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安霖用铜锣将那五百战兵和家眷的三百孩童带到城外。
那三百孩童,大多十四五岁的年纪,和他差不多,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眼神好好涉世未深,好骗还不怕死!
前世的那些少年敢死队,大多也只选择这个年龄段的少年。
从这些孩子中,安霖挑出一百名体格粗壮、性格沉稳的孩子,训练他们使用弩箭。
安霖挨个摸过这些孩子的脸颊。
“你叫什么名字?”安霖随机抓住一个个子高的孩子,温声询问。
那孩子看着安霖,愣了一阵:“老爷,我叫鼻涕虫。”
安霖闻言:“你怕什么?”
鼻涕虫说:“俺怕饿,也怕被父亲打!”
“你怕我吗?”安霖问。
“不怕。”鼻涕虫继续说。
“俺爹说,您是个好人,把俺们放进来,给俺们衣服和热腾腾的粮食吃。有了您,俺就不用挨饿了。俺最怕饿,您不让俺挨饿,俺怕饿,不怕您。
俺爹还说了,您的恩情一辈子还不完,要俺听您的,俺要是不听你的,他就打死我。”
“好样的。”安霖拍了拍鼻涕虫的肩膀,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伯恩斯特。只要你现在努力训练,到战场上努力杀敌。
我保证让你天天吃到热乎的,还给你娶一门能生男娃的媳妇,行了,回去吧!”
新得了名字的伯恩斯特激动万分忙说着:“俺要娶媳妇,俺一定努力训练!!老爷让俺杀谁俺就杀谁!”
将他送回孩子堆中,安霖向那五百战兵高声喊到:“你们的孩子,就在你们身后,要是你们能够听军规守军令,我保证你们的孩子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如果你们要是当了逃兵,你的儿子会收到极其严重的惩罚!”
“想知道我会怎么对这些孩子吗?
我会把他们的皮剥下来,然后把他丢进干草堆中,让他活活疼死!
我还会把他们的四肢用绳索套住,让人从四个方向去拉。直到他四肢尽断,流血而死!”
仅仅是两个刑法,就让这些战兵惊悚万分,只觉得自己被恶魔牢牢的抓在了手心,再也不敢想什么“逃命”的事了。
“当然,如果你们作战勇猛,我自然不会吝啬赏赐,在战斗中,只要杀敌一人,我就赏赐一枚银币,小队割首记功,事后奖赏!”
听闻此话,这些战兵顿时觉得干劲又足了,想着以后给孩子攒下钱,等着战争过去了置办几亩土地,以后也能当个老爷。
这五百人,安霖把他们按照组队法编好,又规定一百人人一营,五百人一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编号。
一队十人,分为长枪五人,刀盾三人,弓手二人,弩手二人。
其中,长枪兵仅随身背一杆长枪。
刀盾兵持刀携盾,各背三根弃枪和一根一米五的木杆,腰上还要别上一把割首刀。
弓手持长弓,箭矢二壶,各十支轻箭,二十支重箭,背双手大刀。
弩手多稚气未脱,胆大包天,所以身材瘦弱者多持轻弩,弩矢一百支,身体壮实者持重弩,弩矢两百支。
毒药一概不发,只有作战前才会给予。
背后皆背双手大刀,不开锋,全是壮胆气的。
枪兵,只练习戳拦和拒马。
刀盾兵练习劈砍击打之余还要练习投掷弃枪。
有道是无弃枪不刀盾,要是弃枪投完,干脆将刀把绑在木杆上当短枪配盾使。
先是枪兵和刀盾分开训练技艺,然后一起做军阵训练,最后加上弓手和弩手。
每三天一次武艺训练,五天一次军阵训练。
每过七天一次考核。
考核内容为:
枪兵将枪头卸下,用生石灰裹住枪杆,以十五分钟为期限,最后石灰印少的获胜。
胜者赏一枚银币,再加午餐加肉。
刀盾兵先比弃枪投掷。
安霖令人先在十五米左右的地点画一个圈。
弃枪只要保持三中一为及格,赏银币半枚;
三中二为良好,赏银币一枚;
全中者为优秀,赏银币三枚。
全不中者,杖责五十或罚银币五枚!
中人者斩立决!
之后刀盾兵单独比试,持盾,再用木棍裹石灰,头戴头盔,互相砍打,以五分钟为限,照例是石灰少者胜,赏银币二枚。
弓手、弩手皆是互射。
箭矢去箭头,裹石灰,弓手距离为三十步,弩手距离五十步。
以箭矢十支、时三分钟;弩矢二十支,时五分钟为限。
弓手赏银币一枚,弩手赏银三枚。
另外,弓弩手若皆不中,都杖责二十或罚银两枚。
单独比试结束,就是团体比试。
战兵分成了两波,现在两侧,呼呼的喊着,手持武器接近双方。
等到距离接近至五十步,弓手、弩手便不停的齐射。
等双方兵丁都接近二十步左右时,刀盾手便投出弃枪,落进双方的阵型中。
最后十步,双方的枪旗一倒,齐声喊着“杀”就朝着双方冲了过去。
在金银赏赐的诱惑下,哪里还管的了什么同袍情谊,双方都是下了死力气去打人。
尽管都卸了枪头,裹了刀盾,但一次下来总归是要打晕几个人。
当安霖把军规锣号和军令统统落实之后,安威被惊的目瞪口呆。
仅仅是两次检阅,就已经和那一千多人的战兵的气势截然不同了。
安威毫不怀疑,要是双方人数等同,那安霖的这些战兵绝对能以百人的代价将其全歼。
“此等精锐,真的是几天前的那些兵吗?”安威抓着城墙,眼中精光闪烁,毫不怀疑他是多么的激动。
但是,安霖却没了老脸。
自己三令五申,让他们报团行动,但总有几个战兵,窜的贼猛,一个人就杀进了敌阵中,挨了好几下还不下场,最后被人打的口鼻流血,活活痛晕了过去。
场下的战阵已经结束了,西面的一方凭借着一腔血勇,活生生撕开了东面的枪阵防线,最后刀盾兵奋力拼杀,将东面的战兵打的士气大散,赢得了这次胜利。
在作战结束以后,安霖率领扈从骑马出城,朝着东部的那些战兵猛冲过去。
安霖此时身穿全身鳞甲,为了抵御流矢还特地带了一个恶鬼黑铁面具,胯下马衣已经染成纯黑。
身后的所有扈从都有样学样,穿戴黑色面具,将武装衣和马衣都染成黑色。
他手持黑色枪旗,指向东部战兵,身后的骑士扈从们如同排山倒海般,向着那些战兵冲去。
东部战兵因为输了比试,正心中懊恼,见一群黑骑冲出城中,径直冲着他们冲来,已经是被吓破了胆,当场尿了裤子。
大多数战兵丢了武器就仓皇逃窜,仅有少数战兵呆愣在原地,至于做出架枪抵抗的战兵则是少之又少。
等双方不足百米的时候,安霖突然将枪旗指天,随后向左侧一挥,扈从得令都向着左侧转进。
如风一般擦过东侧的战兵,又直奔着西侧的战兵。
西侧的战兵也得到了相同的结果,不过愣在原地或是架枪抵抗的都比东侧战兵多。
安霖见测试目的达成,枪旗上指,扈从见枪旗矗立之后纷纷减速停马。
被吓破胆的不只是那些战兵,在城墙上观战的安威也被吓破了胆。
这些战兵可都是良好的精兵种子,要是让安霖冲杀两阵,那直接就全体升天了!
还练个屁的兵??
急匆匆的赶出城,就看到了让他惊奇的一幕。
仅仅是挥了几下旗子,竟然就率着四十名扈从左右转向,最后安然停稳。
这不能说是陌生吧,反正也是前所未有了。
身为骑士,他所面临的所有战斗都是接受传令官的号令以后,率领着部下扈从们一起冲出,或是同敌军的骑马目标作战,或是直插敌军步兵。
反正突出一个字:莽!!
将枪旗插在地上,安霖抽出腰间长鞭,就朝着那些逃跑的战兵冲去。
连抽带打,可算是把他们都抓了回来。
最后结果如下:
西侧士兵皆赏一银币,骑兵冲来呆愣原地者加赏二银币,架枪抵抗者赏三银币。
东侧士兵由于比试失败,各自罚没一银币,逃窜者加罚三银币,呆愣者加赏一银币功过相抵,架枪抵抗者加上二银币以资鼓励。
别看安霖赏的极其丰厚,但在安霖的军营中,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罚。
吃饭插队,罚!
挨打哭泣,罚!
在军阵中乱动、擅自回头,罚!
半夜说话,罚!
睡觉打呼噜,罚!
擅自上茅坑,罚!
随地乱拉,罚!
军中聚众赌博,罚!
可以说,你要是不注意,那绝对会被罚的很惨。
至于是罚银币还是打板子,可以人性化选择。
过了一个多月后,那些战兵也琢磨出个道理,在星期三的时候犯了军规,得用银币。
星期五的时候练军阵,犯军规,可以挨一半,用银币罚一半。
星期日的时候综合考校,虽说犯军规的时候打的狠,但罚的也狠,一咬牙挨过去得了,还有星期一和星期二两天缓和。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安霖仅仅只赏出去了不到十个金币的奖钱,剩下的都被他给罚回来了。
这三个月里,那几位铁匠把安霖的订好的器械统统打制完毕。
可以用铁链连成一片的木车。(外侧的部分加装了铁板)
一些奇形怪状的拒马。
好几张用泥土充填的被子。
铁蒺藜串(铁蒺藜用麻绳穿成一串,随后放进竹筒中,让刀盾手随身携带)
铲子、铁锅、菜刀等生活杂物。
尤其是安霖还恶趣味的给每个战兵都配了一件黑铁恶鬼面具,有时候晚上出门都会被吓到。
这么多东西只是一味的放在木车上,用那十多匹凉血马拉着。
凉血马经过三个月的调教,已经能够做到不被喊杀声和金属敲击的声音给惊到了。
这里说一下,凉血马指的是耐力强,适应力好但速度差的马种,普遍肩高一米四,普遍用作卡车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