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杰注意到顾如烟严肃的表情，连忙抽了张纸把眼角的泪水擦掉。
“顾老师，谢修远真的没揍我，我这是感动得哭的。”
感动得哭？
“你是说，你被他感动了，所以才流泪？”
顾如烟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个男孩子，“你们这是......”
“顾老师，你看，这是谢修远特意为我做的数学复习笔记。”
步杰献宝般地将抱在怀中的数学笔记本递了过去，生怕顾如烟误会了谢修远的人品。
顾如烟接过那个蓝色笔记本，看到上面如同鸡爪的字迹，忍不住皱眉。
等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学题目时，她很是惊喜。
虽说字丑了点，但是上面题目的总结归纳一看就知道是下了大功夫。
尤其是基础题和拔高题之间的逻辑梳理，更是一目了然。
“谢修远，这是你做的数学复习笔记？”
顾如烟欣赏的眼神落在窗边少年的身上。
“是的，顾老师。”
谢修远还是对方才的误会有些郁闷，他看上去真的很像是坏学生吗？
明明步杰看上去比他强壮多了。
“上面的逻辑思维很缜密，总结归纳做得不错，难怪你最近的数学成绩突飞猛进，课下一定下了很多功夫吧？”
“我也没做什么，毕竟老师上课讲的知识也很清晰，只是一轮复习的时候发现自己漏了很多知识点，我自己找时间查漏补缺。”
“好好好，这样就好，要是班上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学生就好了。”
顾如烟有些激动，险些将数学笔记本拿走。
要不是步杰及时叫住她，或许他就要痛失珍贵的学习资料。
“你这孩子，我又不是要拿走，至于露出这副表情吗？”
顾如烟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将手上的本子还给了步杰。
说完，她便重新都走到讲台。
“好了，同学们，相信杜老师已经说了这周办圣诞晚会的事情......”
“顾老师人美心善，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顾老师要表演节目吗？”
“......”
同学们已经彻底嗨起来了，方才在最严格的物理课上都敢随意插话，更别提以温柔出名的顾如烟了。
“你们都给我安静点，要是让其他班知道，我们班的圣诞晚会可能会被学校那么勒令停办哟。”
教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顾如烟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话这么管用。
虽然是因为圣诞晚会。
“你们先把那颗激动的心放好，乖乖听我讲课，那样我就可以提前下课，登记报名表演节目的同学。”
步杰在凳子上坐得笔直端正，上半身却不着痕迹地朝谢修远那边移动，然后借着数学卷子的遮掩开始说悄悄话。
“谢哥，你上台表演不？要不我们两个报名小品，演白云黑土？”
“没意思。”
谢修远拿着笔在手上转，一副无聊的样子。
待会儿中午去吃什么呢？
最近卖圣诞礼物赚了不少钱，勉强实现这个月的财务自由。
还要找个时间去给小语芙买点护肤品。
女孩子就是香香的，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沐浴露。
“啊，你真不去？”
步杰觉得有些可惜，他可喜欢看那些小品了，“相声也行，我给你当捧哏，咋样？”
“你再凑近点，我们两个就要亲上了，保持点距离。”
谢修远嫌弃地往窗边挪了挪。
“嘿嘿，刚刚还送人家手写笔记本，现在就嫌弃我，谢哥你这变心也太快了吧？”
“少恶心人。”
谢修远威胁似的在步杰的大肚子上拍了下，“快认真听课。”
“我这不是想让你出风头吗？”
步杰揉了揉肚子，不满道：“我刚刚可是听到其他人说陆任家要上去表演唱歌，谢哥你可不能输，毕竟这傻逼还觊觎嫂子！”
“这么快就叫上嫂子了？”
谢修远被那一声嫂子说得浑身舒畅。
“你放心，他出他的风头，小语芙只能是我的。”
步杰听到这话，鼻子在空中嗅了嗅。
谢修远不解，问他这又是在整什么幺蛾子。
步杰：“我这不是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也想要体会体会。”
“你想体会，那就听哥的话，好好学习，努力减肥。”
“谢哥，我都听你的，所以这次圣诞晚会干不干？”
“干，但是不和你。”
“切～，怪不得刚才疯狂拒绝我的点子，原来谢哥你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该不会是想和嫂子在班上唱情歌吧？”
谢修远无语地看着步杰。
土不土？
在班上对唱情歌，他是嫌自己在班上还不够打眼吗？
非要成为老师的眼中钉才肯罢休吗？
两人的眉眼官司和小声絮叨早就引起的顾如烟的注意力，可聊得起劲儿的两人早就进入了忘他的境界。
顾如烟拍了拍黑板，狼狈地呛了自己一身灰。
她嫌弃地用拿着粉笔的手挥了挥，道：
“步杰，这道题你是怎么做的？”
硕大的身子猛地站起来，步杰连忙垂眸看着自己的数学书。
老师讲到第几页了？
讲到哪个题目了？
他迷茫地看着数学书，然后掩盖在课桌下的右脚，踹了踹在偷笑的谢修远。
顾如烟注意到步杰的双手死死地捏住数学书，无奈地提示道：
“我是想问你选择题的第八道选什么？你看数学书是想当场给我做一遍吗？”
都讲了十几分钟的试卷了，这孩子怎么还在看数学书呢？
班上顿时哄堂大笑。
“老、老师，我觉、觉得这第八道题目，这个题目嘛，它肯定是个选择题，所以我只需要在这四个选项中，选出正确的一项......”
步杰的大脑飞速运转，口中不断说着废话，双手默默合十，求助的眼神看向谢修远。
谢修远低头狂笑，用拳头遮住嘴角，小声说选B。
步杰耳朵尖，知道了正确答案，瞬间不慌了。
“所以说，这个选择题，通过我坚持不懈的努力，我就非常努力地做出来......”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有的，所以这道题目选什么？”
顾如烟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毕竟，步杰这么长的一段话，她愣是不知道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