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在安州暂居的小院。
季诗瑶刚坐下,就见于月毫不温柔的将半路上救下的、还晕着的那个女子也带了进来。
季诗瑶有些无奈,“这么着急干什么,怎么也不先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这女子看着似是受了不轻的伤。
“哥哥说还是先问清楚的好,郡主的安危最重要。”于月一边说着,便将女子直接扔到了地上。
于默安排好事情也带着几个人跟了进来,在离女子不远的地方站定。
若是这女子图谋不轨,他们能立刻出手擒住她,以保护郡主的安全。
温念儿的记忆止于逃跑路上遇到的一辆马车。
她那时早已精疲力竭,骤然见到有人,以为自己终于得救。
却不想她刚出口呼救,就被领头一个长相还算英俊的男子吩咐将她拖走。
就在即将被拖开时,她好像听到马车里的人说话了,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身子撞到什么坚硬的物体,温念儿被生生痛醒过来,眼角瞬间浸出些泪来。
温念儿忍住泪,一脸茫然的看了眼周围。
这好像是一间厅堂,几个像是护卫的男子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满脸戒备的看着她,其中一个就是吩咐将她拖走的男子。
身边一个和男子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好奇的打量她,神色间也并不如何友善。
看着如此严阵以待的阵容,温念儿想笑,又有些疑惑。
她不过一个受伤严重的柔弱女子,这些人为何对她如此戒备?
调转视线,温念儿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安然喝茶的女子。
女子穿着低调内敛,但通身的气度却尊贵雍容,浑身都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从容淡漠,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看来这些人都是保护伺候这个女子的,如此小心谨慎的防着自己,这女子身份必定不凡。
“温念儿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温念儿收敛心神,不顾身上的疼痛,赶紧爬起来冲着那气质尊贵的女子磕头道谢。
“你叫温念儿,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搞成这个样子?”季诗瑶开口询问。
想起父兄生死未卜,以及自己的无能为力和绝望。
再看看安然饮茶的女子,温念儿脑中灵光一闪,再次用力朝着季诗瑶磕起头来。
“求姑娘救救我父亲和哥哥吧,念儿愿意下半辈子为奴为婢,伺候报答姑娘的无上恩情。”
温念儿磕的认真极了,眼泪顺着脸颊砸到地上。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历来民不与官斗。
她们家不过是普通商人,如何能斗得过故意针对陷害她们家的知州老爷。
这女子身份不凡,又心善从山匪手中救下她,说不定真的能再大发慈悲帮她救下父兄。
于月有些不屑的撇撇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敢肖想伺候郡主,简直是不知所谓。
“你如何就觉得我能救你的父兄?”季诗瑶放下茶盏,神色依旧淡淡的,不露声色。
“姑娘身边有身手如此好的护卫相护,必定身份不凡。”温念儿不敢说谎,老实说道,眼泪流的越发汹涌,“念儿父亲被陷害入狱,兄长被山匪抓走生死不知,念儿实在是没办法了。”
“姑娘您救了念儿一命,就求姑娘好人做到底,再帮帮念儿,救救念儿的父兄吧。”
说罢温念儿再次用力磕起头来,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季诗瑶有些无奈,示意于月阻止她,这姑娘额头已经红了一块,再磕下去怕是又要晕过去了。
倒是个聪明的姑娘,根据她身边人会武就能猜到她身份不一般,别回头把脑子磕傻了。
于月上前,将手轻轻按在温念儿肩上,她就动不了了。
温念儿心头一惊,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连一个丫鬟都会武,这女子身份果真不凡。
“求求姑娘,您大发慈悲,再帮帮念儿救救父兄吧。”不能磕头,温念儿便睁着一双红透的眼睛,热切急迫的看着季诗瑶,继续哭求。
希望贵人能心软,帮帮她们家吧,她真的到了绝路了。
“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是,是。”温念儿忙不迭点头,将事情一一说来,“我家原本只是安州的普通商人,只是父亲生意做的不错,就遭了早已分家的大伯的记恨。”
“大伯家的堂姐做了知州大人的小妾,大伯便联合知州大人,设计陷害我家。”
“我父亲含冤入狱,我和哥哥被大伯买通的虎门山寨的山匪抓走,受尽折磨。后来趁着他们换防的机会,大哥掩护我逃了出来。”
“若非姑娘相救,我便要被那些山匪重新抓回去折磨了。只是我一介受伤的弱女子,自保尚且艰难,如何能救父亲和哥哥。”
“就算被姑娘所救,勉强逃脱,若无庇护,也一定会再被抓回去的。求姑娘可怜可怜念儿,帮帮念儿吧。”
温念儿哭的伤心绝望,悲声祈求。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给她找个大夫看看。”
季诗瑶脸色沉下来,没想到这里竟乱成这样,都开始无法无天的草菅人命了。
温念儿有些无措,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于月强行拽走了。
“去查一下,看她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是,郡主。”
于默刚带着护卫们出去,就有宅子里的丫鬟在外面冲于月招手。
季诗瑶正沉着脸,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茶盏边缘,眸中透出丝丝杀气。
若温念儿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什么知州,也不用活了。
谁也别想在她的地盘上作威作福!
于月挥退小丫鬟,脚步轻盈的走回来,打断季诗瑶的思绪,“郡主,热水备好了,您先泡个热水澡休息一下吧。”
季诗瑶看向于月,她什么时候吩咐准备热水了?
“郡主在清音寺劳累了好些天,奴婢回来便让底下的小丫鬟烧水了,郡主还是泡一下松泛松泛吧。”
也确实有些疲惫,今日还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季诗瑶点点头,带着于月往自己住的小院走去。
泡过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季诗瑶顿时便觉得舒爽了许多。
“郡主,大夫给看过了,那个温念儿看着伤的严重,但都是皮外伤,按时上药多多休息便是。只是……”于月挥退小丫鬟,走进来禀报道。
说罢又迟疑了好一阵,才咬了咬唇继续道,“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应该是被山匪……”
想也知道,一个清秀女子进了匪窝,能有什么好事。
“该死!”
季诗瑶握着木梳的手指收紧泛白,眼中杀气升腾。
“传信给韩生,虎门山的匪盗,不接受投诚,全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