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戬。或许你没有明白一个道理，但你要试着去明白。”
冥王见龙戬的窘态，亦无嘲讽，只是平静道：“族群间的和睦相处，诚然是不可能的；曾经我也尝试过，可到头来，只换来一生的痛与孤独。”
“这...”
龙戬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一旁的龙飞却是若有所悟。
世界的发展轨迹，明显已经在悄然发生改变了。
他原以为，冥王会像那些画面里“看见”的，断言龙族避免不了自相残杀，而狼族亦逃不过嗜血的命运。
可由于他的干涉，原初的未来开始模糊不清，冥王此刻讲述的，显然是其自身的一段经历。
“冥王，你说的，是凤凰族吧？”
斟酌片刻，龙飞上前两步，沉声道。
哗！
冥王身体表面蓦然有一片苍白色的火焰升腾，转瞬即散。
“龙飞，你了解的，比我想象中更多。”
冥王目光落在龙飞身上，宁静的眸子隐约有涟漪泛起。
“凤凰族，灭族了么？”
龙飞不置可否，抛出又一个问题。
“是。”
冥王道，语气平静得让人心颤。
“冥王...你说的凤凰族，以及灭族，是怎么一回事？”
龙戬站在旁边快要听懵了，异能量几乎透体在头顶化作虚幻的问号。
你俩，搁这...谜语人呢？
“龙戬，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冥王倒也很照顾龙戬的面子，讲述起一段过往。
“那还是十万年前的事了，命运注定轮回，七大平行宇宙再一次交汇。”
冥王声音逐渐放缓，一如林间淌过的清泉，慢慢把龙戬带入那片无限遥远的过去。
“七日的短暂光阴，不尽的思想理念在多个宇宙激烈碰撞。
族群与族群之间的矛盾，从起初的口角上演为战争，将人世的丑与恶阐释得淋漓尽致。
就冥界所处的第五平行宇宙，那时候，便因为信仰的相斥，与第七平行宇宙以白虎族主导的多个势力敌对。
尽管，冥界未有过主动的侵略，但一直有意投诚圣界的凤凰族，却多次跨界而来，与合并的狼族和狮族征战不断。
三大族群在那时频繁爆发战争，彼此互有损伤。
而我身为狼族的王者，曾想过止战，但始终消弭不去凤凰族的那份偏见。因为，有她的存在。”
冥王说到这里，声音破天荒地有了一丝温度，瞬息又不复。
“万族都有情欲，哪怕是嗜血的狼。二十万年前，我爱上了她。讽刺的是，她是凤凰族的人，是凤凰族的公主。
那次七大平行宇宙分离前，她叛出凤凰族，舍弃一切与我相爱，并留在冥界，一晃便是十万年。
再一次的轮回，为平息凤凰族沉淀的怒火，不愿见到战争全面爆发，她回到了凤凰族。
再之后，她被绑于凤凰族的神柱上，被烈火活活烧死，肚子里的孩子，也险些丢失性命。
那天结束，翌日，亦是七大平行宇宙将分离的日子，我斩去了所有情欲，立下覆灭凤凰族的誓。
我率领着当时冥界的精锐兵力，跨入第七平行宇宙，与凤凰族全面开战。
那是我第一次放弃种族利益，她陪我走过了太长太长的路，这最后一程，换我陪她。
那一仗化作冥界不可磨灭的殇，太多的血与泪被葬下，超过半数的狼族和狮族战士永远沉睡在异域。
战至最后，凤凰族死伤殆尽，惊动了圣界。
雪皇出手了。
十万前的雪皇，已然强的可怕，我为护送剩余的族人离开，燃烧了掌握尚且不稳的星云体，与之殊死一战。
大战爆发于茫茫雪域，波及范围席卷很远，开辟出一条条巨大峡谷。
激烈的厮杀后，我伤得极重，形神几乎俱灭，但还是堪堪活着离开了第七平行宇宙。
幸运的是，七大平行宇宙在那一刻彻底封闭，一个轮回时代由此走向落幕。”
......
话音渐落，余一地凄冷。
冰冷的营帐里，时间仿佛在这一霎凝固，只余几盏烛火在缓缓燃烧。
良久，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冥王，我有两件事不理解。”
龙戬几番犹豫，还是开口道：“你说的轮回，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对于这个词，会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另外，你说二十万年她与你相爱，又在十万年前回到凤凰族，甘愿接受烈火的焚烧，那么，她和你的孩子呢。
天羽是你的孩子，十万年的流逝，以其资质，应该具备了相当程度的异能量，可为何鬼谷逃亡前会说她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
龙戬说罢，等待着冥王的下文。
旁边的龙飞也不由侧目，他主要是对第二件事比较好奇。
关于凤凰族一事发生于现在的十万年前，他倒不意外。
那些居于更高纬度“看见”的画面里，同样是在他所处的这个时间节点，火麟飞有过误入第七平行宇宙，误打误撞帮助狮王。
那之后，火麟飞与银狮交流，银狮透露狮王一直沉浸在悔恨中，只因当年冥王为了救他，却导致爱人被活活烧死。
“沉浸”、“当年”，单从字面意思能理解，发生的不该是近日。
而七大平行宇宙，十万年交汇七天，简单推演一下，也就知晓是上个轮回的事。
至于冥王与凤凰的相爱，是在上上个轮回，即二十万年前，这也很正常。
女性孕育子嗣，再快也不该七日怀胎。
何况相爱到完婚，再至确立威信，凤凰一介女子若在七日里实现，就需有强大的武力，这不符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