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小镇各处的桃树、杏树、果树、梨树、李子树等等结满了青涩的果实,掩映在疏落有致的枝叶间,凌空多出无数只绿色眼睛好奇地观赏着五月的大地。温热的风一来,这些眼睛在灿烂的阳光一眨一眨地看着小镇的万事万物风中舞蹈,云朵下唱歌,阳光里生长。
幸福巷子里老槐树愈发郁郁葱葱。白色的花朵像一个个白玉盏撺掇成玉色步摇玉一簪一簪地垂挂在龙蟠球虬枝间。清甜地香味在巷子里飘飘悠悠,诱惑路过的人们驻足拍个美照发朋友圈或者摘一串塞进嘴里尝一尝鲜美的滋味。
老奶奶们的篮子里装满了绚烂的手工纸花,五彩金纸叠的元宝围在老槐树下祈福、求子、求财、转运。她们神秘兮兮地告诉安阳:槐花香了,狐仙就回来了。这个时候祈愿最灵验。
花王早已帮安阳备好鲜花捧、檀香和糖果让铜扣阿姨带给她。
铜扣阿姨说:“小阳子,女人的青春没几年,好好把握机会嫁个好人家,再生个孩子,幸福的小日子全活了。”
安阳说:“我的工作局限在小镇子上,什么样的条件算好人家。”
铜扣阿姨扳着指头数:父母健在带退休金的;男孩身高一米八,体制内工作有编制的;族亲之间和睦往来的;家风严整正规的……
安阳按照铜扣阿姨的条件想了想说:“那只有徐东东合适……”
铜扣激动地鼓掌大笑:“是哦,是哦,如果你不好意思主动,我帮你撮合一下。”
安阳给铜扣阿姨冲了一杯奶茶:“行啊,闲着也是闲着,就和徐东东正式谈恋爱调节一下无趣的生活。”
铜扣阿姨善意地提醒安阳:“都老大不小了,戒掉玩心吧,好好
处,顺顺利利的结婚。人少些波折,就会多些幸福……”
雨点噼里啪啦地敲在玻璃窗上。雨腥味和着土腥味闯进窗户。
徐东东一边按安阳家的门铃,一边打电话给安阳:“开门,电瓶车没电了,我要去你家躲雨。”
安阳在厨房准备晚饭。铜扣阿姨和徐东东叽叽咕咕地说着话,说到开心处两人大笑,击掌。
铜扣阿姨匆匆喝了一碗小米粥就离开了。
雨后的夜清风徐来,屋内的温度微凉。安阳说棉质地的睡衣不抵寒凉。她打开衣橱翻找珊瑚绒睡衣。
徐东东霸气地合上衣橱:“我的怀抱比睡衣更暖和。”
一米六五地的安阳窝在一米八的徐东东怀里,娇小,柔软,散发着淡淡地香味。
徐东东想起了那一对在海棠树上恋爱、筑巢、孵卵、育雏的布谷鸟。
安阳伸手触摸着额角花白的头发说:“我们才二十几岁,感觉认识了几生几世。”
徐东东狂热得吻着安阳的唇齿,吮吸安阳的舌头,安阳热烈地回应着。他们要彼此揉碎了融进各自的身体里。
躺在沙发上的两部手机发出“呜呜”的震动声。随即两人的微信视频铃声吵起来了。他们只得分开,安阳整理睡衣,徐东东整理三七分大背头。
安阳接到了冯医生的视频:“小阳子,我妈妈身体不舒服,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啊。”
徐东东接到冯家妈妈的视频:“东东,妈妈不舒服……”
安阳迅速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拉着徐东东冲到地下车库发动车子冲向冯家妈妈住房的方向。
他们赶到时,门大开着,冯家妈妈斜着身体躺在地毯上。脸色灰白,花白的烟花烫散乱地粘在地毯上,好像是被人恶意破坏的人偶。
安阳紧急拨打了120徐东东曾经参加急救培训:“我们一起使劲平移妈妈到床上!”
冯家妈妈被移到床上,嘴唇哆嗦着要水喝。安阳小心地喂水,徐东东接待及时赶到的医生。镇医院的院长龇牙咧嘴地说:“我听说是冯医生的妈妈发病了,我就亲自出诊。温带季风气候的雨夜,老人容易发病,估计是中暑了。”
院长翻了翻了冯家妈妈的眼皮,略微把了一下脉:“没错中暑了。”他剪开小塑料瓶藿香正气的尖嘴,塞进冯家妈妈嘴里,挤了几滴。
不一会儿,冯家妈妈喉咙里哼几声。她睁开眼睛说:“我想喝一碗疙瘩汤……”
安阳急忙下厨做了一大盅疙瘩汤。滚滚烫烫的,冒着热气。西红柿陈醋调味,菠菜叶子点缀。院长闻着味直流口水直夸冯家妈妈好福气,准儿媳孝顺,厨艺好。冯家妈妈含着眼泪说:“我家东也不差,优秀,上进,阳光。”徐东东安抚冯家妈妈后,乐呵呵地招待急诊医生们喝了疙瘩汤。
院长建议安阳和徐东东留宿冯家妈妈家观察病情。安阳睡在白嘉慧的房间,徐东东睡在冯医生的房间。
清晨,朝霞染红了天空。厨房里飘出小米粥的香味。徐东东围着围裙厨房里忙碌,冯家妈妈已经熨烫好安阳要穿的外套。安阳向冯家妈妈撒娇:“谢谢好妈妈,我第一次穿熨烫过的衣服。”
冯家妈妈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说:“现在的衣服都是免熨烫的。不过熨烫过的衣服穿在身上才有家的味道。”
安阳和徐东东穿着笔挺的西装走徒步沿着小镇的主街去上班。学生们笑声议论他们的衣服施了魔法变得比其他老师的校服整洁干练。
徐东东说:“安阳,我们做冯家妈妈的儿子和儿媳也是也是一件很有福气的事情。”
安阳严肃地对徐东东说:“昨晚发生的事情都不算。”
门卫保安拿着一张卡片向安阳敬了一个军礼:“报告安阳老师,有人送您一捧199朵蓝色妖姬。”
安阳笑着说:“花王,又在发什么神经!”她拿这卡片上面写着:你是我春天的太阳。落款是江南客。
徐东东安阳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禁嘲讽她:“安阳终究脱不了现在小女孩的俗气,钟情迷恋多金成熟帅气的大叔。”
老校长在立在朝霞津津有味地观赏年轻人的爱情故事。莫名地悲凉涌上心头。好不容易活到花甲之年,辛辛苦苦地赶走了下半生的爱情。
静静主播播报:田园风的“兰溪醉”列为私家小院,从今天起不再对任何人开放。广播电台经过小程序民意投票,百分之九十五小镇居民的居民投票认为“兰溪醉”是留给如君老师的。
张晓燕老师酸溜溜地和安阳说:“有人说如君老师是狐妖,我今天真得相信这句话不是流言。”
安阳说:“我也想做如君那样的狐妖。”
张晓燕抱了抱安阳的肩膀:“你要努力哦,你身边的男人好像更喜欢如君。”
爱就是爱,爱了就爱了,不爱了就不爱了,没有秩序,与努力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