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星辰没想到肖町的忍耐力这么强劲。有句话不是说吗?对自己狠的人才能成大事。
自从父亲胡连亮出事后,胡星辰像变了一个人,做事不再自以为是,处处小心翼翼,克制而离职。
以前父亲是一座山,把他的每一步都会计算清楚,事业、婚姻、家庭、人际关系,总能看得很远很远,什么都给他计划得明明白白,他只管顺着胡连亮给他修好的光明大道朝前走就行,不用大费周折去考虑什么未来和目标。但现在父亲的大树倒了,所谓树倒猢狲散,他什么人也靠不上了,只能自己一步步朝下走,庸庸碌碌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甚至连谈个女朋友,他都不敢再任性妄为。他没有多余的钱在“恋爱”上面浪费,在选女朋友这件事上,谁对他有帮助,他就考虑谁!
现实吗?他只知道,接下来的路,他不能走错每一步。为了保证不走弯道,他不得不现实。
这一切的想法,都源于他不愿做个平庸的人!
“那不行,得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没事更好,万一感染,可就麻烦了。”胡星辰反对肖町的意思,一塔的恋爱经验,这方面,只能跟女的反着来。
肖町着急处理尸体,不想在自己的身体方面再浪费口舌,只能说,她是个自制力很强的女人。
“我知道你心疼我,星辰。伤口可以晚些处理,但咱俩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谭彻吗?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胡星辰把肖町从地上扶起来,拧开一瓶矿泉水的盖子递给她:“我还没想好。那依你的意思,该怎样处理谭叔……不,谭彻的尸体?报警照实说,还是……”
肖町喝了一口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这个问题我想过,一旦如此,我哪怕打了他一鞭子,都有过失杀人的嫌疑,到时候,你一个人怎么办?肖叔叔和阿姨对你的前途束手无策,届时我想帮你,也帮不上了!”
肖町既然这么直说,是看透了胡星辰在胡家的尴尬地位,吃定了胡星辰这个人。
如果以此为要挟,哪怕肖家的实力再不济,也会对他帮上一二,若是连她都进去了,胡星辰等于孤家寡人一个,想要的出头之日,可就可望而不可即了。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天上掉馅饼,或许被什么财力雄厚的富家女看上,而且无论他想要干什么,都会毫无条件答应他。这种情况不能说不存在,但几率也与天上掉馅饼砸了他的性质没什么区别。
肖町的话对胡星辰来说,确实是重重的一击。以他目前的处境,他还不想失去她。
胡星辰灌了一气矿泉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町姐,你实话告诉我,你想怎么做?只要我能帮上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尽力所为!”
他想听的,肖町还不愿现在告诉他,人的胃口,其实一直是越吊越大的:“我想先问你个问题,你了解谭彻这个人吗?”
胡星辰虽然猜不透她最终想干什么,但她绝对拿定了主意。照实回答:“我爸的朋友中,他提的人最多的,就是谭彻了。谭彻这个人是个孤儿,年轻时结过一次婚,不过那时候他还是穷光蛋一个,很快就离婚了。后来生意做大了,也想要再婚过,但是又怕过不下去对方分他的家产。他很花心,对那些女孩子也舍得花钱,一辈子无儿无女的。平日里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估计连我爸也不知道他原来是个死变态吧。”
肖町若有所思,话题一转:“那他到底有多少家产你知道吗?”
胡星辰一愣,她一个女孩子,问这个干嘛?
“哦,国内的我知道,国外的大头,不是特别清楚,但是这个对我来说不难,一查便知。你问这个干嘛?他有多少钱,跟我们没任何关系啊!”
肖町嘴角一勾,面对面,双手紧紧抓住胡星辰的肩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眼睛:“大致估算一下,有多少?比起明城首富胡氏集团,谁的实力更强?”
肖町女性特有的温软气息扑到胡星辰脸上,他内心一热,只能老实交代:“从主要业务上来说,谭彻主打物流服务业,卖的是服务器。胡家发家起始于电子产品的生产等制造业。两家都跟科技互联网有关,都有涉足餐饮、旅游业、人工智能、金融保险等领域。不过中医药行业,没听说谭彻做过。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肖町喜欢钱,但长这么大没在有钱的和更有钱的之间做过比较。说到底,她承认自己思想拘谨、眼界狭窄得就像明城一条巷子里的老鼠,只能看到眼前一点点小利益,着实不够开阔,格局太小,无法突破自己的局限性。
在明城待久了,只关心在明城发生的一切。她只知道,明城最大的企业是胡氏集团,最富有的家族是胡家,最有钱的人是胡瀚予。
胡星辰对谭彻财产的预估没有具体数字,但这就够了。数据可以慢慢查找,目前是想方设法说服胡星辰跟自己一条心,两人以做一件可以改变命运的大事!
“星辰,你说的我大概懂得。我想问你的是,你想不想发财?”
灯光下,胡星辰从肖町眼里看到了迷惑不解的自己。刚才问他谭彻多少财产,现在又问他想不想发财,莫非她是想干一票大的?
“町姐,你这么迫切,难道是想……不会吧?你千万别有这种罪恶的念头。听我的,咱们现在就报警,不然,一旦真相暴露,你我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肖町叹了口气,没想到她还没把话说清楚,他就猜了出来,只是怂得厉害。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凭你在胡家坐着总监的位置,即便胡瀚予给你升到分公司的经理,那又怎样?到头了吧?胡家可能给你股份,分你一小杯羹吗?即便你能力再强,胡瀚予会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你一个外人吗?别痴心妄想了胡星辰!”肖町说罢,从他的肩膀上一把收回双手,几乎咆哮着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