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禾却能弄得一清二楚,这给她带来?了不少?便利。
她问:“白玉禾,若我?取你妖丹却不伤你性命,你也?会变成云杉如今的模样吗?”
白玉禾听完,假装害怕道:“你说什么,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打我?的主意?”
沈灵雨揪了揪眼前摇摇晃晃的猫耳,道:“不,你我?已结契,我?不会再取你的妖丹。”
白玉禾甩了甩头,躲开她的手?,随后正色道:“云杉之所以有如此惨状,并不全是因为妖丹被取,我?想,这个宋良应该还对她做了什么。
“至于具体做了什么,就?得问他本人了,只是他现在长期服用妖血,已经与怪物无异,只凭你我?二人,很难将?他控制住。”
听到?“怪物”二字,沈灵雨忍不住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只来?回扭动?的大眼珠子,一时没忍住,捂着嘴干呕了两?声。
“你没事罢?”白玉禾大惊失色,“你忍着点,千万别吐到?我?背上……”
周围的天空渐渐亮起,秋日的晨风带了丝丝凉意,沈灵雨俯了俯身,尽可能地把自己埋进白猫温暖的毛里。
白玉禾觉察到?她的动?作,故作轻松地随口一问:“说起来?,当?初你师父为何派你来?捉我?啊?”
沈灵雨轻笑一声,自她与他相识以来?,他总是不着痕迹地打探,她之前一直对此事三缄其口。不过如今细细想来?,这件事确实存在诸多疑点,别说白玉禾想知道,就?连她对此也?有几?分好奇。
于是她坦言道:“我?师父在云游之前对我?说,京城的宁远侯世子身世可疑,十?年前,明明身死,却又忽然复活。
“他推测,世子可能是只盘踞在京城多年的大妖,若是能够将?其捉到?,我?的名字自可以响彻猎妖界。”
“所以你就?因为师父的一句话将?自己嫁了?”白玉禾哼道,“你的野心?和意志……还真是够强大的。”
过了半晌,他忽然问:“你之前捉其他大妖的时候也?会用这类似的法子吗?”
“是又如何?我?们清风观的人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
“阿灵,没人会说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
……
聊着聊着,沈灵雨渐渐有些困了,她趴在白玉禾背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睡着了。
担心?路上的颠簸会将?她惊醒,白玉禾刻意放缓了步伐。
明明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捉起妖来?根本不要命,但是听到?她曾经或许也?为其他大妖穿起火红嫁衣时,他心?里还是有些烦闷。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不由得回想起与她的第一次相见。
他的婚事是他交给侯夫人全权操办的,毕竟这是“宁远侯世子”的婚事,并不是他的,他一向分得清,自己从来?不是戏中的主角,而是一个旁观者。
直到?那日,他带着淡淡酒气,在亲友的欢呼中推开屋门,看到?静静坐在榻上等待的沈灵雨,他才意识到?,自己俨然成了戏中人。
起初,他被吓了一跳,因为他注意到?榻上的女子可能已经命不久矣,因为她周身正萦绕着无法消散的死气。
随后,他发现她是个猎妖师。
她是来?捉他的。
觉察到?这一点之后,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亏他还想陪她做上一场最长不过八十?年的戏,还说什么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原来?她的话是假的,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就?连他自己,也?是假的。
他忽然觉得很没劲,随手?掀起她盖在头上的红绸,红绸缓缓飘落在地上,他却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而她也?睁圆了如墨般的眸子,愣愣地看着他。
待回过神的时候,他浑身上下流淌着的血液都在大叫着:“离她远一点!”
猎妖师、道士、仙人修士……说到?底,人类都是一个德性,当?初若不是因为盲目的信任,他也?不会被那个人封印九成功力,只能留在人间蹉跎无尽的岁月。
想到?这,白玉禾看她的目光带了些狠戾,而她却垂下眼低声唤道:“夫君。”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夫君”,真是虚伪得可笑,他只会对此感到?厌恶。
难不成往后的日子里他都要如此提心?吊胆地提防着枕边人吗?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连夜抱着一床被褥落荒而逃。
沈灵雨的行为无可挑剔,尽心?尽力地扮演着贤淑良善的妻子。
一日、两?日、十?日……日日如此,作为妻子,关于他的冷淡,她没有任何怨言,也?从未向侯夫人提及,作为猎妖师,她更是从未对他下手?。
温水蒸煮最是危险,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一步步走进她的圈套之中。
而如今,他或许再也?走不出来?了。
*
沈灵雨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