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鸡窝中掏着?些什么。
他正皱眉嫌弃着?,她忽而站起?身,抬手将一个温热的物什贴在了他的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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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禾脸上的表情在顷刻间变得十分精彩。
而她却欣喜得像个孩子,双瞳剪水,粼粼泛着?涟漪:“白玉禾,你看,母鸡刚下的蛋,还热乎着?呢!”
疑云
面对她炯炯的目光, 白玉禾乍起的怒火也不好再发作了,一时间竟也忘了躲。
他继续瞧了她片刻,终于败下阵来, 移开眼?:“咳,你这、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个怪脏的……”
“一会?儿让宋良收起?来, ”沈灵雨笑着将鸡蛋放到他掌心, 又继续道, “我去前面探好了路, 待会儿若没有旁的事,咱们?就出发。”
鸡蛋带着余温, 手感不算太差,白玉禾下意识摩挲了两下,问:“青恒跑哪去了, 没?同你一起??”
沈灵雨弯身将鸡舍的门打开,随口道:“许是跟着孩子们?在屋里念书罢。”
“他忽然间这是念哪门子的书?”白玉禾气笑?了, 对青恒的怨言一句接着一句, “他不帮我喂鸡喂鸭也就算了,也不跟你去探路, 这半月以来不是吃就是睡的,分明就是个累赘, 咱们?一直带着他做甚?不如早日送他回家。”
沈灵雨心中哼了声:我看你也像个累赘。
嘴上却?说:“你之前不是说过吗?若按照龙的寿命来算, 他不过也就是个十岁出头的孩童。”
见开了门,这群鸡争先恐后地?从?鸡舍探出头来,鱼贯而出,很快便分散在院内, 这里啄一口,那里啄一口, 喉咙里藏着咕咕声,四处踱着步,看起?来很是自在。
白玉禾放下木盆,道:“龙的十二三岁和人的十二三岁,那能一样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有无家族,就这样将他带在身边,万一日后扯出麻烦怎么?办?且不说他能不能继续跟着咱们?,至少得将自己的过去啊身世啊说清楚罢。”
沈灵雨忽然问:“白玉禾,关?于你的过去和身世,我是否像你说的这样追问过?”
白玉禾哑口无言。
似乎确实没?有?
但?是关?于他自己的事,他好像差不多全都主动抖落出来了。
“青恒也好,你也罢,若你们?不愿说,我也不会?逼问,”沈灵雨继续道,“我对妖的过去不感兴趣,你们?想留就留,想走便走。
“虽然我确实有不死之身,但?我也是人类,虽不会?被杀死,却?也会?老死,待我死后,契约自然会?消失。”
白玉禾沉默许久,才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会?对我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好奇呢。”
沈灵雨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几分委屈,她抬眼?望向他,纤长的睫羽之下,是一对如琉璃般水润清亮的眼?眸。
他的眼?睛无论何时都是清澈的,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污浊。
他和她不同。他是一只月猫,月猫本就稀少,多为群居,背后往往拥有一个庞大的家族。
而她,不知家在何处,亦不知父母何人,整日浑浑噩噩地?游荡,如一叶扁舟,漂泊到?哪里,便在哪里停留。
她幼时性子孤僻,加之不详的身世和怪异的能力,鲜有朋友。
与妖结契,获得短暂的相伴,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在她无趣的生命中,也算得上添了几抹亮色。
白玉禾见她似乎陷入回忆,转念想到?她的过去,心中不忍,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口,讨好道:“阿灵,你别生气,既如此,我们?继续带着他便是了。”
身后转来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宋良正拄着拐杖向他们?走来,他在鸡舍旁停住,向白玉禾拱手道:“真是多谢公子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玉禾回了一礼:“宋夫子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你们?本就是客人,哪能一直干活呢?”宋良笑?道,“待一会?儿,我叫幺儿给你们?摘些后山的野果,你们?带着路上吃。”
沈灵雨忙推辞道:“不必麻烦了,我们?已经叨扰许久,若夫子没?什么?旁的事,这便上路了。”
宋良遗憾道:“那你们?何时动身?我送送你们?。”
白玉禾接过话?来:“不打扰夫子讲学?,我们?收拾收拾便会?自行离开。”
推拉半晌,彼此都说尽了客套话?,于是,宋良对二人再次拱手道:“既如此,祝各位平安。”
*
收拾好行礼,白玉禾进屋去叫青恒,沈灵雨站在院门外?,抱着胳膊等待他们?出来。
她闲来无事,沿着小院的篱笆踱步,绕到?厅堂背后的时候,发现在层叠的树影之下竟还藏着一个小屋。
小屋被夹在沈灵雨叫不上名字的灌木之间,灌木生得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