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倒是很能理解妹妹的坚决,毕竟她俩出身相同,她也曾一门心思地想要跳出农村这个圈。
哪个农村姑娘敢说,自己从没对城里的生活产生过奢望?
“京茹啊,就凭你这张漂亮脸蛋,不嫁到城里太可惜了。咱姐俩住一个院,正好还互相有个照应。你听姐的错不了!还有这男人啊,多大年纪都是孩子心性。根据姐的经验,得找个大几岁的,这样的懂得疼人。别看傻柱大你好几岁,他就是这种男人,他要是认准一个人呐,指定死心塌地对她好。这话是她妹妹以前跟我说的。行了,赶紧收拾两件换洗衣服跟我走吧,咱可别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于是在秦淮茹的催促下,秦京茹翻出几件看上去还算新的干净衣裤,叠好塞进了布包里。
又从抽屉里取出两条崭新的红头绳,喜滋滋地把头上的旧头绳换了下来。
秦淮茹简单吃了几口饭垫垫肚子,秦京茹又去地里跟她妈打了招呼,拔了点新鲜菜,给秦淮茹一并带上。
可就在两人即将出发时,秦京茹犹豫了。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姐俩一起坐车进城,车票钱该由谁来出?
秦京茹打小就有自己的小算盘,就算跟亲兄妹也得明算账。
按理说,表姐秦淮茹给她介绍城里的对象,车钱应该由她来付。
毕竟眼下过好日子的途径就这么一条,给引路人买张车票还不应该吗?
可是她认为自己手头并不宽裕,万一这桩亲事失败了,她的车票钱岂不是白花了?
于是秦京茹的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她扭捏道:
“姐,你看这样行不?今天你先回去,我跟我爸妈再合计一下,他们同意的话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秦淮茹听后浅笑了一下,她十分了解这个小表妹的脾性,从小到大一直把钱和利益看的很重。
所以秦京茹那点小心思,不用猜都知道。
“走吧,我知道你手头紧,今天坐车我请你。你爸妈那边不用担心,我早前就跟他们提过了,他们也巴不得你嫁到城里,以后过好了也能帮衬一下家里。”
秦淮茹说的是实话,当父母的哪有不期盼子女出人头地的?
只是这话对秦京茹来讲,压力和负面情绪就有些大了,于是她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一大家子人呢,我哪能都顾得上来啊?我就是嫁个城里的工人而已,又不是嫁给资本家地主老财,至于对我抱这么大的期望吗?”
嘀咕完的秦京茹又抬头对她姐说道:
“行吧姐,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咱就赶紧出发吧!如果傻柱的条件真像你说的变好了,那指定有好多姑娘都盯着他呢!咱得先下手为强。”
秦淮茹见自己的工夫总算没白费,心里的石头也算暂时落了地。
于是两姐妹拎着行李和蔬菜,一路说笑着踏上了愉快的进城之旅。
其实秦淮茹能如此爽快地答应出车票钱,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傻柱这边耽误不得,晚一天见面,说不定就失了先机。
秦京茹和傻柱若是真成了的话,她这车票钱花的一点都不冤枉,早晚都能找补回来。
就算傻柱以后再不乐意帮衬贾家,秦京茹也得看在亲戚关系的份上,伸手拉上表姐一把。
三大爷有句话说的好: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
要不是日子过得艰难,谁能把账算的这般细致?
……
两姐妹到达胡同口时,天边的火烧云红的正旺。
“姐,还是你们城里好,这街道干净人也立整,哪像乡下整天暴土扬尘、鸡鸣狗吠的,再漂亮的姑娘也得晒的灰头土脸。下场大雨路上全是泥。我特别喜欢四合院的感觉,古老还特有人情味。”
秦京茹四下张望着,欢呼雀跃地像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你要是和傻柱成了的话,就变成咱们城里和咱们四合院了。我们这离着商场近,你要是想做衣服买好吃的,抬腿就去了。只要傻柱有工资,你在家里躺着都有钱花。这不就是你做梦都想要的生活吗?只要你抓住傻柱的心啊,他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秦淮茹知道妹妹有好吃懒做的习性,所以她说的每句话里都充满了诱惑,目的很简单,就想让她打心底里认准傻柱一人。
秦京茹虽然会算计,可毕竟年少阅历少。
在表姐秦淮茹的忽悠下,她甚至产生了自己已经是城里人的错觉。
她瞬间挺直了腰板,伸长了脖子,看上去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淮茹回来啦?这是哪来的姑娘啊,真够水灵的!”
两姐妹刚一踏进前院,就撞上了正在做饭的三大妈。
“这是我表妹京茹,我接她进城住几天。京茹快叫三大妈。”
秦京茹很有礼貌地跟三大妈打了招呼。
三大妈连连点头,看着姐俩远去的背影不断地感叹道:
“秦家的女儿都随谁了,怎么都长得这么俊俏呢?”
三大爷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对话后,也赶忙出来看热闹,他淡淡地搭腔道:
“羡慕了?想给自己也找个,秦淮茹表妹这么漂亮的儿媳妇?”
三大妈回头瞪了老伴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老爷们就知道看长相,漂不漂亮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条件好、家世好!仙女漂亮吧?没工作不赚钱不能和爷们一起养家,娶回家里光生孩子玩啊?咱家老大找的这个小工厂的姑娘我都瞧不上呢,更甭提这种从乡下上来的了。”
三大爷并不赞同老伴的说法,他严肃道:
“你不是也没工作没收入吗?我看你整天屋里屋外的忙活,也没少出力,你能说自己没用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势利眼呢,咱家老大其实也没有多好,何苦对女方家要求那么高呢?再说老大真要找个娄晓娥那号人物,他去老丈人家不也得受气吗?大差不离就行了,别太咄咄逼人,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三大爷说完又拿起工具,叮叮当当地敲着还没完工的木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