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容府,那容静之却也倍感神清气爽,只拉着容子尧的手不停的赞叹。
容子尧自然也是少见自家父亲这般善待自己,便也不多言语只是陪在他的身侧,可他竟也坐在主位上,不肯回房去。
蓦地,他的眸子里竟也淌出泪水…
“子尧…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这下总算是为我们容家长了脸了…他日你迎娶公主,为父便是皇亲国戚了…”
一语低沉,容静之竟也不住的叹息,末了,望着容子尧的模样,却也是满目疼惜…也许今日是时候说出一切过往了…那些往事压在人心里,竟也压的人生疼,喘不过气来。
一番沉寂,容静之便也拉起容子尧往后院而去…至那梨花树下,方才停下步子。
“子尧…你可知为父的不易…想要在这大周国都立足,谁都不容易…想当年…为父初入皇城,可谓是意气风发,丝毫不输你今日…怎奈何一腔热血,却无用武之地…”
一番言语,便也将一切说的清楚…
想当初,容静之亦是凭着一腔热血满腹才华入国都皇城…怎奈他人微言轻无人帮衬,便是那阳鹤与那些人将他百般羞辱。
什么文人墨客,雅士风流…不过只是文人用来安慰自己的闲事罢了。
最初时分,他仍像那李太白一般将旁人不曾放在眼里,一心只管做着自己的事,可恨他们偏偏加害于他…
令他如李太白般受尽折磨,解甲归田…至此,他便也才明白,要想在朝堂上立足,但凭一己之力却也是难上加难。
为免落得个如那李白般的下场,他也只有愤而向上,变成了他曾深恶痛绝的那些人…
闻听自家父亲的言语,容子尧便也不由得仰天叹息…这天下,向来都是权贵做主的,若不是自家父亲得了个从二品的官,只怕自己连正六品也当不上。
“父亲…从前是我不明就里,厌恶了父亲…父亲且安心…子尧日后定不会任人宰割”
话虽如此,可容子尧心里便也是明白的。即使非要这般趋炎附势,那活生生的人命自然也是不可轻易毁之。
至此,容静之便也拂袖擦了擦眼角泪水,而后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他便也伸手一把拉过容子尧的手。
“不过…为父如今不怕了…你别看那阳鹤贵为当朝太师,他儿子如今又跟随太子殿下立下战功,可陛下还是有心偏袒你的…更何况,那小公主满眼可都是你…”
见他沉默不语,那容静之便也急切道“好儿子…为免夜长梦多,你还是得好好筹谋一番,早日与公主行周公之礼…到那时便无须担忧了”
一语落地,容子尧便也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就连望向自家父亲的眸子里也满是愤懑与怨怼。
孟文君以真心相待,他又怎能伤她半分?他也曾这般想过,可每当他见到她与自己一处时那欢喜的样子,便也舍不得了…
再说了,心悦一人当护她周全,纵是清誉亦要护着。
蓦地,容子尧只转过身去,随后便也是冷言相向“这般言语父亲以后莫要再提…我与公主两情相悦,断然不会为一己私欲而令她深陷泥淖”
一语方落,容子尧便也拂袖而去,只是方才踏出两步,却又驻足,而后一声叹息。
“儿子便再多句嘴…这世间谁都不容易,父亲莫要再如此执迷不悟了…父亲应当知道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至于容家的殊荣,自由我担着…父亲只管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是啊,大周唯一的公主孟文君,在孟昌黎心中的分量自然是不小。
谁又能轻而易举将她伤害呢…如今得此婚约,便也不必过于忧心了。一番沉湎,容静之便也叹道“既如此…你只管讨公主欢心便是…”
容静之一语低沉,容子尧便也踱步往自己房中走去…
这世上有太多人以为我是为泼天的富贵,为了容家的尊荣,可又有几人知晓我对她的情分…这天下富贵容家尊荣,也自是比不过她。
纵俗世万千疑虑,我自以真心相待便可。
望着他的身影,容静之却也不由得仰天望月,下一刹,便也是一声长叹。
“这容家…还是得靠子尧…”
且说那阳鹤阳珞珈父子二人却也不似容家父子般欢喜,回太师府的路上父子二人却也是满目低沉,未曾多言了。
直到回了太师府,阳珞珈也才望着自家父亲,满目哀求道“还请父亲为儿子做主…”
一语落,阳鹤便也是止不住的叹息。今日宴席之上,自家儿子便只盯着那孟文君看个不停,如今又是这般后果,任谁也不曾欢喜。
可偏偏那孟昌黎有意为之,将公主许给了容子尧…如此一来,便也难办的很。
自家儿子身为外臣,自然也不能随意入宫…见自家父亲低沉不语,眉峰深锁却也只是不住的叹息,那阳珞珈便也急切的拉着他的手。
“父亲…你可要为儿子好好筹谋一番…儿子今日见那公主,心中欢喜的紧…她生的那般美貌,自然不能便宜了容子尧那小子”
“说的这是什么话…那文书公主养在深宫,我又如何为你筹谋,难不成入宫抢她不成?”
虽也是一番气话,可阳鹤心里却也清楚的很,自己所说也并非虚言。
那孟文君如今已是十四岁的年纪,可在这国都里又有几人见过她的容貌…如今若不是这般,只怕也不得一见。
可看自家这个不争气的傻儿子,整日里就知道舞刀弄枪,哪里算得上个温润公子。
“你呀…今日也算是一饱眼福了,知足吧,这国都里男儿万千,又有几人一睹芳容…你呀…还是好好排兵布阵,耍弄你的刀剑去吧”
一语落地,阳鹤便也一把将他甩开,便也顾不得他心中是否欢喜了。阳珞珈此刻只觉得心中烦闷的紧,那般好样貌,若是不能得到,自然也是万分失落。
他此刻沉着眸子,只缓缓上前为自家父亲斟一杯清茶,而后毕恭毕敬的递到他的手里。
阳珞珈再清楚不过了,父亲阳鹤能成为当朝太师,自然有非同一般的手法,否则便也不会纵横朝堂这么多年而屹立不倒了。
“父亲消消气…先喝盏茶去去酒”
“这还差不多…遇事毛毛躁躁,丝毫不像我阳鹤的儿子…珞珈你记住,身为阳家长子,莫要这般急躁…”
听了父亲的话,阳珞珈只觉得心中也才稍稍安心…看来,父亲吃软不吃硬…这样也就好办多了…想着,他便也上前为阳鹤捶背。
而后,阳珞珈歪着头看着自家父亲,面上带着祈求的笑意。
“父亲…我想得到她…你可得好好帮我才是…如果我能得到她,那对我们阳家来说也是不错的倚靠…”
彼时分,阳鹤轻轻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而后闭上眸子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这小子,只有有所求,才会这样乖巧。
沉默了良久,阳鹤也才开口幽幽道“珞珈放心,为父定然知晓此事重要性…只是如今陛下当着众臣面默许了太子殿下所言那婚约一事,我们不能硬碰硬,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是啊,须得从长计议…好将那大周唯一的公主一举拿下,同样得到孟昌黎的信赖。
闻语,阳珞珈却也低沉道“那父亲…儿子应该做些什么?”
“你呀…改改你那粗暴的脾气,学学诗词歌赋…以免日后不时之需…”
是了…看那孟文君今日行事,显然便是擅长那些,她心仪之人,自然也得会些。否则,便也显得与之不能相配了。
是了,也还得笼络些文人墨客,以待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