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财扶住一旁的沙发靠背,才总算站稳了身子。
他这人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一点火就着,着了火就血压高。
但碍于自己和电话那头片警的身份,他只能强压怒火控制好说话的态度。
“民警同志您好,庄虎的问题我已经了解了,我马上联系他父母尽快去所里处理,真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作为人民干部要以身作则,眼里没有亲戚只有同志。庄虎犯了事,还请你们秉公执法,还给受害者一个公道!也希望你们能在公平的前提下,确保公民的人身安全不被侵犯……”
挂了电话后,王守财积压的怒气终于在一瞬间爆发。
“庄红梅!麻溜给我滚出来!瞧瞧你侄子干的好事!”
王守财的怒吼声从客厅传到了厨房,庄红梅被吓得赶紧用围裙擦手,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客厅。
“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发这么大的火?”
庄红梅战战兢兢地问道。
“什么事?你那个好侄子把人家冉秋叶给打了,现在被关在派出所里!你让我怎么跟冉家交代?人家冉家是归国华侨,是回来报效祖国的!你侄子算老几啊,整天捯饬地人模狗样,肚子里没有二两墨水,追人家冉秋叶他够格吗?要不是你总往娘家倒腾东西,他连皮鞋都穿不上!”
王守财一顿叫嚷把庄红梅吓傻了,她琢磨了一下才搞明白是侄子闯祸了。
“啊?那电话为啥打到咱家来……妈呀!这孩子一准是又报了你的名了!”
庄红梅赶忙捂住了嘴,心想这小子真不省心,这种犯忌讳的事都告诫过他好几回了,他就是不听。
王守财气的用食指点着庄红梅,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就你这猪脑子,白长了一副好皮囊!我当时怎么瞧上你了?连带着你全家人都给我找麻烦!要不是你们庄家人连累我,我能变成现在这副德行吗?最近正好有个晋升的机会,马上就要出结果了。这褃节上给我捅娄子,是想祸害死我吗?小小年纪不干好事,还敢打着我的旗号为非作歹,他当我是什么,冤大头吗?”
王守财气的不停地哆嗦,庄红梅生怕他气出毛病来,只能一个劲地哄着他道:
“是我不好都怪我,我平时也没少嘱咐他。可我们庄家就这一根苗,我哥嫂把他当成金疙瘩捧大的,从小到大没吃过亏。被一个女孩子甩了当然受不了了……”
“啪!”
庄红梅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到了沙发上。
“你甭跟我扯这个,每次都是这一套!谁家孩子不是当宝贝养大的?就你们庄家生的是皇子啊?你知道他这种案件的性质有多恶劣吗?这次晋升要是失败的话,我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今天把话撂这,晋升失败,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反正我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你的日子也甭想好过!”
庄红梅趴在沙发上捂着脸,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地低声哭泣。
王守财余怒未消,完全不想再搭理庄红梅。
他气的连饭都没吃,拿起公文包就出了门。
临上车前,王守财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感叹自己的生活艰辛,还不如平头百姓那样过得舒坦……
片警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后,喝了口热茶提提神。
在他眼中,王守财这类人就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乍一听上去没什么价值,实际上话里有话,全靠你猜。
“庄虎的事与我无关,但是你们也不能对他搞什么小动作”,这就是他的弦外音。
人和人沟通为啥这么费劲?非得拐着弯说,越是弯弯绕绕,越具有艺术性。
不过混迹江湖时间久了,这点本领还真管用。
当然,也分用在谁的身上。
“算了,熬了一宿还是准备下班吧,其余的所长自会安排人处理。”
……
暴力男事件过去没两天,春生一直在为上班赚钱的事情烦心。
当下这个年代城市中厂少人多,就业问题严峻,闲散人员的数量不断上升。
街道办事处和居委会方面,在安置闲散人员问题上十分头疼。
这种情况下想要进厂有份正式工作,普通人简直是在做梦。
傻柱也劝过春生不要太心急,不行的话就跟他学厨艺。
虽说比起读书是辛苦了不少,但起码以后不用饿肚子。
这期间冉老师来过一趟探望春生,她带来了一小盒治疗外伤的药膏,说是疗效很好,用了不留疤。
这天,春生正在家里收拾卫生,他把已经看完的书归到了一起用布包好,等娄晓娥再过来时好一起带走。
傻柱则在屋外叮叮当当地捶着什么,反正兄弟俩都没闲着。
不知不觉间,一阵喜庆的锣鼓声由远及近。
傻柱心想这是谁家娶媳妇吗?最近也没听说过哪家青年要办喜事。
于是他放下手里的锤子,好奇地朝着院外飞奔而去。
此时的胡同里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聚集了好多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街坊们,大伙都是被锣鼓声吸引出来的。
打头的是街道和居委会的两位主任、以及办事人员,他们带着锣鼓队朝着傻柱的方向走了过来。
而居委会主任王大娘的手里,竟然还端着一面红色锦旗,上面写着八个大字:英勇无畏,见义勇为。
小字是:赠给 何春生同志,落款是再先生。
送给春生的锦旗??
傻柱看到春生的大名后突然有些疑惑。
不过当他扫到落款时恍然大悟,心想这落款起的还真有意思。
“何雨柱,你还傻愣着干吗呢?你家有喜事啦!赶紧回家把春生捯饬一下,带出来接锦旗啊!”
“是啊小何,一定好好捯饬捯饬,过会还得游街呐!”
“得,您就知道吓唬人,什么游街,那是带大红花游行!性质完全变了。”
“啊对对对,是我口误、口误!总之小何你快点去吧!一大家子都等着你们呢。”
几位居委会的大爷大姨们热情高涨,争先恐后地催着傻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