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着,天很黑,路灯不是很亮,海浪的声音比白天更大,有点吓人。
还好有苏克阳,若是一个人,麦芙打死也不会出来。
苏克阳带路,走了十分钟左右,拐了个弯,真的有条小吃街。
在一家烧烤店坐下,麦芙馋的冒口水。
晚上吃饭的时候,见大家饿的厉害,怕不够吃,她没吃多少,现下肚子咕噜咕噜,馋虫都勾出来了。
烤串上桌,麦芙拿起来往嘴里送,平时吃饭细嚼慢咽,现下饿的囫囵吞了好几口。
事实证明,细嚼慢咽是建立在温饱之上的。
苏克阳见她这样,也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以前麦芙吃饭也急,不嚼几下就咽,细嚼慢咽是从麦婷生病开始养下的习惯。那时候吃不进东西晕倒了一次,然后就强迫自己吃,完全失去了吃东西的乐趣,现在好了很多。
“老板是湖南人吧?”
麦芙“嘶哈”不停,鼻头满是细密的汗珠。
“辣了?”他起身离开,不一会儿端了一杯淡盐水。“漱口。”
麦芙漱了好几次,舌头才好受些。
两人吃好,又要了一些,趁着等待的功夫,去旁边的超市逛了逛,买了些明天早餐吃的东西。
从超市出来,外面下起了小雨,苏克阳拎东西,麦芙负责打伞。
这点小雨,换了平时他理都不理,见麦芙高高举着伞,尽可能的贴近自己,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屋里一片漆黑,苏克阳打开灯,身上有一半是湿的,头发还在滴水。
“雨伞没遮到,你怎么不说?”
她到浴室拿浴巾递给他,他接过笑笑,“没事,我平时就很少打伞。”
怕他感冒,麦芙又给他煮了点姜水,才回楼上睡觉。
苏克阳目不转睛盯着那杯姜水,眼里闪着异样的光。
他最讨厌姜,可手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宋宁远听到动静,推门出来。
“你捡到便宜了。”苏克阳指了指桌上的烤串,“刚拿回来,还热着。”
宋宁远抱臂倚在墙上,看着桌上烤串没动、也没说话。
“困了。”
说着苏克阳起身往楼上走,却被拦下,对上宋宁远若有所思的目光,他笑笑、静待对方开口。
“下次想吃烤串,没人可以叫我。叫个小姑娘干什么?”
“我喜欢。”
“你喜欢什么?”宋宁远问。
苏克阳没说话,转身坐到沙发上。
宋宁远见他这样,心往下沉,追着他来到沙发前,“你在打什么主意?”
苏克阳笑了,“我能打什么主意?”
宋宁远瞠目,有些迷思终于得到了答案。
“听说麦芙被欺负那天,你大半夜跑黄薇家里去了?”
那天苏克阳从麦芙家出来,开车直奔黄薇家。
他找上门把黄薇骂了一通,话说的难听。黄薇还怀着孕,陆宇气不过,两人差点动起手来。还好黄薇及时劝住。
苏克阳静静坐着,不发一言。
宋宁远拧眉,把话说的更直白些。
“黄薇被生骂一顿,还替你说话。说你是仗义执言。我怎么没见你对其他人这么仗义执言过?”
“还有刚才打牌……”
“没错,你说的这些,我都认。”苏克阳截断他的话。
他承认的痛快,倒是让宋宁远一顿。
四个人里,宋宁远跟苏克阳认识是最早的,两人是大学校友,又一起出国。
全校都知道追苏克阳的女生不少,对于他的感情状态也是学校一大谈资。两人还没这么熟的时候,就听过他许多传说。
据说跟他谈过的人很多,但每一任时间都非常短,几天的、几周的、最长的有小半年,是在英国认识的华裔,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转性了,结果还是一样。
前两年听说家里催他相亲,给他介绍了几任相亲对象,上次他回国,宋宁远还碰到过一回,那女生似乎叫陈佳尚,长得也很漂亮。
这么一想,似乎也是半年多前的事了,这次回国后,他消停了不少,没听说身边有什么女伴。
“你是不是太久没谈恋爱了?”宋宁远试图理解他,顿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可怎么样也不能把主意打到朋友身上来。”
“为什么不能?”
“就是不能,本来她现在跟我们在一起就有点尴尬,而且你看这次出来……”
宋宁远瞥了眼何天恩房间的方向,声线降低了些,“血淋淋的教训已经摆在眼前了,咱们不能让情况更糟,以后四分五裂,朋友都没得做了。”
“那又怎么样?”
他语气随意,可神情却格外认真。
“反正我不同意,麦芙人很好,虽然话不多,但我认她这个朋友。”
苏克阳笑了,“你想多了吧。我谈恋爱,要得着你同意吗?”
外面雨又大了,来势汹汹的拍在玻璃上,屋里的两人一时无言。
宋宁远盯着他,默了许久,眉头渐渐松开。
“算了。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光你剃头挑子一头热也没用。”
苏克阳起身,往冰箱走,“你怎么知道没用?”
“麦芙性子正经,对待感情又谨慎,未必能看得上你。”
“我会让她看上我的。”他语气笃定,前所未有的坚定。
宋宁远心里“咯噔”一下,“你非要这么不顾咱们的友谊,一意孤行?”
开冰箱的手顿住,他反问,“我怎么不顾了?”
“不说我,就说黄薇,她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还有天恩,她可是天恩的前女友…”
苏克阳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浅浅喝了一口,没有应声。
“克阳!”宋宁远有些急了,“你就放过她吧,就当是为了咱们几个的兄弟情谊、为了天恩。谁让天恩比你更早遇上的她呢。”
“你错了,是我先遇到她的!”
宋宁远呆住,“什么?”
将水一饮而尽,而后狠狠摔在地板上、玻璃四溅。
碎裂声中,宋宁远听到他哑着嗓子说,“老子TM早八百辈子就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