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沉沉的，似乎快下雨了。
车水马龙的城市不断地发出喧闹声，虽然这种不热又不下雨的天气十分受人喜爱，但却无法将喜悦带到任何一片墓地。
陆启天不管其他人惊愕的目光，自顾自地在树下抽烟。
叶天辰本想习惯性地劝解说“抽烟不好”。
可当他刚刚靠近陆启天时，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启天就把烟盒递了过来。
叶天辰看着面前的烟盒，里面仅剩的几根香烟中，有一根被微微抽出，露出了烟蒂。
“抽吗？”陆启天吐出一口烟圈。
叶天辰看着面前自己仅剩的两个亲人中的哥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后，陆启天叹了口气，默默收起了烟。
叶天辰却一把抽出了那根香烟，顺手也拿过了烟盒下的打火机。
“咔——”
“嘶——呼…咳咳……”
见叶天辰咳得不像样，陆启天心中也五味杂陈。
换做以前，他不可能碰这种东西，甚至不会让自己碰这种东西。
在江城的“破镜人”小队也在一旁，在众人身前还跪着一个男人。
他是陆昊宇生前所在小队的副队长，特意赶来祭奠自己的战友。
“小孩子少碰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吴乾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旁。
陆启天一脚踩灭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
叶天辰只是注视着眼前跪在小舅墓前的男人，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待到他手中的香烟抽完后，他想从靠着的树上站直身体，但一阵眩晕却把他摁了回去。
叶天辰又叹出口气，干脆就靠在树上，看向吴乾。
吴乾感受到目光，也看向了对方。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许久，叶天辰才缓缓开口:“吴队长，我……先加入你们。”
“啊？”不等吴乾说什么，陆启天就猛然从石凳上站起身，“你疯了？”
“没有。”
“我爹也走了，我们再离开，我妈怎么办？”
“就得看吴队长了。”说着，叶天辰看向吴乾，“吴队长，如果我加入后，可以在你们的队伍里吗？”
“呃……”吴乾有些为难，“我们刚刚牺牲了白昊，确实需要新人补充，但想要来这里，得看你的本事了。”
“怎么说？”
“你们的新兵特训后会实行打分制，去哪个队伍你们可以自己选，但是每个队伍招人数量有限，分数高者先选，我们不能保证没有人会先选择我们。”
吴乾说完，叶天辰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没事，我可以的。”
陆启天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来。”
吴乾见两人都这么自信，也点了点头:“那好，我找时间给你编辑资料。”
上午之后，每个人都散了。
下午，叶天辰来到了一个小卖部。
“叮咚——欢迎光临！”
门铃在叶天辰进入的同时响起。
前台的收银员随便瞥了一眼，然后一愣。
再一看:“叶天辰？”
吴乾看着面前的男孩，有些诧异。
叶天辰点了点头，走到柜台前:“吴队长，我想问个问题。”
“你说。”
“我可以先预支半年的工资吗？”
闻言，吴乾一愣:“你……要干什么？”
“给我舅妈用。”叶天辰看着对方，“我小舅牺牲了，抚恤金应该可以解决她的基本生活，但我和我哥离开的一年，我得找个人来照顾她。”
“你要多少？”
“一年的保姆要六万。”
吴乾计算了一下，差不多也就是半年的工资。
“可以，但你现在还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破镜人’，还不能预支工资，所以这钱我来给你，但要求是你在去特训前都得待在我这。”
叶天辰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