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眼睛，用力的眨眼，可他再怎么眨，玉佩依旧在顾言腰间。
不是幻觉。
陈渊把可以调动百解司暗部信物的一部分给了顾言！
暗部是什么？
是百解司精英中的精英！
骠骑大将军只是他明面上的职务，实际上他也是百解司的一员，化成灰他也能认出信物来！
在朝中，像他这样用官职掩盖，在明面上行走的百解司成员并不多，而且他们互相不认识，不会彼此表明身份。
有了信物，就代表着掌握了百解司一半的人员信息。
为什么是一半呢？
因为一半的人员都在暗部，顾言的这个玉佩就是调动暗部人员的信物。
而百解司所有人的身份信息是不公开的，除了首领廖杨大家都认识，其余都不相熟。
只有陈渊才知道他们所有人的身份，这样才能保证百解司对他的绝对忠诚。
一旦有叛徒，立刻就会被清理干净。
丁茂飞震惊于陈渊对顾言的感情，同时也对如何对待顾言有了新的认知。
尽管之前他已经很恭敬了，但从今以后，他还要更恭敬。
看顾言的样子，应该不知道陈渊送他的玉佩代表了什么。
可顾言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陈渊给了。
陈渊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吩咐：“丁茂飞，保护好顾言。”
要是顾言出了差错，提头来见。
丁茂飞从陈渊眼中得出了结果。
因此他认真道：“臣领命！”
从今往后，他会以保护陈渊的态度保护顾言，他可以为了顾言去死，也绝不会让顾言受到半点伤害。
“去吧。”
……
要监管，还得参与到查案过程当中去。
否则只凭他人口述，没有亲眼所见，不算完成任务。
因此顾言让丁茂飞带他出宫，他要去大理寺。
皇宫很大，走了很久还是在宫道上。
顾言和丁茂飞搭话：“丁将军了解林砚的死因吗？”
“了解。”丁茂飞说，“昨日林家人悲伤悸动，搞出的动静不小，臣和中郎将一起去看的，也是我们把尸体送去大理寺的。”
“林砚的尸体果真十分怪异？”
“是，大理寺经验丰富的仵作一眼断定林砚是中毒身亡，而且还是奇毒。”
毒不会凭空跑到林砚嘴里。
而且不管官职大小，大多臣子家里都有专门试菜的奴仆。
昨天中书舍人府上，专门试菜的奴仆可没有出事。
这说明毒是以另一种方式下给林砚，是经过缜密谋划后，专门投毒的。
光天化日之下胆大包天，在朝廷重臣家中投毒害人，大理寺必然要查清事实真相，维护朝臣安危。
“死时双眼圆睁，嘴角带笑，这种毒发症状，将军可曾听过？”
换作以前丁茂飞肯定要打哈哈说不清楚，但是顾言身上有玉佩，他必须如实回答：“听过，这种毒药服用后就像做了美梦一样，死后面上带笑，就像被勾了魂一样，所以叫做‘断魂’。”
顾言听着，加快脚步抵达宫门。
在上马车前，顾言对丁茂飞说：“你是从一品大将军，而顾言无官无职，身无长物，乃一介白衣。将军不必在顾言面前自谦，以免让人误会。”
这是提醒丁茂飞，不要在他面前臣来臣去的，那是面对陈渊才能说的，他担待不起。
丁茂飞：“……”
“好的顾公子，茂飞懂了。”
顾言微笑点头，上了马车。
丁茂飞跨上他的骏马，护卫着顾言向大理寺走去。
一路上顾言都在思考陈渊此举为何。
是在考验他吗？
为什么突然考验他呢。
陈渊想让他替他办事吗？
可是那么多的暗卫，哪一个不比他忠心能干？陈渊犯不着指望他。
让他担着监察的名义去查案，却又不给他一官半职，送他一块玉佩也没说有什么用处。
好歹给一块天子令牌，可以调遣官员也好啊。
顾言不知道，陈渊送给他的玉佩远比令牌更珍贵。
此时的他还在苦恼，陈渊把丁茂飞指派给他的用意是什么，难不成狐假虎威，挟丁茂飞以令大理寺众人？
丁茂飞的骠骑大将军身份已经够够的，不管谁来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属实好用。
而丁茂飞已经听命于他，所以他有没有官职无所谓？是这个意思吧？
否则丁茂飞从属他从主，他的官职要大过丁茂飞才可以。
丁茂飞是从一品，他就要正一品才行。
正一品才有几个职位，只要陈渊不是失心疯，都不会任命于他。
再者，顾言心想：也不看看百解司干什么吃的，说不定已经查明一切。天子脚下，什么阴谋诡计只要显露，立马就被挖得一干二净。
所以指派丁茂飞来另有用处，说不定涉及到皇亲国戚，王侯贵族，要他才能镇得住。
至于他本人么……大概来凑数，给他攒经验的？
这会儿没人看他，顾言翘着腿倚靠在软塌上，怎么舒服怎么来，他摆好姿势后继续想事情。
说不定是陈渊快顶不住朝臣的压力，所以找事情给他涨经验条，以后好给他个一官半职……
只要他能干点正事，就不算魅惑君上，陈渊要宠他，朝臣也无话可说。
顾言啧啧称奇，陈渊真是好谋算啊。
自觉搞清了来龙去脉，顾言一下放松了。
搞清楚就好，否则心里没底，办事也不踏实。
所以这次查案他只要漏个面，走个过程，给众人留个好印象就行了。
等他想清楚，马车也停下了。
丁茂飞下马喊他：“顾公子，咱们到大理寺了。”
顾言从马车上跳下来，打量着大理寺的环境。
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门口挺安静的。
“我们去看看林砚的尸体吧。”
现在天气炎热，正值七月初，为了防止林砚的尸体快速腐败，昨天尸体一送到大理寺，就立马拉去地牢用冰块保存。
地牢修建在地下，一踏进去就感到一股子阴凉从脚底钻入后背。
顾言跟着丁茂飞来到存放尸体的房间，只见林砚的尸体摆在房间正中央，用一块白布盖着。
一旁的仵作弯腰讨好道：“大将军来了，您请。”
他看着丁茂飞身旁的顾言，敏锐的发现丁茂飞落后顾言半个身子，这是以顾言为尊的意思。
仵作谨慎的问：“这位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