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不服输的劲儿是一直都有吗?
林树摸着脖子心想。
啃她一口她也得还一口,压她一筹她也得反压回来。
说起来,她不是喜欢强取豪夺剧情吗?
回想起不小心看到的那本十八禁漫画,林树还特意揣摩了书中男主的小举措,却没想一应用到乔书禾身上,她也得一比一复刻回来。
怪得很。
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什么?
难道是她喜欢强取豪夺自己?
…林树失神,想象着乔书禾把自己双手捆住,压在床上的样子。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来自女友奴的自我调教。
“好…”
他方才回答,又想:他才不会被惦记呢。
林树知道自己性格不招人待见,也没长了张人见人爱的脸,除了和人保持距离礼貌交流之外,真觉得没什么吸引人的点。
可乔书禾偏偏喜欢他。
他没由轻笑出声,引得乔书禾凑过来问。
“宝贝,笑什么呢?”
“没什么。”
“嗯…”
她敏锐地察觉到异常,虽然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追问就完事了!
“说嘛…”
压着声音,放甜了嗓音,这要让刚才的男生听到,得吓得晕过去。
仅林树可听。
“在想书禾姐喜欢我什么。”
他大手包着小手,来回折腾揉搓,还用指腹按着她新做指甲上的水钻。
乔书禾任他把玩,一一举例:“最开始喜欢你,是因为觉得你干什么都认真,什么事都能做的很好。”
“后来更喜欢,是因为你…”
乔书禾露出温柔的笑意,似乎对从前暗恋酸涩的日子满是怀念。
“因为你很有礼貌,给我的距离感正正好。”
第一个理由林树早听闻一二,那第二个呢?
“距离感?”
他不解。
“我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你总是乖乖的,但又不是孤僻,和你相处很舒服,没有压力。”
乔书禾试图用具象化的语言去描述,想了半天,憋出一个词——
“自在吧。”
“没有掌控感、没有压力感、更没有不安和不适。”
“我是羡慕这种感觉的,但后来发现,其实你身上也有很多受伤的痕迹,我羡慕你的一切,可能是你痛苦的投射。”
“那时候,更多就是心疼了。”
乔书禾捂住胸口,感受从前情感波动的过程。
“等到意识到喜欢你的时候,就已经无法自拔了吧?”
有时候喜欢是突然的、热烈的,有时候却是无声细雨的。
下意识关注他的朋友圈,时不时翻看学校的公众号,甚至今年高考结束,她还偷偷订了花送去呢…也不知道林树收到了没有。
“我才是想说这个呢。”
林树忽然就明白了。
“在书禾姐面前,我才能喘口气。”
等到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所以…”乔书禾莞尔,与他十指相扣,“阴差阳错,我成了你的解药,你成了我的解药?”
“嗯…有道理。”
手上力道一紧,乔书禾睁着明澄双眸,好奇问:“小树,高考毕业那天,你收到花了吗?”
“花?收到了。”
乔书禾一愣,紧接着又听。
“是班长送的,应该是给他喜欢的人,我们其他同学算是借光了。”
“啊…”
那就是没收到。
“怎么了吗?”
察觉到她的失落,林树关切问。
“高考那天我订了花给你,可能…没收到吧。”
花…?
莫非是放在垃圾桶旁边的那捧花吗?
那捧孤零零的花…原来是给他的?
林树胸口一滞,仿佛错过了什么重要之物。
…
半小时前。
“大家别紧张,最后一次成发了,结束我们就解散啦!”
陈晓莹的激励口号在一众社团中显得如此不同。
“加油加油!解散快乐!”
“解散快乐!”
化妆室众人纷纷投来诡异的眼光。
为他们无敌的阿q精神默默鼓掌。
打气完毕,陈晓莹疑惑道:“诶?溯风呢?”
“刚刚是不是去厕所了?”
张嘉凯问:“不会掉厕所里了吧?”
“诶我擦,这么一说我也想去上个厕所…”
“我也去!”
众人纷纷奔向卫生间,陈晓莹跟在身后,有些狐疑。
她掏出手机给溯风发信息:真掉厕所啦?
没回。
后台不大,两间化妆室,一条长走廊,还有两侧上二楼的拐角。
陈晓莹揣着勇者盾,脚步飞快,心中莫名升起些担忧。
她从不信什么第六感,也承认自己的粗神经。
但此刻担忧涌上心头,她身体先一步而动,生怕谢奇真的出了什么事。
“谢奇?”
她来到走廊尽头的空房间,有些紧张地呼唤名字。
“应该不在这里吧…”
…
“谢奇?”
有人拦住了套着演出服的谢奇。
他手里拿着药瓶,本来两粒的药片他多倒出两片。
他紧张,怕上台给大家丢人。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害怕和恐惧的情绪也早就被压在心底,但或许是因为重要的朋友,他的紧张还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被人叫住,他身形一僵,抬头一看,是个有些眼熟的面庞。
“什么表情啊?”
女生不满地蹙眉:“你在这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谢奇敷衍答:“我参加演出。”
“演出?”
那女生似乎不信,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演出服是一棵树。
“你不会是又想闹吧?”
又?
她认识自己…
谢奇突然头痛,只想赶紧回去:“我要走了。”
陈晓莹和大家还在等他。
“你等下。”
女生拽住他的胳膊。
“你是不是偷别人的演出服?”
她这问题不是没来由,而是以很久以前,他精神状态最差的时候,真的偷了别人的演出服。
他闯进台上,搅乱了整个表演,让话剧社的表演成了一场笑话。
当时的话剧社正和同类的戏剧社竞争表演名额,而他的出现,让话剧社彻底失去机会。
“我没有。”
谢奇用力甩了下胳膊,把女生甩得一个踉跄。
她当即怒了:“你有病啊!”
“病”字像是一把刀,把他的心千刀万剐。
他大喊:“我没有!”
他没病!他本就不该有病!
“你就是有病!当初要不是你,省赛的名额就是我们的了!!”
过去积压的不满顷刻爆发,女生扯住他的演出服,话中全是抱怨:“你这个小偷!当初偷了别人的角色!现在还要偷别人的演出服,你贱不贱啊!”
“我没偷!”
谢奇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不堪的回忆涌入脑海,撕扯着他的神经——
“小偷明明是他们…!”
不仅偷了他的角色,还偷了他本该有的自信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