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森急忙握住他胡乱摸索的手,沙哑着嗓音问道,“你要什么?”
“想换身衣服。”
萧东篱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说完就要起身去找干爽的睡衣却被林墨森一把拦住,“你刚出了汗,退了烧,给我老实裹着别动,我去给你找。”
林墨森赤脚踩在地板上,三两下从衣柜中掏了干净的睡衣放在床上,“先别动,我找毛巾给你擦擦,身上全是汗,你穿着不舒服估计又得闹。”
萧东篱就那么乖巧安静的靠在床头看着他。若不是眼神迷糊略显呆愣,怕是得跳起来再给他两巴掌。
林墨森扬了扬手里的毛巾试探性的问道,“我给你擦擦汗然后再给你换上?”
萧东篱仿佛回到了大学那会儿,有次他突然生病,来势汹汹,捂了两天才出汗退烧。同寝室的宋扬和另外两个兄弟轮番守着他,一会儿喂水,一会儿喂药,也帮他擦汗换衣服。用宋扬的话说,就怕他突然在寝室挂了,变成凶宅!
可能是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他并没有反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仿佛透过林墨森看到曾经读书时的场景。
林墨森在他的默认下将手伸进他衣服里,从前到后的给他擦了擦,并亲手给他换上睡衣。见他全程都没反应,林墨森眸色一沉就要去扒他的裤子,迷糊中的萧东篱条件反射性的拽进自己的裤腰带,略带砂砾般的质问,“你干嘛?”
林墨森眼底浮起一抹坏笑,“干你!”
萧东篱似是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转头看向他,等着他的解释。
林墨森轻笑,“裤子都快滴出水了,不换吗?”
“哦。我自己来。”萧东篱在被子里摸索着将裤子换了下,换好后的他连个眼神都没给林墨森倒头就睡。
林墨森看他动作一气呵成,哭笑不得的站在床边小声说道,“这是烧糊涂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注意我今天晚上说的话?”随即轻轻躺在他旁边,拉过被子的一角盖在胸口,侧着头看向那已经睡熟的小脸心中竟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满足感。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也是过往所有情人中从未出现过的感觉!
林墨森就这么看着他的已恢复成瓷白色的小脸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两人均是睡到了日晒三竿才醒。好在昨天晚上吃了药,退了烧,此刻的萧东篱已好的七七八八。他微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伸了伸懒腰,可手边却触碰到一股不熟悉的体温。他慢慢转头看向那处体温,林墨森!
萧东篱似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瞪大了双眼结巴道,“他,他怎么在我床上?”
身体异常警觉的林墨森在萧东篱伸懒腰的那一刻已经醒了,清明的眼底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醒了?”说着并抬手要去试他的体温,却被萧东篱躲开了。
萧东篱看了眼自己,心道,还好,衣服裤子都穿的好好的。已经恢复清明的他再次冷声质问,“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林墨森撑身坐起,“忘了?老子昨天晚上先是冒雨去给你买药,回来伺候完你吃药还守了你大半夜不记得了?”
经他的提醒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自己的脑海,他清秀的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萧东篱尴尬的恨不得立刻逃回自己的小窝,情愿应付简修也不原面对这么一位老谋深算又润物细无声的坏东西。
许久不曾生病的萧东篱,没想昨天淋了点雨竟突然倒下了,还来势汹汹的让一个对他有所图谋的家伙照顾了半宿,内心纠结一会儿后面上已恢复平静,淡漠道,“昨天谢谢你。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
言语很客气,但却透着不容拒绝的逐客令。
林墨森摸了摸鼻子乖乖的从床下来,“我去做早饭。”
待房间中只身下萧东篱一人时,他烦躁的使劲儿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并对着枕头狠狠的砸了几拳才平息了心中那份火气。他不但没发现此人对他图谋不轨,还眼巴巴的自己把自己送进狼窝。谁能想到他一大男人还能被一个,不,两个男人同时惦记。他无奈的扶额叹息,真是流年不利。
他磨磨蹭蹭的起身换衣服洗漱,可不管怎么磨蹭还是得出去面对外面那人。
萧东篱深吸一口气,努力装作很是淡漠的样子去看门,可房间的门却先一步被人打开了。
林墨森站在门口,“吃早饭了,吃了休息会儿再吃药。”
萧东篱像个女王一样眼神冷漠的扫过他走到餐桌前坐下,热牛奶、鸡蛋,还有他喜欢的奶黄包。
林墨森见他一言不发的吃着早餐,心道,他这是态度是几个意思?等两人吃的差不多的时,林墨森开口,“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你要是忘记了,我不介意再说一遍,老子就是看上你了。”
萧东篱眉头微皱,眼底酝酿着火气,“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老子不喜欢男人!我等会儿就搬走,剩下的放租也不需要你退!”
林墨森添了添后槽牙,冷哼一声,“想走?老子不同意你连这个门都出不去你信不信?”
装了那么久二哈、文明人的林墨森在这一刻不仅恢复了狼性,还将他流氓的匪气暴露无遗,“老子好吃好喝、贴身照顾了这么久,你不给老子一个交代,真当老子是救世主呢。”
林墨森的样子让萧东篱语气更冷,“林二少难不成还想软禁我?”
林墨森绕过桌子走到他跟前,低着头看他,“老子就是软禁你又怎样?在蓉城老子说一没人敢说二。”
萧东篱不甘示弱的回望他,“是吗?那你林二少可真威风,是我看走了眼。但你要是敢乱来,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林墨森咬了咬后槽牙,平时看起来软绵绵的,性子这么烈,连“鱼死网破”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难道是他变面善了?不对啊,昨天他去酒吧巡视,一个个的见了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外柔内刚!能让他放下身段追的人果真不一般,只能说他眼光不错。可人还没吃到嘴里就先撕破脸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他突然脸色一转,柔声道,“行了,你病还没好,我就不给你掰扯了,等你好了再说。你先把药吃了,这两天就别去上班了,老赵那我给你请假了。”
林墨森将准备好的温水和药递到他跟前,“吃药。”
他一大男人,就一个小感冒就给他请假,萧东篱原本心中的火焰又被点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凭什么善做主张给我请假?”
观察入微的林墨森早就找准了他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他硬你就得软,等人到手了再慢慢收拾,现在先哄着,于是粗声说道,“你昨晚烧成那样儿我敢让你去上班吗?我能放心吗?瞪着我干什么?想让我喂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给他讲道理,他给你耍流氓,你给他来硬的他又给你来软的。萧东篱气愤的将药塞进嘴里,起身回屋收拾东西。
林墨森见状先将门反锁了,还幼稚将鞋柜搬来放在门口,好不容易才将人刁回了窝,肉都还没吃到嘴里岂能就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
他推开了萧东篱的房门,双手环胸就那么看着他,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别收拾了,我两的事儿没个结果老子不可能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