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谢了。”
剑龙站起身，眼里闪过一丝动容，张了张口，最后只是挤出两个字。
患难能见真情。
虽然往日里青龙族多有张扬，行事相对蛮横，但对他剑龙，这些人还算比较敬重。
“无妨，剑龙，你尽力了。”
一名青龙族战士安慰着，语气却有些低落：“只是以后，我们青龙族在龙族强势的日子，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剑龙摇摇头，看着不远处被白龙族战士团团围住的龙飞，目光没有波澜。
人的思维有时可以很纯粹。
当一个人的能力超过别人些许，别人也许会嫉妒；
可当彼此的差距大如鸿沟，任何的嫉妒，都只剩下羡慕和敬畏了。
他此刻就有着这种感觉。
“罢了，罢了。只要能让龙族强盛，日后就随他龙飞折腾吧。”
看了片刻，剑龙收回目光，转身向着大殿外走去。
架掐完了，作为输家，留在这儿也只是沦为陪衬，还不如离开自在。
“剑龙...”
目送着剑龙的离去，几名青龙族战士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也不是傻子，剑龙这番话几乎就是变相的妥协。
言外之意，往后龙族的主导地位，甚至是空缺的族长之位，很可能都会由白龙族掌握。
......
此事告一段落。
光阴荏苒，弹指又十日。
龙城，白龙族所属领地。
“还有一日，就是七大平行宇宙再度连通的日子...”
宽敞的大殿内，龙飞盘坐于地。
在他面前，却是摆放着一张案几，上边有宣纸、墨砚与毛笔。
这是他提前安排龙落备好的。
第二平行宇宙，虽然与第一平行宇宙文明发展截然不同，大陆整体构造却颇为相似，亦可找到大多数相同的材料。
漫长的岁月流逝，也注定每一个族群都会留有自己的传承，而传承的最好载体，即是文字。
相较于第五平行宇宙那片不毛之地都能掌握科技，用机械材料、物理知识辅以异能量打造宇宙战舰。
纸笔的出现，反而不足为奇了。
“入秋了，在离去前，再留下一点纪念吧。”
龙飞正想着，把前几日从龙族藏书库学到的一些知识写入纸间。
忽然，一只素净的小手手从后边伸了过来，遮住视线。
“猜猜我是...”
“莹莹。”
龙飞头也不回，莞尔道。
“唔。”
被识破身份的龙莹停止动作，小步绕到龙飞面前，嚷嚷道：“爸爸，你真没劲，也不知道配合我一下。”
“哈哈，能随便出入这白龙宫殿不打招呼的，也就只有我家莹莹以及青龙长老了。爸爸就算想猜错，也很困难啊。”
龙飞打了个哈哈，宠溺地摸了摸龙莹的小脑袋。
得益于彼此一坐一站的姿态，他甚至不用俯下身，龙莹就像刻意送上门来，被摸了摸头。
“哼。”
龙莹轻哼了一声，道：“爸爸，你明天就要离开这儿，去其他平行宇宙了吗？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呀。”
“莹莹，爸爸这次出去，是有正事要做的。”
龙飞收起笑容，看着龙莹天真的大眼睛，耐心道。
“可是，带上莹莹一起，也可以办事情呀。”
龙莹不吃这套，继续纠缠。
“傻女儿。这七日，是其他平行宇宙最混乱的时候，你还小，出去很容易遇见危险的。”
龙飞有些无奈，他自然是不惧，但龙莹此时的异能量几乎为零，百密总有一疏。
就算用最笨的方式，等着玄武号赶来，让龙莹始终待在飞船里。
在穿梭第五平行宇宙时，产生的巨大引力也足以将普通人生生压成粉碎，届时龙莹该怎么办。
龙飞一时犯愁。
片刻，他忽而想起什么，道：“你不是说想妈妈了吗，等爸爸回来，没准你就能见到妈妈咯。”
“真的吗，你不许骗我。”
这句话似乎效果显著，龙莹小眼发亮，期待之色溢于言表。
“当然，我们拉钩。”
龙飞说着，伸出小拇指，与龙莹互相勾住。
“拉钩上吊，十万年不许变。”
龙莹喊着童谣，眼神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好了好了，莹莹，爸爸要写东西了。”
拉钩过后，龙飞亦没有忘记正事，把注意落在案几上。
“唔...笔和纸，爸爸要画妈妈吗？”
龙莹看着案几上摆放的文房二宝，好奇道。
“算是吧，但不是作画，是写一阙诗。”
龙飞说罢，把宣纸摊开，握住毛笔，沾上研好的墨，开始挥洒墨汁。
“诗？”
龙莹愣住了。
在她的认知里，龙飞既是父亲也是战士，除了动手便是打架，文化的极限就是喊出那两句寒冰掌与寒影决。
可眼下，对方竟然要写诗？！
...
龙飞自然不知龙莹在想些什么。
他的手在宣纸上舞动，从容而自然，走笔刚柔并济，流畅如行云流水。
“岁暮听雨疏梦，秋水潺湲，长天一色...”
龙莹凑到一边，眨了眨小眼睛，下意识念出上边的文字。
龙飞的笔迹颇为飘逸，思绪随风逸动，大有龙骧豹变之势。
只是片刻功夫，一行行介于行书和草书之间的字迹就跃然纸上，恰似第一平行宇宙古华夏流传的行草。
“完成了。”
龙飞放下毛笔，看着自己的杰作。
坦白说，他也不知为何，突然生起这般雅兴。
只隐隐觉得有这个念头，似乎被某股神秘力量影响，便自然而然地写了。
“爸爸，这篇诗，有好多地方我都看不懂，也不会读诶。”
龙莹晃了晃小脑袋，不由道：“你可以给我念一遍嘛。”
“好，莹莹，爸爸念给你听。”
龙飞把龙莹搂在怀里，缓缓念道：“岁暮听枫解语，秋水潺湲，长天一色。霖雨墨染，玉岑叠岚。
是处红消翠减。
小亭外，黄花犹立。银岸边，梧叶飘寒。不忍观；
遥忆何事销魂，岁聿凋零莹月。
乍闻清音，悄漾心涟。执手相恋，尝尽山海百绻。
雨山黛，魂萦乡关。云雾远，梦回楼转；
奈何叹。清辉倾盏，欲笺却已星阑。”
...
龙莹彻底听呆了。
“爸爸。”
“怎么了莹莹？”
“等你回来，我也要学这个。”
“好。”
......
一日在父女的相伴中飞快流逝。
翌日。
龙城正门之外，平铺的护城桥上。
“龙飞，你当真决定好了？族群的传送水晶早已失效，凭你自身强行横渡时空，恐怕相当危险啊。”
青龙长老拄着法杖，从城门里走出。
在周边，还站着一众白龙族和青龙族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