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婠被迫跪在了大殿中央,嗓音低柔:“谢父皇。”
在等太医来的时候,高位上的皇帝看向了一旁的顾裴渊。
“裴儿,这是你的妻子,倘若她真的谋害皇嗣,可她这是为什么?”
顾裴渊一听,暗沉的脸上瞬间惊了惊,这是在说是他指使的?
“她虽说是儿臣的妻子,可儿臣实则很少与她往来,对她心思不了解。”
沈晚婠听得只想上去踹他两脚,这人不说替她辩解两句,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妻,直接就开始撇清关系。
要不是攻略他,自己才不会在这里活受罪。
皇上眉目一沉:“可她一个女人家谋害龙嗣,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裴儿你吗?”
“父皇明鉴,这女人爱儿臣,定是自作主张,儿臣毫不知情。”
顾裴渊看着沈晚婠,咬着牙忍了又忍,恨不得现在就扇她几巴掌。
果然还是个蠢货。
在他眼里,已经认定了是沈晚婠做的,因为她爱他,所以想替他铲除那些潜在的威胁,比如龙嗣。
若这事做得天衣无缝,他倒是对这女人青睐有加,可她手脚不干净,倒还连累他。
“皇上,此事查出来了吗?”
令妃被一众婢女扶着走了出来,苍白虚弱的躺在了一旁的小榻上。
皇帝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爱妃,你怎么出来了?理应在里屋休息。”
“皇上,臣妾要出来为我们孩儿讨一个公道。”
令妃看向了沈晚婠,刚刚哭过的眼睛仍是红肿不堪。
“太子妃,臣妾就说你今日下午盯着臣妾的肚子做什么,原来就是在打臣妾的主意。”
就在沈晚婠要开口时,披着银丝锦缎披风的顾琰景走了进来,手持雕骨翠玉折扇,恣意冷清。
可他看着跪在中间的女人,那疏朗的眉眼里透着戾气。
她怎么能跪着?
“本王看皇兄这里烛火通亮,还说来找皇兄下盘棋,可刚听宫人说了令妃的事,皇兄节哀。”
他走到了沈晚婠的身边,手上的折扇拂在了她的后背上,嗓音又冷又沉。
“不过,皇兄这是做什么,既然没断定是她所为,让人家跪在这里,被那些宫人瞧了去倒成了笑话,若不是,皇兄如何收场?”
高位上的皇帝眉目又沉了几分,思忖片刻:“先起来吧,朕还没确定是你做的。”
也是,毕竟这是沈将军的女儿,如果不是她所为便拂了沈将军的脸面。
沈晚婠起了身,看了一眼身旁的顾琰景。
后者狭长的双眸微一上挑,歪头望来,饶有兴味的盯着她。
两人视线旁若无人般地交织在了一起,暧昧。
她的心不觉跳快了几下,赶紧撇开了视线,走到了一边。
正好,从宫里带到寺庙的几个太医走了进来。
“你们几个检查这个香囊有没有导致小产的东西。”
皇帝话一说完,太医们赶紧上前接过香囊。
他们的手捻起了香囊里面的草药又闻又尝,互相讨论,过了片刻才极为确定。
为首的王太医走了上前:”回皇上,经过微臣们的仔细检查,这香囊没有任何导致小产的东西。”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神情顿时复杂,特别是半躺在小榻上的令妃。
“这...这怎么可能?不是香囊那还是什么?”
皇上神色也是难堪,他刚才是极为确信是沈晚婠做的。
“你们检查仔细了?”
其余的几个太医纷纷躬身道:“回皇上,这香囊里面的药材微臣一一检查过,绝对没有问题。”
令妃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不可能,那臣妾为什么会小产,就是碰了这个香囊。”
“爱妃,你先别急,朕会查出来。”
皇帝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沈晚婠,眸光微妙。
“太子妃,朕倒是错怪你了。”
沈晚婠抬起了头,娇媚的脸蛋倏然雪白,拿起丝巾故意擦了擦眼角,一层晶莹蒙住了泛红的眼底。
“父皇,儿臣委屈,母妃当时说喜欢儿臣的香囊,儿臣就把自己的香囊给了她,结果还冤枉。”
皇帝一听看向了令妃:“是你主动要的?”
“臣妾觉得太子妃绣的不错,随意说了一句,倒没料到太子妃就给了臣妾。”令妃的虚弱道。
沈晚婠嘴角微勾了勾,又继续楚楚可怜道:“母妃,你知道儿臣下午为什么要盯着你的肚子吗?那是因为儿臣觉得很是奇怪。”
“有什么奇怪?”令妃神色一滞。
沈晚婠吸了吸鼻子,把刚才强制挤出来的眼泪给收了回去,娇柔的脸上忽然沉静了几分。
“父皇,儿臣略懂一些药理,今日下午儿臣和母妃绣香囊时,发现母妃竟然随意拿起了山栀,这山栀本没什么,可怀有身孕的人碰到,会有明显的呕吐反应,虽不会致小产,可会令怀孕之人感到不舒服。”
她看了一眼脸色不安的令妃,视线又落在了她肚子上。
“可...母妃并没有这些反应,所以儿臣看了下她肚子,发现她肚子的大小和怀孕时段有些对不上,所以儿臣怀疑母妃早就滑胎或者肚里早已是死胎。”
令妃眸里大惊,赶紧摇头:“你...胡说。”
“儿臣没有胡说。”
沈晚婠望向了太医:“王太医,你应该可以看到这香囊里面是有山栀的。”
王太医又检查了一番后躬身道:“回皇上,这里面的确是有,而且太子妃刚才说的没错。”
令妃眉头皱起,躺在小榻上的身子有些发抖。
“皇上,臣妾下午的确是有些觉得不适,可能就是因为这山栀。”
沈晚婠见皇上神情有些怀疑,又继续道:“儿臣忽然想起,下午碰到了母妃的婢女翠果和一个男子一起,鬼鬼祟祟。”
她环了一眼几个太医,指着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的太医。
“儿臣觉得那男子和这严太医身形有些相似。”
这两人就是下午在湖泊边小道上秘密交谈的那两人,他们还以为那地方僻静无人。
皇上目光阴沉,看向了严太医:“真的?“
“臣没有和什么翠果见过面,太子妃看错了人。”严太医冷静道。
沈晚婠秀眉一挑,这学医的果然气质沉稳。
不过...她很快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繁复的织绣小腰包,在小道上捡起的。
“严太医,这难道不是你的东西?上面似乎还有你的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