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定下了进宫,如今不过是顺其自然,顺水推舟罢了。
那早朝上提及此事的人,想必也是秦晏庭授意的。
安清禾垂下眼来,她今日回来的匆忙,浑身还有些不舒服。
老夫人和安狸对视了一眼,最后闭了闭眼点点头。
“清禾说的不无道理,入宫便入宫,如今后宫,若是安稳度日,想必也能没事的。”
这话不过是表面安慰,温玥就算是不知晓,但是她生在温府,哪怕自个父亲和母亲相敬如宾,但是那后院的几个侧室,可没那么安分。
光是一个温府如此,更别提那深宫之中了。
温玥张了张嘴,却不知晓说些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闺阁夫人,这消息还是陛下下的,她如何违抗。
安清禾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手轻轻的拍了拍温玥。
在温玥看向她的时候,轻轻笑了笑:“母亲不必担忧。”
老夫人知晓事已成定局,只是看向安狸,继续问道。
“那何时进宫呢?”
说到这里,安狸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说是太后寿诞繁忙,若是拖太晚就撞上了。”
“许的是月末。”
月末?
温玥一怔,满打满算还有七日了。
“怎么这么急。”
安狸无奈:“毕竟太后寿诞就在下月初了。”
想到这里,温玥更是愁眉苦脸。
“这可如何是好,清禾刚回来,这京城和宫中什么情况都不知晓,骤然入宫,恐怕...”
“我同你三妹妹说过此事,让李双从宫里找了嬷嬷来,专门教导清禾礼仪。”
老夫人沉声说道:“七日时间,也足够了。”
老夫人口中的三妹妹,是李双的母亲。
而这嬷嬷,自然不是李双安排的了,是苏祥一早就将人备好了,交给了李双。
宫内什么情况,也都会一一告知。
“那嬷嬷晚些时候就来府上了,事不宜迟。”
安清禾起身应道:“祖母安心。”
老夫人也不留着她们,待到嬷嬷来了以后,让温玥也跟着过去。
等到出了院子,温玥却喊住了安清禾。
“清禾。”
她皱着眉,眼中满是担忧:“你回来这才没多久的日子,突然就让你入宫去,我...”
安清禾却笑了笑,她一开始本就要入宫去的,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母亲不必担忧,清禾亦是情愿的。”
安清禾越是这样说,温玥心底的愧疚就越是深。
在她看来,若不是安清禾在,那送进宫去的,只有安清夕了。
“不管怎么样,我身为你母亲,也要为你备下些体己。”
“虽不能如旁人一样,凤冠霞帔,红妆十里,但是母亲还是希望,你从安平侯府出去,是正儿八经的嫁了出去。”
温玥轻声说着:“若是宫中日子过得不顺了,你就托了李双送信回来,哪怕母亲进不去,好歹能给你送些旁的。”
安清禾怔了怔,只觉得心头一软。
“母亲放心,女儿会在宫内好好的。”
她又安抚了许久的温玥,这才让婢女伺候着温玥回去。
待到回到了自个的院子里,青兰已经等在了那里。
安清禾一回来,就被老夫人唤走,青兰这才得了消息,赶了回来。
“奴婢见过姑娘。”
青兰自然知晓,宫内要她入宫的消息。
“姑娘不日就要入宫去了,恭贺姑娘。”
青兰少有的脸上带了笑意,青玉连忙跟在她身侧,一同恭贺安清禾。
是了,是要恭贺,她所想要的一切,现在才刚刚开始。
安清禾回到了屋内,被青玉塞了个手炉,靠在了软榻上。
屋内早就被青兰烧了炭,这会倒是不觉得冷。
“五皇子府如何了?”
青兰将这两日的发现一一道来。
“奴婢察觉,那位陈氏身边的丫鬟,与那赵稳婆,关系极为密切。”
“欢儿也给我传来了消息,说是陈氏让赵稳婆想想办法,等到五皇子妃选稳婆的时候,务必要拿下来。”
“可赵稳婆曾经接生的时候,有个妇人生了一夜没生下来,最后一尸两命,那家人自然不愿意,是赵稳婆拿了不少银子,才压下来的。”
“这事,陈氏也掏了银子。”
安清禾单手撑着头,唇角却扬了起来。
“看来,陈氏是想用银子让那家人闭嘴啊。”
“是这样,可那徐稳婆也不是好相与的,将这件事捅了出来,所以,五皇子妃打算选那位徐稳婆,并且要将她接进府内,这几月都守着五皇子妃。”
“江向怡可真是够小心的。”
安清禾轻声说道:“那,那位徐稳婆就是完美无缺的了?”
青玉摇了摇头:“她虽没什么过错,可徐稳婆好酒。”
安清禾轻笑一声,好酒啊...
“那位嬷嬷进了宗人府,不就是因为好酒,还让江向怡失了好大的脸面。”
“若是那位赵稳婆将这事捅了出来,想必江向怡自然要换个人了。”
“那陈氏再聪敏一些,多使些银子,将那家人口风压下来,到时候江向怡自然会选择赵稳婆。”
她说着,坐起身来。
“想办法,将徐稳婆好酒这件事告诉陈氏。”
“陈氏自然就知晓怎么做了。”
青兰应了一声。
安清禾继续说道:“你可和欢儿说了,我打算将她从府内赎身出来。”
青兰顿了顿:“说过,可欢儿说家中已无亲眷,不如留下来,为姑娘尽心尽力。”
安清禾一愣,她也未曾想过,不过是当初的一点恩惠,欢儿竟然如此报恩。
“她既然想留下,那便留下吧,只是告诉她,多余的事不要办,保命要紧。”
“是,姑娘。”
待到江向怡定下赵稳婆,到时候将人接进府内,那可就有得热闹了。
况且,待她进宫以后,太后的寿诞上,她就要同江向怡见面了。
安清禾想着,唇角却有了一抹笑意。
她还真是迫不及待要和她见面了。
“文莲儿如何了?”
安清禾继续问道:“她如今被陛下赐婚,想必很是欢喜吧。”
青兰神色有些古怪:“听说那位文姑娘,死活不肯嫁与三皇子,还说...”
“她要什么自由恋爱,不就是睡了一觉,凭什么非要她嫁给三皇子。”
安清禾却被逗笑了:“也留意着点她,毕竟有了她在,三皇子府可就愈发热闹了。”
“她虽蠢笨了些,但是进了三皇子府,若不危及性命,不必救她。”
“吃些苦头,才能想的明白,才能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