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官巫梦那近乎软磨硬泡似的恳求下,洛伐安终是无奈的带上了她。谁真的能狠下心来去拒绝一个楚楚可怜的姑娘呢,即使是洛伐安这个自视清高的不染红尘的修士也不可能办到。
首先,他是个人,还是个从另一个世界重生到这里的人。无论如何说,他也没办法像这里的修士一般,将生命视为尘土一般。
路上,看着眼前的元官巫梦。洛伐安他是怎么看,都看不顺眼。杂乱的发丝遮挡着她的眼眸,身上的修女服与其气质完全不搭。
客观的说,洛伐安看元官巫梦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怨妇。
“要不,先去休整休整?”
洛伐安试探性的对元官巫梦说道,但是那个姑娘照样还是拉着他的衣角没有回话。看她的样子,比洛伐安小不了多少,大概是经历了什么变故,不然不可能如此整日愁容。
洛伐安对于眼前的元官巫梦尽是无奈与发愁。哪怕她说个话表示个态度,洛伐安都不至于像是这样走也不是,等也不是。
“那我就自作主张了。”说话间,洛伐安便抓住了元官巫梦的一只手向前方走去。
洛伐安的目的是为了让她被迫做出决断,不要像现在这般犹犹豫豫。正如前世的徽音墨卿那般,这一世的洛伐安也不善表达,只能将更多的情感表现在动作上。
可洛伐安的动作在元官巫梦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眼前那命中注定般的温度终于将自己接纳,于此刻同病相怜的两人将共同度过灰暗的余生。
元官巫梦这样想着,她的眼眸中第一次有了希望,嘴角第一次成为了内心的投影,渐渐有了些微的弧度,甚至于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她看着洛伐安的背影,那是命中注定的救赎,她坚信这个男人会和她一起在灰暗的未来一起前行。
“这件你觉得怎么样?”
洛伐安这样问着索洛林娜,他实在不信任自己那堪称灾难般的审美。他还记得上一世的妹妹对他的抱怨,抱怨他这个老哥在审美方面的可怕。
“要姐姐我说,感觉不如你这身修士袍子来的实在。衣服那是靠地位和气质衬托的,只要地位高气质对的上,穿什么都似湖面落花,宁静优美。”
洛伐安听着索洛林娜这套理论,虽然很是认同,但对于不能解决现行问题的话术,那也和废话无异。
突然间,店铺外的街道上传来一阵惨叫声。店内的洛伐安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只看见一个人影猛的冲了过来。下一秒,受难的就轮到洛伐安了。
“好小子,师父交代的任务完成后也不回山复命,倒在这里当起了山大王是吧。”
“转眼不见的功夫,就把玄泱城给抢了过来。说,你那落雪阁的演武名额是不是全都给镜翎那小丫头了。”
师姐的寒冰锁链将洛伐安的身体紧紧捆住,让其动弹不得。洛伐安倒是也没反抗,因为他知道反抗也只是白费力气。
洛伐安的二师姐安氏梦,她大概是世界上唯一治得了洛伐安的人吧。从洛伐安进入千裳落雪宗后山那日起。洛伐安就没有一日不活在对她的恐惧之中。
那可真是洛伐安亲姐,比家里这个亲姐都亲,教训起洛伐安来是一点不带留情的。
“呵,长出息了。还知道沾花惹草了。”
安氏梦只是冷眼看了看一旁的元官巫梦,她便直接躲在了洛伐安身后。
“瞧你把人家吓......”
洛伐安的话还未说完,安氏梦手中的寒冰锁链便又紧了一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说罢,安氏梦将元官巫梦拉了过来仔细瞧了瞧,随即自语着。
“好强的灾厄气息。这小子从来都是不近女色,今天这是怎么了?”
安氏梦正思考着这个问题,一旁被紧紧锁住的洛伐安却无法等到她慢慢想明白了,只听见一声声师姐息怒的话语。
“你小子,等着。演武大会的事情,之后再找你算账。”
说罢,安氏梦便将那浑身的寒气收了回去,而捆住洛伐安的寒冰锁链也回到了她的手中。
“这些东西全都给老娘我包上。”安氏梦冷眼看着洛伐安说着。“就这几身不入流的破布你都要选半天,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你又要给人家姑娘穿的是什么。”
“要我怎么说你好。”
一旁的店老板听到眼前的安氏梦将自己花大价钱购置的衣物形容为破布,那自然是一万个不服,但他脸上也只能陪个笑脸。
毕竟谁能和生意过不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身袍子是言姐姐从宗门里的藏库中搞来的,怎么说也是件宝贝了。现在你看看,穿你身上成什么样子了。”
就和每个被说教的人一般,洛伐安面对安氏梦的话语,也只能回个知道了这样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夜晚,洛家的院落中,洛伐安看着天上的星星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他自然可以再去做他那逍遥公子,但家里的姊妹们也是不能不管的。
洛伐安知道外面的凶险,虽然也不完全知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念之错,将姊妹们卷入纷争。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但若是想见世面,还得去那些真正的大地方。
“你想见世面吗?”恍然间,洛伐安自语着。他幻想妹妹洛禾绫就站在他的面前,同时也希望她亲口说出那两个字——不想。
但这终不过是洛伐安的一厢情愿,洛禾绫真正的回答是——想。
洛伐安回想着妹妹的话语,突然就笑了出来,但这无声的笑容所蕴含的是复杂的情感。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洛伐安随即掏出地契将其撕碎。“鸿鹄志,少年时。”
洛伐安在这一刻彻底决定了,既然妹妹想成为那天上的鸿鹄,那自己就不该因为害怕那学会飞翔前的痛苦,而将她的翅膀剪断。
洛家来个客人,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个,这让本就忙碌的洛歌安更加烦躁。平时做四个人的饭就已经够累的了,现如今还要加上两个,洛伐安倒是不用操心,他平时根本就见不到人影。
要说洛歌安本来就不用这么累的,自从洛伐安回来以后他们生活就已经不能用改善来形容了。
但是人总是有思维惯性的,洛歌安也不例外,她就完全没想过去尝尝那些平日里根本不敢消费的东西。
“爹,您老少喝点吧。”一旁的洛伐安还在劝着父亲,但这边的火药味就已经到了一点即炸的地步了。
对于洛伐安还要离开这件事情,他的姊妹们貌似不是很能接受。十几年的分别,今朝不过才再见片刻,换谁这都是不能接受的。
但安氏梦却对他们的声音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洛伐安到底会怎么选,那是他的道路,不可能再任其回到凡尘的道路。
按道理说,这一夜就该在姊妹们的认命与平静的告别中悄然流逝,但岁月静好终究只是片刻的安宁,总会有不识相的来将这份宁静打破。
“爷爷我就是来砸场子的那又如何?”
突然间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房间的大门被暴力踹开,闯进来的暴徒们也没多说什么便开始将房间中的一切全都打砸。
“看来是开到宝贝了。”
为首的暴徒首领看向房间中的女人们得意道,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招惹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大哥!这里的小妮子各个国色天姿,今天兄弟们可要好好的向您讨要点好处了。”
门外的暴徒大喊着,安氏梦的耐心也在一步步被他们无聊的行为所消耗,渐渐地露出了那副让洛伐安都恐惧无比的面容。
“师姐发火了。”
此刻的洛伐安已经开始替那群暴徒所担忧了,不同于洛伐安的性情。安氏梦只要出手,那必定是要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