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文缓步走出地下室,手里拿着刘师留下的古玉和信件,望着蓝色的天穹,不知何往。
这下,张浩文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百无聊赖之中,看到手中的古玉,清润通透,并非凡品,想来刘师留下的刀法应该就在古玉里。
摆弄了许久,张浩文终于学会使用了。
这是一套名为《千影百伤刀》的凡俗境百利级刀法。
张浩文也没想到刘师竟然会给他一门百利级刀法,那至少都得100万上下的联邦币啊。
而且还是张浩文现阶段最缺少的,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刘师这么有实力?”
其实两人相处也没多久,但刘师居然给了如此昂贵的告别礼,张浩文也是说不出的感慨。
当他的意识沉入古玉之中,刘师的面孔又出现了。
“这门刀法,你须得以道心起誓,不得传给他人,不得用其做伤天害理之事。”
张浩文也是听话照做。
随即,刘师便传授给张浩文《千影百伤刀》。
可张浩文手里没有趁手兵器,只得选择回到公寓。
反正也早,才不到十点,等到晚上开幕式再来也行。
至于上课,运动会全校都没有课。
当张浩文喜笑颜开的回到公寓时,正好遇到了买完菜回来的李婆婆。
“哎,浩文啊,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旷课了吧。”李婆婆皱着眉,拉住张浩文的手,亲切又带有质疑的说道。
“不是,婆婆,今天开幕式推迟到晚上了,我没事,就提前回来了。”张浩文摸着后脑勺,赶紧解释道。
“那行吧,那中午过来吃午饭吧,我做炖羊肉,今天菜市场刚杀的羊,80块一斤哎。”
“婆婆,我要修炼啊,可能不行。”张浩文
“什么不行,修炼也要劳逸结合,你看都瘦脱相了,吃点好的补补,整天吃食堂,不瘦才怪。”李婆婆掐住张浩文的软肉,心疼的说道。
“额,可是.......”
张浩文还想找借口拒绝,可依旧执拗不过李婆婆,只能勉强答应她。
随后,两人便分离了。
张浩文回到房间,将房门反锁,拿出古玉和雁翎刀。
意识进入古玉中,开始修炼。
刘师双腿盘坐,一柄长刀被其被捧在手里。
“千影百伤刀,乃是华东武道大学现任校长——江下天所创,是一门凡俗境百利级刀法,武道编号20030925WC47,修炼难度较高,传闻修炼大成可媲美长存级武学。”
语言冰冷,不快不慢,没有丝毫感情,让张浩文感到一丝疏离。
张浩文也有些了解,这种传授方式,在武道界被称为真意传承。
“千影百伤刀以其变化多端、攻击速度快、范围广泛而著称。”
“千影百伤刀,分为四层,分别是十影一伤,百影十伤,千影百伤,万影随行。”
“这份古玉只有前三层的传授,最后一层需要自悟亦或是自己购买。”刘师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响起。
随后,盘坐之人起身,长刀于手中轻舞,张浩文也亦步亦趋的模仿。
不得不说,这门刀法极其精妙,刀法诡谲多变,主打的就是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虽然不是很有武德,但绝对很实用,特别适合现阶段的张浩文。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紧随的便是熟悉的呼喊声:
“张浩文,出来吃饭了,饭快凉了,搞快点。”
张浩文缓缓按下双手,长舒一口浊气,回过神来,回应道:
“好,我马上来,先洗个澡。”
说着,张浩文走进浴室,洗干净身体,然后在李婆婆家饱餐了一顿。
吃完中午饭,回到家中,又重温了一下千影百伤刀。
思量一阵,决定去往妖武世界,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收获”。
提起雁翎刀,拿住古币,换好衣服,张浩文来到了妖武世界。
又是上次的“复活地点”,依据这么久的经验,张浩文也是有所猜测。
“是不是和月份有关,每个月刷新一次。”
上次“复活地点”的变更日,正好是月末。
妖武世界此时正值中午,按张浩文的计算,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了一天左右。
没有思考多久,张浩文便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浪潮之中。
依着残存的记忆,张浩文来到了寒山书院的宅邸。
李凡可曾经给张浩文介绍过,这座宅邸一直是寒山书院在安定城的传道之所,他们来安定城游学,就会居住于此。
“牛头山,他们到底想干嘛?他们为什么要鸠占鹊巢?”
几个疑问塞满了张浩文的脑袋。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张浩文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眼底闪过一丝清明,张浩文坐在路边的茶摊稍作休息,顺便观察一下周围有无眼线。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张浩文没有察觉到其他任何异样。
便寻了个机会,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翻墙进入院子。
又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动静。
张浩文弯曲着身子,小心的行走,不久,就把手机收了回来。
然后再翻墙出来,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拍到什么。
打开视频,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无边黑暗,张浩文滑动进度条,快进了两个多小时,视频里才终于传出声音。
一阵急促慌忙的敲门声,紧随其后的是一片谩骂声。
“葛老头,在干嘛,快开门,找死是吧!”
“这葛老头是不是睡过头了?看我一会儿不收拾他!”
听声音应该有两个男人,一个语气较为尖锐,另一个则较为急躁。
“你先还是我先,这丫头好像还是个雏呢?”
“嘿嘿,一会儿连汤都不给他喝,让他在一旁看着,我如何弄这个小娘子。”
说完,一阵轻微细小的女声。
“唔姆姆,放开....”
听到这,张浩文皱了皱眉,看来他们抓到了一个女子。
“放心,一会儿小爷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尖锐的男声响起。
“这葛老头怎么还不来开门,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走,翻墙进去看看。”
不一会儿,透过月光,张浩文终于能看到他们的大致形象。
一名五短身材的尖嘴猴腮男子,另一个则是络腮胡、横眉大眼的暴躁男子。
他们进入院内,将一个不停挣扎的麻袋扔到地上。
“再叫!把你腿打断了。”暴躁男子一点都不留情,狠狠的踹了一脚。
让麻袋里的女子痛的叫出声来:
“唔呜,呃。”
尖嘴猴腮男子立马阻止,蹲下身,心疼的说道:
“这么好的妮子,被你打伤了怎么办?”
说着用一只狭小的手掌在麻袋女子的身体上忘情的抚摸着,嘴里还不时发出沉重的得意声。
“只要不死就行,管那么多干嘛!”暴躁男子才管不了那么多,转身进入房中。
“呸,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
留下的男子啐了一口,然后又看向女子,伸出手肆意着。
“一会儿看我不让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哈哈哈。”
就在男子肆无忌惮之时,房间里却传来暴躁男子的声音:
“出事了,三根,快进来!”
尖嘴猴腮男子不舍的离开,向房内走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两名男子似乎在里面寻找着什么,一时半会没有过来。
黑暗中,麻袋被强行撑开,一名被捆着手脚、嘴里塞着布团的女子艰难的蠕动着。
她挣扎着解开绳子,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看到这,张浩文不禁为女子捏了把汗。
可天不遂人愿,那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发觉了女子的行动。
“大眼睛!那女的要跑!赶紧过来。”
“救命啊!有人吗?救......”
女子失声呼喊着,希望有人援手。
但大晚上的,夜深人静,能有几人注意到。
很快,两名男子扑了上来,捂住她的嘴巴和四肢,让她难以动弹。
她也知道,留在这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一直在奋力挣扎。
暴躁男子没了耐心,骑在女子身上,一手捂住口鼻,一手使劲捶打在女子的胸口。
慢慢的,渐渐地,女子的反抗减弱,呜咽声消失,只剩下双腿无意识的蹬腿。
她没有屈服,只是暂时睡去了。
见此,被称为三根的男子推了一把暴躁男子,不满的说道:
“你把她弄死了!你在干嘛?”
暴躁男子也是来气,反手将三根打倒在地,怒骂道:
“死了就死了!你可别忘了大当家的吩咐!这趟差事出了岔子,你还想玩女人呀!”
“哎,那接下来怎么办嘛,葛二死了,我们连找谁接头都不知道。”三根埋怨道。
“还能怎么办!先把东西转移,其他等下再说。”
“大当家到底是要和谁做生意啊!能不能透点风啊!那么多兽血。”
“我听说是和白龙寨,你管那么多干嘛!”暴躁男子没好气的回道。
“九曲白龙寨!我们牛头山还能和白龙寨攀上关系啊。”
“不知道,这样,我去转移那些东西,你把这个女的和葛二的尸体处理一下。”
“现在嘛?是不是太可惜了,这女的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三根指了指女子,略显不舍的说道。
“你、死的你都要!随便你,我先去转移那些兽血。”
“还有些温度.....”
突然,屏幕一黑,手机没电了。
张浩文看着屏幕中,已经在竭力抑制愤怒的自己,眸中燃烧的熊熊烈火,不停抽搐的鼻翼两侧,双眉紧皱,几乎拧成一团钢丝。
不管了,提起长刀,又翻墙走了进去。
仔细谨慎的搜索一番,没有发现牛头山两贼人的痕迹,倒是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大缸。
掀开盖子,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看着缸中的一少一老,张浩文双手扶住缸壁,尽力支持着,让自己不要倒下去。
随后,张浩文将缸中女子抱了出来,为其将衣服穿好。
用手把脸上的血污揩干净,是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子。
或许原本她会有一个美好的人生,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有几个可爱的孩子,有一个饱满温馨的家庭。
可现在,她却死在了最美好的年华里。
死后,不仅要受辱,还要和一个死老头子葬在一个大缸里。
张浩文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可握紧长刀微微颤抖的手,却表明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他要把那两个人全杀了,才能一平他心中之愤。
转身对着女子尸身一拜,他暂时不能将其带走安葬,只能让她在此安息一阵。
等到他处理完事情,再来将女子入殓安葬。
又或者,找到女子的家人,让他们来收殓。
怀着沉重的心情,张浩文翻过院墙,行走在街道上。
想来应是妖兽之乱平息,城中人烟又开始繁盛起来。
避开了推销的小贩,张浩文面色凝重走向一面土墙。
土墙上贴着一张黄纸,正是寻人启事,纸上女子颇令张浩文眼熟。
“是她吗?”
张浩文扯下黄纸,仔细看了看,确定了,就是那个缸中女子。
“就是她!”
于是便按照黄纸上的地址,去往女子家中。
不多时,张浩文来到了纸上地址附近。
“病坊。”
张浩文双手环抱,持刀于右胸,面色阴郁的看向对面。
他在想用什么办法来告知女子的家人,既能脱身,又不引起他们的怀疑。
此时,街旁的几名多舌大婶说道:
“听说了没有,隔壁的小莲姑娘失踪了,不知道干嘛去了。”
“小莲啊,多好的一个姑娘,可怜病坊那些孤儿了。”
闻言,张浩文先是一愣,眉头微蹙,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莲.....”
“该不会是殉情了吧,我听说她有一个情郎,是寒山书院的弟子,前不久出城杀妖,受了重伤,回来不久就死了。”
“我也听说了,他们原本不是订了婚,都快要成亲了吗?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该不会真殉情了吧,小莲可是个好姑娘啊!”
“晦气、晦气,别谈了,真可怜啊!”
“走走走。”一名大婶见张浩文神情怪异的站在一旁,还拿着刀,连忙催促同伴躲开。
拿起手中的长刀,刀柄处刻有“爱莲”二字,张浩文苦笑一阵。
随后张浩文一脸苦涩的看向天上的三颗太阳。
那位关照他的师兄死了,现在连师兄的爱人也死了。
“老天爷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巧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