家现在就是在衙门对峙了。”
“那你说为什么叶家连门都不敢开,”李兴文明显是觉得叶如玉有罪的,“若叶小姐真的清清白白,叶家能容忍孙家人这么骑在他们头上拉屎?”
他话音刚落,听旁边有人“噗嗤”一笑,转头怒目而视,却发现是一个坐在轮椅上挡住脸弱不禁风的美人,脸上的怒意瞬间消散了。
李兴文干咳一声,也觉得自己方才说话过于粗俗唐突了佳人,接下来的话先在心中过了一遍才张口道:“孙家已经在这儿闹了一天了,就算真的没事现在传出去也不好听,若是清白人家断不能容忍被这样泼脏水。”
这时那个刚来跟李兴文打听消息的人也接话道:“我也觉得李兄说得对,而且,你们没听说过叶小姐和那位沈家公子的事吗?”
此话一出,一直愤愤不平要给叶如玉辩护的王二顿时哑火了。
洛青衣没想到“猪圈轶事”流传的还挺广,现在还有人提,并且杀伤力还挺高的。
王二气势已经弱下去,但还是嘟囔道:“叶小姐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这些都没有证据。”
“我看就算叶小姐亲口给你说是自己干的你也要说叶小姐是被人逼的。”李兴文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