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贵国想要何时迎接我国公主?”时千叶问道。
“下月初五是个好日子,皇上以为如何?”谢珩笑问道。
“这...是不是过于仓促了?”时千叶有些犹豫,他虽不待见时恩,但毕竟是两国联姻,事关重大,这三殿下竟决定得如此草率吗?
“皇上多虑,我国殿下与公主的婚约早在十年前就定下了,我国时刻准备迎娶公主,不瞒皇上,我大秦的聘礼已经出发,不日将会到达。”邢远拱手道。
时千叶倒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准备的如此充分,尬笑道“哈哈,如此,如此甚好。”
“德忠”“皇上, 奴才在。”德总管急忙应道。
“去温院宣朕口谕,庶民时恩,知错能改,天资清懿,知书识理,即日起恢复嫡公主身份,赐良田千顷,黄金万两,以彰其德。”
“皇上,五公主邀请嫡公主参加太后寿宴,此刻嫡公主应在五公主的荷裳宫中。”德总管低声对皇上道。
时千叶皱了皱眉,时菱?时菱向来温婉娴静,她怎会参与时恩的事儿?
不过一瞬,时千叶便恢复了神情,笑道“哈哈,朕的女儿们果然是姐妹情深啊,既然如此,那便去荷裳宫宣旨吧。”
“奴才遵命。”德总管说完便退了出去。
“烦请三殿下与诸位使臣在此稍等,待到晚宴开始,一同去如何?”时千叶客气道。
“皇上,谢珩因身疾常年在深宫里养病,方才进宫,只觉这大齐皇宫果然不同凡响,与我大秦风格大相径庭,不知可否允许谢珩在这大秦皇宫观赏一番?”
时千叶一怔“哈哈,当然,当然,福禄,你带三殿下到处逛逛吧,莫要让不懂事的人冲撞了三殿下。”
“是,奴才领命。”福禄迈着小步去推谢珩的轮椅,谢珩笑道“麻烦了。”
荷裳宫内。
德总管笑眯眯道“请嫡公主接旨吧。”
时恩垂下眸“谢主隆恩。”
“嫡公主,五公主,那杂家便回去复命了。”“德总管走好。”
送走了德总管,卫娆心下疑惑,面上却不显“父皇向来宠爱妹妹,这不,这才几天就恢复了你的身份。”
时恩抿嘴不言,怎么这档口恢复了她的身份?难道又是谢珩捣的鬼?
“福公公,本殿的玉佩好像落在方才的竹林了,麻烦你去帮本殿寻一下。”福禄推着谢珩刚走一段路,便听得谢珩说。
“殿下,可...”
“不必担心,本殿就在此处随意看看,那玉佩对本殿极其重要,还请你帮帮忙。”
“那...好吧,殿下您在此处稍等一下奴才,免得旁人冲撞了您。”福禄返回寻谢珩那莫须有的玉佩。
福禄被支开后,谢珩自己转着轮子,往荷裳宫去。
谢珩到荷裳宫时,时恩正在偏殿休息,她与这五公主不熟,与其尴尬地对坐,不如寻个借口去偏殿休息。
谢珩避开了荷裳宫人的耳目,直接进入了荷裳宫的内殿。
“殿下你来了。”卫娆在看见谢珩的那一刻便十分欣喜“我好想你。”
谢珩蹙了蹙眉,冷冷道“本殿来了,至元丹呢?”
“我们二人已有一年未见了吧,殿下就不能先问问我的近况吗?”
“呵”谢珩冷笑。
卫娆脸色僵了一下,想起什么,语气藏不住的欢欣雀跃,继续道“殿下此番是来求娶我的吗?”
谢珩讽刺地笑了笑,而后道“本殿此次确实是来求亲的,你只需告诉本殿,至元丹在哪?”
“至元丹,至元丹,殿下难道就只在意至元丹吗?”卫娆泫然欲泣地看着谢珩,却只等来这个男人冰冷的一声“是”。
“好,既然这样,我要求你爱上我,否则我不会给你至元丹的。”卫娆自嘲般笑了笑,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决绝地对谢珩道。
谢珩只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手掌轻微一转,轮椅便转了方向。
“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卫娆见谢珩要走,发疯似的,冲过去搂住谢珩的宽肩。
谢珩对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十分厌恶,刚要让她滚,却见时恩站在内殿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还没等他开口解释,时恩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滚”谢珩咬牙切齿地对卫娆说道。
“殿下”卫娆身躯一颤,恋恋不舍地放开谢珩。
“至元丹你爱给不给,本殿总有方法拿到。”谢珩带了些怒意,抛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只留卫娆一人瘫坐在地。
她刚才不应该如此急切的,思念攒够了整整一年,亲眼看到他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没有忍住,以谢珩的性子,怕是要放弃她了。
屏风后出现一男子,心疼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卫娆,何必呢?
卫娆没有回头,戚然地笑了笑,声音空荡地回响在内殿,道“你说他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裴泽看着卫娆这副模样心痛的张不开口,她一句需要他,他便悄悄从暗影阁逃了出来,却见她这副模样,明明,明明从前她不是这样的。
好一会儿,裴泽才一脸痛苦地抬头“沈公子已经用时姑娘的至阴之血做成了至元丹的替代品,大齐宫内,暗影阁也准备了新的线人,殿下,可能会娶时姑娘。”
卫娆阖上了眼,一脸淡然,衣袖下的指甲却深深嵌入了手心,原来是这样。
谢珩朝着时恩离开的方向追出去,却怎么也找不到时恩,谢珩心中莫名地有些慌乱。
“殿下,您怎么在这啊。”福禄远远看见谢珩,一路小跑过来说。
“本殿随便逛逛,一不小心迷路了。”谢珩漫不经心道。
“殿下恕罪,奴才没能找到您的玉佩。”福禄面着谢珩跪下。
谢珩一愣,“哦,无碍,想来时本殿忘在驿站了,哪天本殿自己再找找吧。”
“殿下,宴会马上开始,奴才带您过去吧。”
谢珩点点头。
晚宴马上开始,时恩本来是去来是去找五公主一同去参加,毕竟今日是她邀请自己来的,一人前去难免让人觉得不近人情,谁知道居然撞见了谢珩。
时恩脑子里飞快闪过时菱抱着谢珩的画面,她记得前世这五公主是嫁给了谢珩,按理说如今她应该还不认识谢珩,难道...她也重生了?
不对不对,时恩晃了晃脑袋,那谢珩又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他那腿...
不知不觉,时恩竟来到了宋元皇后生前所居的凤栖宫。
抬头看见凤栖宫三个字,时恩感觉眼角一片湿润,母后端妍婉丽的脸仿佛就在眼前。
“温温,你记住,只有强大起来,才有选择的权利,才能不受别人的欺负,不要像母后一样,连自己的命运也选择不了。”
时恩感觉心里一阵钝痛。
“嫡公主,您怎么还在这啊,晚宴要开始了,五公主派我来寻您。”五公主身边的锦桃匆忙过来,见时恩一言不发地站在凤仪宫前,心中倒是对这嫡公主有些可怜,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
“走吧。”时恩转头随锦桃往荷裳宫方向走去。
谢珩在宴会上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时恩,倒是收到了几位贵女含羞带笑的眼神,谢珩不耐地扫了他们一眼,准备吩咐邢远去找一下时恩。
坐在谢珩斜对面的莫秋珊等人看谢珩往这边看来,都以为他是在看自己,不好意思的低头。
“怎么?你看上他了?”莫雨兰看自己庶姐低着头的脸上飞上两抹红霞,戏谑地问道。
“雨兰,别这样说。”莫秋珊娇声说道。
“呵,一个病秧子你也看得上,真是没见过世面。”莫雨兰继续戳莫秋珊心窝子“唉,不过人家虽然是一个病秧子,但也是皇子,和时恩倒是相配,都是中看不中用!”
“雨兰你说什么?“”莫秋珊不可思议道“他要娶嫡公主?”
“你不知道啊,太子表哥刚告诉我的,这大秦的三殿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履行他与时恩的婚约,便宜了时恩,在大齐混不下去了还能去大秦混个王妃当当。”莫雨兰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莫秋珊听到莫雨兰此话,心中倒有了主意,她身份卑贱,此次能来太后宴会还是她姨娘给莫雨兰的娘亲送了好些私房钱才能来的,姨娘嘱咐她在宴上好好看些青年才俊,把自己嫁出去,但她的身份又怎么配得上高官子弟呢?最后不过是给人家当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