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花娥在村里散播陆夕念是扫把星的谣言。
再加上昨天刚换完童子,陈翠荣的腿就摔断了,村民们更是深信不疑。
所以很多人都看笑话一样看着靳花娥和陆有财把姜淑芳绑起来放在板车上,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有的人竟然说起风凉话。
“老三媳妇真倔,扫把星不卖,留着过年吗?”
“是啊!要是我,根本就不花银子给她换童子,让她自生自灭。”
也有心善的人吐槽。
“你们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两年了,就是养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何况是个人,什么扫把星,就是靳老刁想银子想疯了。”
“谁说不是呢!淑芳在她手里受了半辈子了,捡个丫头还被她卖了,可怜啊!”
“你可拉倒吧,我可是听说那丫头是灾星,是人家丢弃的孩子,”
“是啊,你也不想想人家丢弃的小孩都是刚出生的,哪有养到四岁再扔的,肯定是灾星。”
“不会吧!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可没乱说,你用大拇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你家的妞四岁了舍得扔,”
“哈哈…姜淑芳这下可惨了,白养两年的孩子,卖的银子却进了靳老刁的腰包。
…………………
一群人嘴巴不闲着,跟着板车来到陆家门口,猫冬的天,这些老娘们都闲着没事做,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唠。
这么个看热闹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姜淑芳躺在板车上,双手双脚被绑着,嘴巴被堵住,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心中难受的如扎了刺。
本来闺女被卖她就够伤心了,这些人还要在她伤口上撒把盐,这就是人心,笑你无,恨你有,嫌你穷,怕你富。
现在的她已无心想其他,满脑子都是念念,念念吃饭了吗?念念冷吗?念念想她了吗………
“我可听说老郑头两口子天天忙的吃不上饭,那丫头到了他家也是劳苦命,”
“还用问吗就是买了个丫鬟,伺候傻子呗!”
“肯定天天剩菜剩饭,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姜淑芳微微吸了口气轻咳一声,揪心的疼。
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声,靳花娥是无比高兴,更加庆幸自己人间清醒,这丫头是卖对了。
走起路来带风,就连多年弯着的腰也直起来了,有银子腰杆硬。
———
然而。
此时扎着冲天辫的陆夕念心情大好,翘着二郎腿,正坐在马车上伸着红红的小舌头舔糖葫芦,“哇!好甜啊!”
身旁还放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着猪屁股和猪下水。
奶萌奶萌的小脸时不时的对着路人笑。
老郑头在前面驾着马车,声音抑扬顿挫。
“嘚儿……驾,”
一幅岁月静好画面。
他们一进梅花村头,就有人注意到了。
“老郑头是不是听说这丫头是个灾星又给退回来了?”
“我看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谁会花银子买个扫把星在家里,”
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卞秋菊赶紧跑到靳花娥家,还没进门就大声嚷嚷。
“不得了了,老郑头来退货了,那丫头又被他拉回来了,”
被关在屋里的姜淑芳猛地一惊,她的念念又回来了,这是老天爷可怜她。
靳花娥正在屋里分银子,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
“我说老郑头驾着马车把小哑巴,不对,是那个扫把星送回来了,”
卞秋菊眼中带着讥讽的笑,表面上是来报信,其实就是来看笑话的。
靳花娥面色苍白,浑身抖个不停,她咬牙切齿说道:“死丫头真不是省心的主,”
“阿奶,这怎么办?银子还得退回去吗?”陆有财紧张的问道。
“当然得退了,”
卞秋菊翻了个白眼,人都送回来了哪有不退银子的道理。
“你闭嘴,”
靳花娥呵斥一声,就你多嘴。
好不容易到手的银子怎么能退回去呢!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卞秋菊斜眼撇撇嘴。
“滚滚滚,我家不欢迎你,”靳花娥连推带拉把她推出大门口,“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靳老刁,你这个没良心老女人,我好心来报信,你不光不谢我,还把我撵出来,活该让老郑头把银子要回去,呸!”
大门刚关上,老郑头架着马车就来到门口。
“啪啪啪……”
陆夕念小手对着大门拍起来。
“娘亲,念念回来了,”
甜甜的小奶声响起。
姜淑芳一听是闺女的声音,激动的眼含泪花,可是她被关在屋里,也开不了门。
“开门,开门,”
老郑头扒着门缝往里面看,一个床堵在门口,上面躺着个人。
“老郑叔,这是二娘,她的腿断了,”陆夕念想也不用想,这是靳花娥的点子,故意让断腿的陈翠荣堵门。
“你来我家干什么?”
陈翠荣虽然躺着,嘴巴凶着呢!她和靳花娥目标一致,就是把陆夕念赶出陆家。
“我找靳花娥,让她出来见我,”
“她不在家,有什么话跟我说,”
从昨天到今天,陈翠荣都躺够了,正好磨磨嘴皮子,这也是靳花娥给她的任务。
“靳花娥在家,我刚刚还跟她说话,你不要被她骗了,她就是故意躲你呢!不想退银子。”
卞秋菊可不是省油的灯,长舌妇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
老郑头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靳花娥难缠,也不待这样的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把念念送回来了,让靳花娥把银子退给我,”老郑头又拍两下门。
“卖掉了哪能退,你甭想,”
陈翠荣看了眼墙角的婆婆。
靳花娥点点头,对就这么说。
“靳花娥,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在里面不开门,再不开门我可要撞开了,”
老郑头心想,我根本就不想退,要不是小丫头硬要回来,我压根不退。
身在福中不知福,小丫头多厉害啊!
“你撞啊!撞到我赔银子,”
陈翠荣倒是希望他撞门,正好赖着他,讹点银子花。
“呜呼~~,让我来,”
陆夕念目光灼灼,能动手干嘛老是动嘴呢!她从门缝伸进一个手指,嘴巴念着嗡嘛呢叭咪吽。
一道白光穿透陈翠荣的身子。
“啊这………娘你快来啊!”
陈翠荣整个身子都抖动起来。
靳花娥面色骇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鬼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