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帆皱眉，心想前几天魏远庭难道不算给自己表白吗？
喝酒那次就算了，片场那次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霍帆搞得空虚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魏远庭见他不给出任何回应，便也不再追问，只是趴在一处栏杆，静静的盯着荡漾的水面。
许久，身边人越来越少。
魏远庭滚动下喉结，抿唇，声音带着湿气冷意，他说：
“雪大了。”想吻你。
霍帆吸了吸鼻子，扯了下嘴角，
“是啊，要是雪再大点就好了。”就能吻你了。
冷气下降，周围一片寂静，水面波光粼粼，雪遇水则融。
如果不是害怕让你陷入困境，真想让时间定格，把你和我刻在此处，想拥抱你，想亲吻你，想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
……
“有人要跳楼！”
“什么？在那里？”
“我去！那是几班的啊？”
“不是，真有人跳楼啊？我也没觉得压力有多大啊？”
“唉，你知道他是哪个年级的吗？”
……
“他是高三文科三班的陈在。”
有认识的人直接指了出来，教学楼的一侧瞬间乌泱泱的充满了人。
教学楼是环形设计，对面的楼顶上站着衣着单薄的少年，把那一侧教室的学生全给引到了这边来。
天气大寒，地上的雪积累了一层，算不上厚，但算得上新。
此刻雪停了，高三这栋楼闹哄哄一片，即使是所有老师前来阻止也制止不了。
楼顶上的少年站立不动，他微微仰着头面向天空，静静的。
只见他身后老师逐渐靠近，陈在依旧不理睬。
而从某几个人那里传出来楼顶上的人是谁后，于是整栋看热闹的学生便都知道了，从某一时刻起，却都不约而同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但是楼顶上的少年听不到有人救他。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少年浑身轻颤，眼角滑出一颗泪来。
“你们不要靠近，你们都救不了我！”陈在背着身后逐渐靠近的人警告他们。
但实则字字都是在求救。
他想看到有人来救他。
他停了几秒，突然缓缓向身后转去，他扫视了那些人一眼，没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他面对着那些教师，面对着在许久以前，大概是刚入学那时结交的并不深的朋友，面对着有些人自以为是救赎者的霸凌者。
“陈在……”董礼眼眶微红，双手伸在半空，他念出他名字时声音都在颤抖。
“你别这样，董礼。”陈在似乎是无情的说出这句话，伴着寒风冷雪，他觉着可笑至极。
“你做过什么你都知道，我求求你不要来演戏，我害怕。”
“对不起……”
教师们的脸上这才出现一些除了担忧焦急之外的情绪来。
但是仍然没人敢上前救他。
陈在好像在等，他一直在等。
他盯着通向楼顶的楼梯口，那里好久好久都没人再上来。
陈在深吸一口气，他再也没有精力等下去了。
他回头看了眼同年级的同学，有人在笑，有人在喊。
那么多人里，会有他吗？。
应该会，也应该不会……
管他呢……
“陈在！”
就在陈在双脚腾空，身体下落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他等待的那道声音。
晚了。
肖楚南，你永远都晚一步。
洁白的雪上覆盖了一层鲜红的血迹，绝望的少年一跃而下，从此在他最期待的校园里结束了生命。
大雪越下越大，雪花纷飞，许久都未下雪的城市迎来了近几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雪，覆盖了少年死去的身躯，覆盖了这段无人提及的历史。
“卡！过！杀青了！”
霍帆缓缓起身，有人过来给他擦身上的血，也有人过来给他披衣裳。
天太冷了，Z市下大雪。
魏远庭过来时手里攥着一片暖宝宝，此时撕开给霍帆贴上。
“杀青了，来来来，合影！”
他们就这样穿着戏服站在摄像头下和大家一起合影，几百号人，身后拉着一道横幅——
“祝《秘密》剧组杀青大吉！”
这天很热闹，等合影一些列程序结束后，霍帆才终于得以解脱回到车上。
他在车里简单的把衣服换了换，然后趁着司机和魏远庭助理都还没来的时候，把礼物给了魏远庭。
“杀青礼物。”
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盒子，很有质感。
魏远庭接过打开，是一对近期某品牌正推出的耳环。
价格大概五位数，是个很有名的产品。
魏远庭眼睛亮了亮，“你怎么知道我想买这个？”
“真的吗？其实我不知道，就是上次看秦鹿鸣给你买耳饰，我也就想给你买。”
魏远庭热情的抱了他一下，“你真懂我啊！”
魏远庭拍戏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带过耳饰，他好好收起来，打算回去一定要戴一下。
这股兴奋劲渐渐弱下去之后，魏远庭这才从他包里掏出来一个盒子。
“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希望你喜欢吧。”
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坠着一只很小的微笑的小猫头。
“好幼稚。”还丑。
魏远庭挠挠头，“没送过别人礼物，你要不……担待一下？”
霍帆把东西收起来，“你送的，我肯定不能说不要啊。”
等杀青礼物都送完之后，两个人又安静的坐在车上各怀心事。
“霍帆。”车子平稳运行，魏远庭轻声唤他一声，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霍帆好像刚神游回来，猛地一激灵。
“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吗？”
霍帆啊了一声，却又立马敏感的捕捉到魏远庭话里的那一层意思。
他视线撇开，继续看窗外的雪景。
“今天杀青，晚上杀青宴，明天我要离开去申城。”意思是你要没机会了，还不说吗？
霍帆紧张的滑动下喉结，重重的嗯了一声。
魏远庭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转过头去看窗边。
到了住处，一进卧室，魏远庭就找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带着点粗暴，一声不吭。
霍帆之后没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他看着魏远庭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收入行李箱时，他承认他有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