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春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锻炼。
他和傻柱吃过早饭后,穿戴整齐,带上介绍信、稿子还有饭盒茶缸,加入了上班大军。
天气晴好,微风阵阵,哥俩的心情异常的轻松舒畅。
路上遇到了不少傻柱的工友们,他们大多数都步行,少数骑着自行车,在跟傻柱打招呼的同时,也向他身边的春生投来疑惑的目光。
一看到自行车,春生的心里急得很。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混到两台自行车,给傻柱涨涨身价,还能减轻他体力上的负担。
好在终于有了新工作,想必距离目标也不能太远了,春生自我安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春生都瞧见轧钢厂大门了,许大茂才骑着车子,晃晃悠悠地从后面追了上来。
“傻柱,瞧瞧你这两条不值钱的腿,起个大早赶个晚集!你都走到半路上了,哥们我才从床上爬起来,每天比你多睡半个多钟,眼馋吧?一把年纪了还没个自行车,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的。”
许大茂离老远就高声嘲笑着傻柱,傻柱连头都懒得回,根本不屑去搭理他。
春生觉得许大茂挺好笑的,便扭头看了傻柱一眼,只见他双手插兜,面色平静目视前方,就像没听见似的。
“甭理他,这孙子就得臭狗屎臭着他,让他自觉无趣。我平日里都给他攒着,凑够数后再狠狠地揍上一顿出出气,那种感觉才叫舒坦呢!不过你还别说,我的人生中要是没有许大茂,还真挺没劲的!”
傻柱说完自己都乐了。
“我看你啊,平生全靠揍许大茂解闷呢,说不定这家伙也挺享受的,不然为啥被揍了还管不住嘴呢?”
春生说完,兄弟俩一起乐了,哈哈的笑声传到了许大茂的耳朵里。
“嘿!这不是我们大院见义勇为的何春生嘛!傻柱你怎么把家里的宝贝疙瘩也带工厂来啦?难不成是厂长邀请春生同志,到厂里宣传他不怕死的精神,扩大一下影响,趁机帮你相相亲再娶个寡妇回家?一把年纪了连个对象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是这么混的!太悲哀了哈哈哈……”
许大茂坐在自行车上仰天长笑,嘲笑的声音越来越高,引的进厂的工友们纷纷侧目。
“许大茂!前几天让你写的稿子,你怎么还不交给我?这都几天了你还磨磨蹭蹭的,放映员的活还想不想干了?”
春生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呵斥,不待他转头,只觉一阵疾风从身边扫过,一车一人嗖地一下划了过去。
春生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冲入了轧钢厂大门,他明显瞧见许大茂愣了一下。
待许大茂反应过来后,他赶紧抬起车座上的屁股,半蹲着拼命地蹬着脚上的踏板,想要追上前面那辆车的主人。
“哎刘科长!刘科长您等等我,我正好要跟您汇报工……”
咔嚓!
许大茂的话还没来得及喊完,脚上却突然蹬空了!
只见他像个演杂技的小丑一样,两只脚在车上一阵乱倒腾,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放映员,你车链子断啦!”
“哎呀许大茂,你还有空损人家傻柱呢,赶紧去修链子吧,不然下班就得推回去了,真是一脚蹬回解放前啊!”
“哦哦!晚上推回去吧!哈哈哈……”
一群工友跟着起哄,导致许大茂还算白净的脸,噌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他骂骂咧咧地捏了手刹赶紧下车,单手扶车把弯着腰,狠狠地瞪着已经断了的车链子。
傻柱和春生这时候也赶了上来。
傻柱依然是优哉游哉地双手插兜,这回轮到他来嘲讽许大茂了。
“孙子,爷爷我刚学会了个成语,叫‘乐极生悲’!看来刚才老天爷都听不下去了,不收拾你他都难受!天理不容啊!看咱俩这回谁赶个晚集嘿嘿!”
傻柱说着便拉上春生,两人迈着大步、昂首挺胸地往厂里走去。
许大茂气的脸色由红转黑,他没地方出气只能一脚踹到了自行车上。
只听啪啦一声,车链盒又被踹了下去。
“真他娘的晦气……”
就在这时,一双小皮鞋、一辆自行车出现在了许大茂的视野里。
“早啊许大茂,我托你帮我写的稿子你写完了吗?今天该交稿啦!”
一个梳着两条短辫子的大眼姑娘,推着车子在许大茂身边站定。
许大茂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于是赶忙起身抬头,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轧钢厂最优秀的播音员于海棠小姐嘛?稿子倒是写好了,只是……”
许大茂顿了顿。
“只是什么?写好了就行呗,交上去应付一下得了。你说我就是个播音的,你就是个放映的,干嘛非得逼着咱们写稿子呢?过会到办公室直接帮我交上就行了,多谢!我先走啦!”
于海棠噼里啪啦一顿抱怨后,也不顾许大茂是什么反应,蹬上车子跑没影了。
许大茂看着于海棠的背影,气的嘴角一阵抽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一个人写两篇稿子!当初就不该充大个替你干活。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写这稿子,熬到了后半夜几点!哼,以后甭想了!今天真是走背字。”
许大茂气哼哼地自言自语,推着自行车朝着车棚的方向走去……
春生第一次进厂,不知道宣传科在哪里,于是傻柱带着他去办公楼里认认门。
“前面就是宣传科了,我就不过去了。饭盒放我那,中午打饭时我帮你留着,你直接去窗口找我就成。第一天上班别害怕,有哥给你撑着呢,实在搞不定去后厨找哥啊!”
傻柱不放心春生,絮絮叨叨个不停。
春生让傻柱尽管放心,然后将他推出了办公楼。
宣传科门口,三声均匀的敲门声后,屋里有人应了一声,春生推门而入。
只见办公室最里面的办公桌前,坐着刚才训斥许大茂的中年人。
“您好!请问是刘科长吗?我是来找您报道的何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