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奈上校，请节哀吧！”
元帅办公室里，战国看着归来复命的日奈，早已知晓日奈全军覆没，只剩下对方一个归来的他，第一句话并不是询问发生了什么，而是宽慰道。
“没关系。”
“战国元帅，我，已经接受了。”
“日奈，没事。”
日奈一听战国这么说，脑海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数日之前，发生在军舰上的一幕幕。
自己被达斯琪咬成三代僵尸，并且被嗜血与杀戮吞噬了意识，陷入了疯狂。
见人就咬。
见海军就杀。
用自己部下的鲜血，宣泄自己的疯狂。
“没事就好。”
“战败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一蹶不振。”
“你的部下，还在九泉之下，等着你，为他们讨回公道。”
战国见日奈娇躯微微颤抖，还以为自己的话，再次触及对方的伤口，于是出言鼓舞。
“我的部下吗？”
日奈闻言，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这一刻。
她真的很想鼓起勇气，将一切开诚布公。
包括杀死所有部下。
包括吸干他们的血。
包括自己变成僵尸。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说出来。
可不知道是罗森的血印在作祟，还是日奈变成三代僵尸后，尝过人血的滋味，这些天逐渐变了一个人，亦或者是不敢让人知道这一切。
她努力了数次，最后还是没法将真相说出来。
“没事的，日奈。”
“都过去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用怕，你背后都不是一个人。”
鹤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日奈。
“小日奈。”
“来，先吃点甜甜圈。”
“这样你的心情会好一些。”
一旁的卡普见日奈这副样子，也罕见地收起了平日的大咧咧，并且还将自己的甜甜圈贡献了出来。
“鹤中将。”
“卡普中将。
“谢谢。”
日奈看着面前的热茶与甜甜圈，心里的悔恨与痛苦愈发强烈。
这些天，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为什么当时要去挑衅罗森，试图去触及这个男人的逆鳞，居然用娜美、诺琪高，薇薇等人去威胁罗森。
哪怕只是言语上。
如果当时没有多嘴，而是在任务失败后，果断离去，兴许就不会经历这些噩梦。
“嗯？”
在鹤的温言细语安慰下，日奈彷佛忘了自己是三代僵尸的事实，下意识地吃了一小口甜甜圈，但没过几秒，她的脸色就变了。
肚子强烈的不适，将她瞬间拉回残酷的现实。
她不再是过去的黑槛日奈，而是杀死了自己所有部下的三代僵尸。
“怎么了？日奈。”
鹤见日奈面有异色，还以为她又想起了全员被杀的痛苦画面。
“没事。”
“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
“休息一会就好。”
日奈强忍着翻江倒海的肚子，不等战国开口，已经主动交代自己这次的行动结果：
“抱歉，战国元帅，让你失望了。”
“我并没有顺利完成任务，罗森拒绝了七武海的征召，并且与我发生了冲突，杀死所有随行的海军。”
“还有就是，日奈看到了，妮可·罗宾，还有阿拉巴斯坦的公主也成为了他的船员。”
日奈如实交代。
只不过谈及部下的死时，她张了张嘴，犹豫了数次，想要说出实情，但不知道是眉心的血印作祟，还是她不敢承认，最后还是按照罗森所说的，将自己部下的死，全部堆到对方身上。
这话一出。
她心里顿感强烈的负罪，不过内心深处，却隐隐松了一口气。
“什么？”
“妮可·罗宾居然跟罗森搅和到一块了？”
“还有阿拉巴斯坦的公主！”
战国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相比起日奈的部下被罗森杀死这事，他更在意的是妮可·罗宾和薇薇的事情。
尤其是薇薇。
就军事力量而言，阿拉巴斯坦在世界政府一百多个加盟国里，并不怎么出众，可说到国土面积、经济，以及影响力，放眼去众多加盟国，也是排在最前列。
现在，这样一个经济大国的公主却成为罗森船上的一员，就算身为海军元帅，他也不得不考虑这件事的严重性。
倘若是薇薇的个人行为还好，只要阿拉巴斯坦发出通告，斩断与薇薇的一切关系，那一切就到此为止，如果不是个人行为，而是。
啪啪
就在战国面露沉吟，思考着如何平息薇薇成为罗森的船员后，所引发的一系列恶劣影响时，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
战国听到敲门声，随口说道。
“战国元帅。”
“是阿拉巴斯坦那边的消息。”
“国王可布拉，亲手将一面海贼旗插在了阿拉巴斯坦的码头。”
黑马天政推门而入，一开口就让战国悚然动容。
“什么？”
“那面海贼旗。”
“是，是罗森的吗？”
战国直勾勾地盯着天政。
“是的。”
天政的话，让战国的脸色愈发阴沉。
“那克洛克达尔呢？”
“他不是一直盘踞在阿拉巴斯坦，不允许任何海贼入侵这个国家的吗？”
战国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了预感。
“死了。”
“他的尸体，被国王可布拉悬挂在罗森的海贼旗旁。”
天政再一次语出惊人。
“该死的。”
“那个男人，究竟做了什么？”
“先是公主，再是国王。”
战国有点坐不住了。
公然高挂海贼旗，并且还将王下七武海的尸骸悬挂于码头，这样的行为已经等同于向全世界宣告，阿拉巴斯坦脱离世界政府。
涉及到加盟国的事宜，已经超出了海军的管辖范围。
可偏偏，他还不能无动于衷，必须有所反应。
否则，其他加盟国有样学样，其他海贼争先效仿，那世界乱不乱，他不知道，可世界政府一定会大乱。
“天政，克洛克达尔是罗森杀死的吗？”
鹤捋了捋思路。
“不。”
“据调查，是阿拉巴斯坦的薇薇公主所杀。”
“她疑似吃了一颗能制造，并控制水流的恶魔果实，并以此能力，杀死了克洛克达尔。”
天政一边说，一边将几张照片呈到了战国的面前。
“阿啦啦啦啦。”
“开什么玩笑？”
“又是响雷，又是海洋。”
“这罗森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不但自身能使用多种自然系能力，连船员都有两个是自然系能力者。”
坐在一旁沙发睡觉的库赞听到动静，拉起了眼罩。
与之前彷佛重拾燃烧的正义，表现得十分积极不同。
现在的他，有过几次被战国阻扰的经历后，再次变回了平日里懒散的样子。
哪怕谈及罗森这个杀死斯摩格的海贼时，也没有像最初那般，主动请缨。
就连说话，也是一副与自己无关的语气。
“真的那么好运吗？”
“一个仅有六人的海贼团，居然就出了两个自然系能力者？”
“整个海军本部，数十万人不止，也就只有库赞、萨卡斯基，波鲁萨鲁诺这几个自然系能力者而已。”
鹤喃喃说道。
她在看到薇薇照片的那一刻，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给忽略了。
“绿色的眼睛。”
“脸上的花纹。”
“还有嘴角的獠牙。”
“怎么有点熟悉。”
战国放眼一看，照片上拍摄的正是薇薇变身成僵尸第二形态的样子。
“就薇薇的外表来看，她疑似吃了幻兽种恶魔果实。”
“当然。”
“这不是最重要的。”
天政说着，拿出另一张照片，放在了薇薇的照片旁。
“太相似了。”
鹤定睛一看，天马拿出来的第二张照片，赫然是达斯琪变身成僵尸形态的照片。
除了头发的颜色，脸上没有花纹之外，其他特征高度一致。
“不对。”
“她们绝对不是自然系能力者，也不是什么幻兽种。”
“这种高度相似的外表特征，同样能使用自然系恶魔果实的能力，很可能是类似于杰尔马66的那种血统因子改造人。”
鹤看着诺琪高与薇薇的照片，瞳孔紧缩，失声惊呼。
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不是血统因子改造人。”
“不说罗森根本不是科学家，就算他是，也不可能掌握如此先进的血统因子技术。”
“自然系的恶魔果实，就连贝加庞克博士目前都无法复刻。”
战国觉得自己离真相已经十分接近，但并不是鹤所说的血统因子改造人。
“诸位，在你们下结论之前，不妨先看看这张照片。”
“在薇薇杀死克洛克达尔的时候，巴索罗缪·大熊突然降临阿拉巴斯坦，而后便与罗森爆发剧烈冲突。”
“这张照片，正是在两人战斗的时候，所拍摄到的。”
天政环视战国、鹤，以及库赞和波鲁萨利诺四人，然后拿出了最后一张照片。
此时，就连波鲁萨利诺也合上了手里的报纸，与库赞一同起身，走到了战国的办公桌前。
四人，八只眼睛，不约而同地定格在天政拿出来的照片上。
猩红眼瞳。
獠牙外露。
明明只是照片，依旧给人一种霸气凛然的压迫。
“是罗森！”
“不对。”
“罗森、薇薇，达斯琪，这三人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同之外，都拥有高度相似的外表特征。”
“难不成。”
战国、鹤、库赞和波鲁萨利诺四人相互对视，均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样的意思。
“是的。”
“与BIG MOM能制造霍米兹一样，我怀疑罗森也具备类似于BIG MOM制造霍米兹的能力。”
“他可以将身边的船员变成与他类似的形态，并且赋予他人一种自然之力。”
天政的声音，裹挟着骇人信息量，在偌大的元帅办公室里回荡不停：
“被罗森所赋予这种能力的人。”
“我姑且称之为。”
“僵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