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了声音，许久才发出“嗯”的一声。
“身体怎么样？”
许久的沉寂，霍帆没有回答。
魏远庭只好换了个问题，“身体没事吧？”
那边淡淡的嗯了一声。
魏远庭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继续问:“吃饭了吗？”
他等了霍帆四五秒，听到霍帆又是“嗯”。
一句多余的话，一个想问的问题都没有。
魏远庭不想聊了，于是他说:
“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后魏远庭本来已经做好准备的心还是沉了一下，带着丝丝的疼。
霍帆依旧是“嗯”。
他深吸了口烟，吐出来一大团烟雾，烟雾弥漫，遮住了窗前的景色。
电话挂断，魏远庭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抽烟。
屋子里突然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吓人，万子夏很快就跑过来敲他的门，魏远庭给他开开，问他:“怎么了？”
万子夏:“你问我怎么了？你在屋子里干嘛呢？”
“没干什么，抽烟。”
“什么东西打了？”
“烟灰缸，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万子夏松了口气，“你别想不开啊，实在难受就去健身房，就在顶楼，我给你卡。”
“我没事，谁难受。”
“嘴硬。”
“我分手了，这回是真的。”
万子夏沉沉的看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过来扫把进来给他把碎片收了收。
***
天晴，霍帆连续两夜没有睡觉，他身上又冷又烫。
霍帆知道自己发烧了，但是他吃不下饭，也就不敢吃药，只好这么烧着，等免疫系统自己战胜。
他又给自己订了外卖，他实在害怕自己会晕过去，想着一定要逼着自己吃几口，就在这时，电话打过来了。
是郭容一。
霍帆犹豫了几下才选择接听。
视频电话，霍帆只好把手机举起来。
“哇！哥哥！你脸怎么这么白？苍白！”
霍帆嘴角轻勾了勾，果然郭容一给他带来的情绪价值依旧很高。
“你怎么不说话啊哥？”
郭容一似乎是在去上课的路上，肩膀上还背着书包，身边好像还跟着一个。
“你是不是生病了？”他语调里带着隐隐的担忧。
霍帆下巴搁在膝盖上，艰难的嗯了一声。
“你嗓子怎么哑了？我没听错吧？”
“嗯……没……”
“你嗓子怎么这么严重？你发烧了吗？”
“不知道……”霍帆说话几乎是用气声。
郭容一小脸皱巴成一团，小声和身边的同学说了句:“我哥今天不舒服，就别和他说话了吧？下次再聊。”
身边那个同学很礼貌的嗯了一声。
然后郭容一把镜头对准了那个男生，就是之前见过的周然。
“你好帆哥。”
“嗯……”霍帆指了指嗓子，不想再多说话。
镜头又转回来。
“哥，你吃药了吗？你现在是不是在首都？有亲人朋友吗？你去医院吧？不去医院的话也太难受了！”
霍帆疼了一个晚上的心脏此时终于缓解了一些，他想听得这些话从一个孩子这里听到了。
霍帆嗯了一声，把框子缩小，打字给他:
谢谢你关心我，我吃了饭就去吃药。
郭容一看到了，说:“哥，你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啊，在家里也别穿的太薄。”
“嗯……”
“那个……”郭容一说话声突然小了很多，“哥，周然说你和魏哥可能在谈恋爱，他有没有照顾你啊？他在你身边吗？”
霍帆摇了摇头，艰难的说出来，“没谈……”
“哦……哦哦……不好意思啊哥哥，你好好休息，我马上上课了，下了课再给你打。”
霍帆嗯了一声，挥了挥手，电话挂断了。
他哭了一个晚上，现在他脸上还能感受到泪痕，霍帆咬咬牙，从沙发上下来去浴室洗了把脸。
还护了肤，拿外卖的时候脸上还贴着面膜，他打开电视，找了昨天总是看不进去的综艺从头开始看。
这回却突然发现还是有点意思的，霍帆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面膜都忘记撕下来。
订的粥和菜还有包子霍帆吃下去一大半，吃完后找出了药，全部弄完睡意终于涌了上来，霍帆回到卧室摸着被子好好的睡了一觉。
霍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群里突然有几十条消息，他点进去看，发现都很开心的样子。
他往上找，把每个人发的每条信息都看了。
霍帆一直翻到了顶头，才看到导演发的消息。
【总导演郭文】:周三电视剧《秘密》开播，大家多多期待！
这么快啊，周三……今天周一。
原来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啊。
不知不觉，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霍帆放任自己又哭了一会儿，然后很突然的，他抽离了。
他抽张纸淡淡的把眼泪擦掉，再擦擦手上的湿痕，扔掉。
霍帆又有些饿了，去厨房转了一圈，没东西，只好坐回电视前拿零食。
昨晚喝的啤酒罐还在茶几上摆着，还有一根烟头。
他很少抽烟，他很不喜欢烟味，但是昨晚很疼，疼得他想去死，他不得不借助其他的东西来缓解、镇压那疼痛。
吃了半包薯条，霍帆拍拍手，去到卧室里拿出一块画板，几张素描纸，一根专门画素描的炭笔。
坐在阳台的沙发上，霍帆照着手机里的图片开始画画。
他热爱艺术，热爱画画。
如果当初没遇到恩师，霍帆或许已经和艺术彻底无缘了。
照片里是他拍的城市雪景，首都初雪那天白天。
林立的高楼，繁忙的公路，雪花自天空降临，窗前因为室内的灯光有隐隐的人影。
这个时候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他坐在窗前一直到了天黑，手机来了电话，是某个之前合作过的导演。
“帆帆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生活上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霍帆嗓子还没恢复，回答的时候很尽力，“没……挺好的。”
“嗓子怎么了？最近你那里是不是降温了？好好注意身体，多喝水！”
“嗯……”
“我直入主题吧，30号那天我这边综艺少个人，你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