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晚间用过膳食,孟文君便也觉无趣…这深宫里,除了那些诗文,便也无有趣味。她坐在案前,双手托腮,长吁短叹。
看一看诗文,画一画山水,日子长了便也觉无趣的紧。
想着,她便又拿起毛笔…不过片刻,那容子尧的样貌便也跃然纸上…千年墨所画,定让他日日伴着,时时想着才是。
“子尧…你可知五哥出征至今未归,你可知我心悦你,盼得与你相见…”
望着那画像,孟文君自言自语了许久,方才觉得无趣…那画像自然也是开不了口,单单是看着便也让心底那相思意更加浓烈。
蓦地,她竟也发了疯般的将那画像撕个粉碎,扔于地上…见状,那匆匆而来的端砚便也俯身去捡那些纸张。
“我的好公主,好端端的东西你撕它做什么,公主若是心中不悦,大可蒙头睡一觉”
“你懂什么…我就是不愿见到他…”
一语落,孟文君便也气冲冲夺门而去,只留下端砚一人在那里清理碎纸屑…望着那地惨状,她也只是摇头轻轻叹息。
情爱这东西,果真是沾染不得。
孟文君弃了端砚出门,立在那梨花树下,便也吹奏那玉魂箫…果然不过片刻的功夫,沈青衣便也出现在她眼前。
“属下参见公主…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我要你带我出宫去容府…”
沈青衣沉着眼,一脸不悦。要阻止公主去见那容子尧,可如今这般,看着公主伤怀,却也不舍。
“瞧你这模样,是不肯带我出去吗?”
孟文君一句相问,二人却也为难不肯多言…孟文君却也满目愤愤道“为何不肯听我的?你不是护着我的吗?”
“属下不敢…只是…只是那…”
“请公主恕罪…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公主出宫有些不妥…不如…不如明日属下亲自护送公主出宫如何?”
言语落地,沈青衣便也垂着眸子不敢再看她。
可谁知下一刻,她竟伸手狠狠的打了沈青衣一个耳光,而后义正言辞的责备道“是你说要听我所言,奉我为主护我周全,为何今日却这般阻拦?你何曾将我放在眼里?”
一番责备,他当即跪倒在地…见状,孟文君语气却也缓和了下来“青鸾,你若是担心我,你随我前去便是…怕什么…有你在,我定会安然无恙”
“可属下…”
“我是你的主子…你得听我的…否则,我便再也不见你!”
一番沉湎,沈青衣也才施法将那端砚变做孟文君的模样留在宫里。
“如此方才妥当…属下这就带你出宫”
言语落地,沈青衣便也紧紧拉住孟文君的手臂道了句公主得罪了便也消失不见…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便也来到容府门口。
因着上次大张旗鼓的入了容府,那些人便也都识得孟文君,故而此次孟文君进容府便也是毫不费力。
入了容府,很快便也见到了容子尧,只是当她看到他的时候,他一袭月白色长衫,握着狼毫笔正在那里写字。
见孟文君身后跟了人,他便也放下笔墨,毕恭毕敬的行礼。
“臣参见公主,这么晚,公主怎么来了?”
闻语,孟文君冲身后的二人点点头,他们二人便也退下,守在门外。
彼时分,容子尧却也满目宠溺的望着她,而后柔声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若是受了凉可怎么好?”
“瞧你,鬓角的发都被风吹乱了…”
一语落地,容子尧便也上前为她抚平鬓角凌乱的发,而后拉过她的手往外走去…
“公主…已然这般晚了,若是被旁人知晓你我二人独处一室,恐毁了公主声誉”
言语至此,他便也唤了句“青檀…去拿那件湖蓝色披风来…”
片刻的功夫,那唤作青檀的婢女便也捧了湖蓝色披风来,她只是颇为哀怨的看了一眼容子尧,便也将披风递到他手里而后匆匆离去…
孟文君一心只望着那湖蓝色的披风,却也未曾在意那青檀如何了。
湖蓝色是她最喜爱的颜色,今日她的衣衫便是那颜色…如今得此披风,她却也欢喜,只是却也不知这披风是否为自己准备了。
见她眸子低沉,容子尧便也抬臂将披风为她系上…蓦地,他便也笑道“好公主…这便是为你准备的,我本想明日入宫见你时送你,却不知你今日便也来了”
至此,孟文君便也是笑靥如花。
接着,容子尧便也跟在她的身后,随着她缓缓前行…
临至后院时分,孟文君便也示意沈青衣离去…他们也不多语,只是道了句是便也消失不见。
见她身旁没了随从跟着,容子尧便也伸手拉过她的手,缓缓前进…至梨花树下方止了步子。
“子尧…你为何不肯与我一同留在房中?你是怕我看了那些你写的画的东西吧?”
一语轻问,她倒是满目疑惑的望着,怎知容子尧却温柔的笑着,他轻轻抬臂抚摸着她的面容,便也将她拥入怀中。
“君儿,你呀…又在胡乱猜疑了…我自是不怕那些…我是怕流言惹你不悦”
下一刹,她从他的怀中探出头,望着他的眸子低低询问道“为何?你这是在怕什么?”
一语落,容子尧却也与她四目相对,刹时间竟也是满目爱意。蓦然间,他竟也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无尽温柔。
“自然是怕你深陷流言,心中不悦了…你我终究是男友有别,若是让旁人知晓你我二人深更半夜同处一室,自是不妥”
他一语方落,孟文君却也满目含笑道“有何不妥?若是闹的人尽皆知才好…届时,正如那戏文中一般,父皇便也不得不让我嫁你为妻…我们便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是了,一旦人尽皆知,她的清誉尽毁,哪怕他们二人清清白白,那孟昌黎也定会让他们结为夫妻,以堵悠悠之口了。
如此虽是可早日娶她为妻,可他又怎舍得。蓦地,容子尧伸手轻轻敲着她的额头,刹时间便也轻轻责备道“你呀,尽想些什么”
“我自是心悦于你,可我也要光明正大娶你为妻…我既深爱于你,自是要为你着想,我又怎能置你于水深火热中…”
一番温柔言语,孟文君也觉欢喜。浮生若梦,得此一人真心相待甚是不易。下一刹,她也伸手将他抱住,而后抬头亲吻他的薄唇…
你既真心待我,我亦如是…
正当他二人亲吻之际,沈青衣却急促道“公主,我们须得回宫了”
一语落,孟文君便也松开手,不舍的望了容子尧一眼,便也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