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道:“你将这?锅刷一刷,我们?做道好吃的。”
窗外又飘起了雪,灶房内却是热气蒸腾。
沈灵雨与?白玉禾各端了一个小瓷碗,盯着锅内咕噜咕噜翻腾着的菜直咽口水。
洋柿子做底,辅之以酱、盐、八角,再将青菜萝卜猪蹄放进?去一锅乱炖,虽无甚卖相,但闻起来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待开了锅,白玉禾为沈灵雨调好酱料,又忙不迭地将温好的米酒拿了过来,二?人便就着灶台吃了起来。
白玉禾用筷子挑起一根青菜放到嘴里,却又在下一瞬急匆匆地将其吐出。
好烫!
他狼狈间抬眼,只听沈灵雨轻快道:“吃的时候须放在碗里晾一晾,小心烫。”
隔着蒸腾的热气,白玉禾看到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极温柔的笑。
就算她拿他当小猫那又如何呢?他忽然想。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她喜欢上他的。
眼下,他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再慢一点。
惊雷
沈灵雨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庭院的水井边, 一边将水桶放下?去,一边从袖中抽出那卷皱皱巴巴的字条来。
这字条是方才蓝羽送来的,已被她看了两遍, 如今就着明亮的月光,她再次摸了摸上面的墨字:
乖徒, 此次下山历练, 可?有长进否?
鬼门一事, 为师已前去打探, 你不必担心,且回观中等待。
如此张狂的小字一看就是出自?无为子的手笔, 一年未见,也不知师父身?体是否安好,但从这墨字的书写力度来看, 师父应该正生龙活虎呢。
有了师父送来的信,沈灵雨悬着的心很快放了下?来, 在?她的记忆中, 师父虽然看起来游手好闲,却是极为靠谱的, 只?要有他挡在?身?前,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既然师父发了话, 那眼下?她只?需要回到清风观静候佳音。
不多?时?, 她拎了一桶清水,哼着小曲穿梭于庭院之中。
推开房门的时?候,她提着水桶的手倏尔一紧,脚下?却没有半刻的停顿。
她看得真切, 出门时?她特地夹在?门缝中的发丝已然不见。
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白玉禾傍晚饮了些酒,现下?正在?自?己屋里睡着, 青恒跟那群禽妖去赶狐狸,至今还未回来,而千鹤自?然不会擅闯她的房间——那么是谁呢?
会不会是巫宁?
沈灵雨轻轻将水桶放在?地上,随后?端来木盆,捧了水扑在?脸上,顿时?将睡意驱散到九霄云外。
屋内灯火如豆,只?照亮了窗边的一小处,沈灵雨伸了个懒腰,作势要掀开帷幔躺到床上去,正当她要走到房间中央时?,她清晰地听?到了第二个人的呼吸,就来自?她的头顶。
她袖中红月刀出鞘,三?两步纵身?跃上房梁,正要向那影子刺去,忽听?那人沉声道?:
“沈姑娘,是我。”
*
巫宁捏了个拨浪鼓在?手里滴溜溜地转,打着哈欠道?:“话诡,你就没点?新鲜的说来听?听??”
少女在?繁华的集市上大摇大摆地走着,旁人若是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她肩膀上停留着的那只?四眼小蛛。
少女的身?后?跟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那人虽长了一脸凶相,却在?每每和少女说话时?将身?子弯得很低,巨大的反差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巫宁第五次注意到旁人的目光,终于忍无可?忍,道?:“兄长,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在?下?真的忍你很久了。”
常德胜嘿嘿一笑?:“妹子不喜欢俺的这身?打扮吗,那兄长下?次扮成个白面书生可?好?”
听?他提起白面书生,巫宁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长尾那张俊脸来,她有些烦闷地叹了口气,又听?常德胜继续道?:“你将这邪物从洞中带出来做甚?”
巫宁冷哼一声:“在?下?若不把这小蛛放在?身?边,它此时?恐怕已成了一滩肉泥。
“你乔装打扮跟在?大家身?后?,不就是想趁机将话诡杀死吗?”
常德胜眯起眼睛大笑?两声:“怎么会呢?这大煞邪得很,俺只?是担心自?家妹子在?那洞中会遇到什么危险,俺是你兄长,又怎么会和你作对呢?”
巫宁懒得再理他,用手指戳了戳立在?肩头的小蛛:“话诡,你怎么不说话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诡翻了个身?,忿然道?:“天?机不可?泄露,我无话可?说!”
巫宁指了指身?边的常德胜,对话诡道?:“真是没用,再不说,在?下?就把你交给他了。”
话诡瞥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常德胜,连忙补充道?:“咳咳,且慢且慢!我掐指一算,算到这话确实该同你们说!
“御风堂猜得没错,鬼门……已经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