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她眼皮颤了颤，没有睁眼，手就在枕边摸索。
苏克阳半起身拿起手机递给她，她接通，“喂？”
是何天恩，他去了顾家没看见她。
“哦，我半路遇见了朋友，吃了个饭又有点困了，就先回来补个觉。”
“不用，不用来接，我自己打车过去。”
“真不用了。”
她语气有点烦了，何天恩没再坚持。
挂了电话，麦芙依旧紧闭着眼装睡，苏克阳继续看她。
等了一会儿，她投降，“你就不能不看了吗？”
他一直盯着自己，她实在不好意思睁眼，更不知道睁眼之后说什么。
“哈哈哈……”
苏克阳心情不错，笑声爽朗，笑着笑着冷不丁捏起她下巴，堵住了唇舌。
麦芙闷哼一声，从缝隙中挤出一句话，“还没刷牙。”
他短暂抬起，“我不嫌弃。”
随后又印上，他在惩罚，惩罚她跟何天恩通电话，惩罚她迟迟不肯点头，惩罚她消失几天联系不上，惩罚她又给何天恩可乘之机。
夜幕降临，街上没什么人，冬天快要过去，春天马上要来了，此刻空气有点闷，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麦芙饿了，苏克阳带她下来吃点东西，看着被他牵住的手，她很无奈。
拒绝失败。
两人这样，跟谈恋爱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他又问，刚刚在屋里已经问了好几遍了。
麦芙想了想，轻声道，“有一位叔叔生病了，去看看他。”
她肯说，苏克阳心里软了，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了些，“什么病啊？”
“肝癌。”
他顿了顿，“我有认识的专家，要不要……”
“不用，他找的医生也很好。只是这位叔叔有点倔，不肯手术。”
她喘了口气，接着说，“我这几天在那儿就是劝他这个，昨天晚上他同意了，应该过两天就可以手术了。”
“我这几天估计还得过去待一段日子，等他好了才能回来。”
她在跟自己报备行程，苏克阳心头一阵酥麻，开心的无以言表。
“那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麦芙刚想说能，后又想了想在顾家可能不太方便，似是看出她的犹豫，苏克阳又说，“或者发信息？”
“发信息可以，我忙不一定能看到，等看到就回你。”
她跟他解释，苏克阳捏了捏她的手，又松了松，整个人像掉进了蜜罐里似的，笑的那叫一个甜。
吃完饭出来，果然下雨了。
今年的第一场雨，下的还挺大。两人仅是站在店门口，风卷着雨，衣服瞬间打湿。
苏克阳自觉脱下外套，盖在头上，两人一路小跑进了单元门。
倒是有种青春电影的浪漫。
进了屋，麦芙给他拿来一条毛巾，他赶麦芙快去冲个热水澡。
“快去，小心着凉。”
“知道啦。”
麦芙不再扭捏，直接进了浴室，苏克阳简单擦了擦。水声响起，他给自己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麦芙从浴室出来，苏克阳不知什么时候倒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从卧室拿了条毛毯给他盖上，麦芙看着窗外的雨，叹了口气。
看今天这个情况，估计也去不上顾家了。
轻轻拉上窗帘，再瞄了眼沙发，她回了卧室。
可能白天睡多了，现下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从床上起来，挪步到客厅。
沙发不大，苏克阳躺下，双腿勉强蜷缩着，看着甚是憋屈。
毛毯掉落在地上，她捡起，再次帮他盖上。
刚盖好，却被人抱住，倒了下去。
麦芙一惊，撑在苏克阳胸口，“吵醒你了？”
“没，我没睡熟。”他声音带着困倦，估计这些天没休息好。
“放开我。”她说的毫无力度，似是撒娇。
他又收了收手，没再说话，也没要放开的意思。
两人离得近，麦芙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向他下巴上的胡茬。
真扎！
“看什么？”他半眯着眼，问她。
“有点扎。”她喃喃地说。
“你不是说、就喜欢胡子拉碴的，有男人味儿。”
那天在车上说的话，他还记得。
她脸一红，手上捶了一把，“你可真记仇。”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就喜欢记你的仇。”
麦芙看着他这副样子，心软下来，轻轻道，“你去房间睡吧。”
苏克阳睁开眼，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在做心理斗争。
过会儿，他笑着松开手，“不了，你快去睡吧。”
“你去床上，我睡沙发。”
他闭眼，幽幽的说，“我知道，所以让你赶紧去睡。”
这一次，麦芙刚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再次睁眼，是被电话吵醒的。
“阿芙，你干嘛呢？”
是黄薇，她哑着声音回，“睡觉呢。”
“太好了，你在家。”黄薇呼出口气，“我出来逛街，在你家附近，我过去找你吧。”
“你来了？！”
“还没，不过现在过去也就五分钟吧。”
麦芙瞬间从床上弹起，来不及缓神，迅速跑到客厅，将沙发上的男人拽起。
“怎么了？”苏克阳皱眉，沙发太小，他半夜醒了好几次。
“黄薇要过来，你快点走。”
苏克阳用力眨眼，冷静了几秒，“我现在走，怕会跟她打个照面吧。”
“那怎么办？”麦芙急得发懵。
“要不趁着这个机会，跟她坦白了吧。”苏克阳半开玩笑半认真。
“去你的，快想想办法。”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进浴室躲躲，你收拾收拾，带她出去。”
没有更好的办法，麦芙立刻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