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诗瑶眸子一动，透出几分兴趣来，声音都清亮了些，“方才季语嫣也在我面前说世子的坏话了，世子不如一并告状给皇上。”
慕容承眼睛亮起，二人凑近了点，听季诗瑶小声的将方才季语嫣口无遮拦说的话转告他。
片刻后，慕容承一脸阴沉的走了出去，进了纨绔们包下的那间雅间。
不久，以慕容承为首的纨绔就离开了茶楼，雄赳赳气昂昂的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郡主，您和慕容世子……聊的还好吧？”
倚竹和于月小心的推门进来，她们方才见慕容世子出去的时候一脸阴沉愤怒，生怕是和郡主吵架了。
季诗瑶轻笑，“没事，和世子交流了一下感悟，世子告状去了。”
“啊，告什么状？”
季诗瑶翻开手中的书，并不回答二人的话。
雅间内重新安静了下来，只是添茶时轻微的水声。
正倚在窗口观察的于月突然直起了身子，回过头道：“郡主，陶姨娘和季四小姐进了锦衣阁。”
季诗瑶点头，翻了一页书淡声吩咐道：“一刻钟后，去请陶姨娘和四堂姐上来坐坐。”
话音刚落，雅间门再次响起的时候季诗瑶都愣了一下。
又有谁来找她？
打开门，一个面容硬朗的男子站在门外。
倚竹认识他，刚才是跟着慕容世子的，好像是慕容世子的贴身侍卫。
季诗瑶也看到了来人，出声问道：“是慕容世子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青渊走进雅间，恭敬行礼，“参见瑶川郡主，属下是世子的侍卫青渊，世子方才有话忘了告诉郡主，所以派属下前来告知。”
季诗瑶点头，示意青渊说。
“世子让属下转告郡主，昨晚季三小姐在煜王府中待了整晚。今日一早煜王出府进宫后，季三小姐才从煜王府侧门悄悄离开。”
传完话，青渊就拱手告辞了。
季诗瑶却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来。
季语嫣为了个煜王妃的位置，倒真是煞费苦心，胎还没坐稳呢就开始伺候起男人了。
看来是宫宴时，皇上没有明确表示要给她和沈煜赐婚。
所以季语嫣急了，连肚子里的种都顾不得了。
但是能哄的沈煜连自己生母都越过去了，直接去跪求皇上赐婚，也是一种能耐了。
“这个叫青渊的侍卫，看着好像比我哥都要厉害许多。”于月看着已经关上的雅间房门，低声自语道。
虽然有极力隐藏，但是这人身上有一股极为嗜血的气势，好像是从骨头缝里透出的阴冷。
普通人或许感觉不到，但是作为习武之人，对杀气极为敏感。
她能隐隐感觉到，这个青渊非常厉害，也杀过很多人。
“既然是贴身保护的侍卫，身手自然不会弱。”季诗瑶倒是不在意。
于月却对这个叫青渊的侍卫很是好奇。
一刻钟后，陶姨娘母女被请到了雅间。
“见过郡主，不知郡主找我们母女可是有什么吩咐？”陶姨娘带着女儿季语娇懂事的给季诗瑶行礼。
从前季诗瑶还住在文昌侯府的时候，还可以说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但现在季诗瑶和文昌侯府已经撕破了脸皮水火不容，她也自然不好再以一家人自居。
说起来她还蛮佩服郡主的利落决绝的，知道自己被骗后能迅速抽身，还兵不刃血的夺回了自己的财产。
自从归还了产业，又被朝廷拿着借据上门讨债，变卖了许多名贵字画还债后，侯府上下的生活就一日不如一日。
季诗瑶笑着请母女二人坐下，吩咐倚竹倒茶，然后才不紧不慢道：
“今日来此喝茶，不想偶遇陶姨娘。说起来从前在侯府时，陶姨娘和四堂姐也帮我良多，便想着请二位上来聚一聚。”
季诗瑶说的温和，陶姨娘心中却有些打鼓。
她从前觉得季诗瑶傻，被季语嫣母女卖了还笑呵呵的给人家数钱，她看的有趣也曾隐晦的参与过。
现在季诗瑶却说帮她良多，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说的反话嘲讽她。
“郡主言重了，能帮到郡主是妾身的福分。”陶姨娘笑意勉强，回的小心翼翼。
季诗瑶却一副认真的模样，语气都带了些义正言辞，“正因为陶姨娘曾经帮过我，所以我才不忍陶姨娘被蒙骗。正准备找个机会告诉陶姨娘真相呢，却不想今日能在此偶遇。”
陶姨娘一脸懵然，什么真相？
“不知……郡主是指什么，妾身不过是侯府一个不起眼的妾室，有什么可蒙骗的？”
季诗瑶先是看了看季语娇，然后才接着道：“我听说四堂姐出生时难产，险些都没能活命？”
陶姨娘再次愣住，怎么就提到娇儿了？
“我还听说，不仅四堂姐，陶姨娘当初生二堂兄季云泽的时候也是子大难产。”季诗瑶顿了顿，语气低沉了些:
“而且，在四堂姐之后陶姨娘生下死胎的那个孩子，也是因子大难产导致生产时胎死腹中的。就连陶姨娘自己，都险些没挺过来。”
陶姨娘疑惑更甚，她当初有孕时极为小心，并没有因为侯夫人对她好就放松警惕。
孕期食用的每一道菜都用银针测过，并无人下毒。
不仅如此，她还暗中找大夫问过，也没有什么相生相克的食物。
但是季诗瑶现在又专门提起这些，难道是想挑拨她和侯夫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当初她有孕时是侯夫人吩咐人照顾她的，每一道补品也是侯夫人吩咐大厨房给她做的。
“不知郡主想告诉妾身什么？”
“难道陶姨娘就没怀疑过，为何自己的每一胎都子大难产，甚至还因此憋死了自己的小儿子？”
“可能是妾身无福吧。”陶姨娘垂了眸子，语气有些敷衍。
提起伤心事陶姨娘也没了周旋的心思，当初最后一胎时不仅小儿子胎死腹中，她自己的身子也彻底毁了。
不仅无法再有孕，她也开始身子虚弱，疾病缠身，彻底成了个药罐子。
若不是腹中还有些诗书才情能勾住侯爷，怕是早就被弃之一边了。
季诗瑶也不再委婉，直接言明真相道：
“陶姨娘可知，女子有孕时最忌大补，若是将胎儿养的太大，必定难产。”
“严重的便会如陶姨娘生小儿子时一般，胎儿会因太大憋死腹中。”
“更有甚者，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