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禾犯着花痴，差点忘记落地跳一下，她手忙脚乱地按着键盘，还是把林树摔死了。
黑衣刀客的身躯倒在地上，显得那么孤单薄弱。
“呃...”
乔书禾尴尬地盯着屏幕，本来浪漫的泰坦尼克号情节被她弄成了凶杀案。
“好啊，蘅哥这是在报前朝旧仇啊。”
周展绕着黑衣刀客的尸体走来走去，甚至从背包里掏出了唢呐开始吹。
“唉...”
只听语音中林树叹了口气，“没办法，之前欠了太多人头债，还不上了。”
话语幽深绵长，似乎只要给他个台阶，林树就能把从前过往全盘托出。
乔书禾可不敢听从前，那尴尬至极的回忆只会让她头皮发麻，于是她赶忙打断施法：“好好好——我救你起来。”
“刚刚发呆了，没注意。”
“诶，我差点也摔死了。”
何月月也蹦跶着下来，几人到齐，这才开始看周围的景象。
果然与表面的深渊不同，此处是一片遍地春绿的山谷，头顶的裂缝将光束散落在草坪上，漫野的桃花盛开，当真是隐匿的绝景。
“哇，这里真的好漂亮啊。”
何月月总能被这样的美景带动心绪，她望着眼前的风景，还有被风吹动衣角的白衣公子的背影，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高三的某一天。
午休的片刻，教室里安静无声，窗帘被风卷起翻飞，一个少年正坐那个位置上，安静地写着手中的练习册。
他的侧脸很好看，停笔思索时，他会用左手撑住脸颊，眉心微蹙，与那纸页上的文字认真迂回。
或许是氛围加持，又或许她本就是个文艺少女，莫名的，她想起一部老电影，想起那让无数少女心动的情节——《情书》里，沐浴在日光下的少年。
于是何月月喜欢上了林树，她以为想象中的林树即是真正的林树，带着这个泡影直到毕业，她才得知这只是个泡影。
真正的林树，与让她心动的林树，是完全不一样的。
从玩这个游戏开始她就隐约意识到，直至今日，她再也不能骗自己了。
耳麦里依然是朋友们的玩笑，何月月却笑不出来。
“诶，心心呢？怎么站着不动？挂机了？”
几人已经走远，远处一黑一白的二人身影交叠，何月月长叹一口气，把笑容挂回脸上。
“来了，刚刚去接了杯水！”
“诶！师父，你怎么偷偷带阿秃双骑？”
“咳咳，刚刚不小心把my秃摔死了，现在我来当司机，赔罪赔罪。”
“哦~~对了师父！你和阿秃之前不是仇人吗？你们到底怎么结仇的啊？我想听！”
开着马车的司机听到这个问题，猛地刹车了一下。
乔书禾扶额，怎么这傻徒弟，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也想听我也想听！”
陈晓莹吃瓜心切，虽然她偶有耳闻，但却从未听二人认真讲过结仇的过程。
“啊...这个嘛。”林树想了想，开始给各位小朋友讲故事。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晌午。”
“我正常从竞技场里出来，去野外溜达打架，碰到一个装备不错的引灵，就是能召唤小动物那个，然后我就跟她打了一架。”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该干嘛干嘛去了，没一会从天而降四五个人，一卷芷蘅带队过来跟我打架。”
林树回想起当时的场面，有些埋怨道：“这小子，自己是奶妈就算了，身后还带了两个奶妈，属实是玩不起啊！”
林树1打3倒是可以，但如果奶妈带的多，他就只能玩阴的，用道具战。
一卷芷蘅不好杀，林树就打起了他身后那些小号的主意，追着那些又菜、装备又不太好的玩家打，一下午虽没杀一卷芷蘅几次，但那群跟屁虫倒是破防了不少。
“然后呢，我这边就有人不高兴了，开始在世界上骂你。”
乔书禾也是无奈，她被迫出来叙述，“结果阿秃又盯着那个骂他的打，把人家打得在语音里直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然后...”
林树肯定道：“然后我估计公会又拱火，叫来了一堆人过来宰我。”
“嗯，你估计的没错。”
“我看情况不对，直接下线跑路。”
“啊？”陈晓莹对这故事的戛然而止很不满意。
“我还以为，阿秃你要一人抗下千军万马呢！怎么下线跑路了啊？”
这种只在小说里出现的幻想桥段属实把林树逗笑了，他无奈地说：“我也只是一个人，他们三十个我哪打得过，我又不能分身。”
“那我是对pvp误解颇深啊...”
周展算是知道林树的各种游戏经历，于是解释说：“人多力量大，他一个人单打独斗，碰到不厉害的，能打五个最多，碰到厉害的，也就只能打两三个。”
“确实，整个公会来追杀我，我那会还想，不至于吧？难道我是boss吗？”
“噗哈哈...”
乔书禾笑出声，“其实我们公会是pve，他们都菜菜的，不会打架。”
“我已经是公会里看起来比较厉害的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说服力，但林树与之交过手，确信他说的没什么毛病。
众人一边闲聊一边溜达，等晚上渡云僧上线后，几人又一起打了副本，这才散场。
周末一下子玩这么久游戏，大家居然出奇有点累，语音里哈欠连篇，互道了晚安后纷纷休息睡觉去了。
林树躺在床上，在手机上搜索送女生礼物的相关话题。
网上几乎三步一软广，五不一硬广，林树在各类关键词里漫游，把脑子弄得晕晕乎乎的。
他心想：都是中文，怎么合起来他就看不懂了呢？
除了送衣服、高跟鞋、护肤品、口红等等等之外，这些礼物还分门别类分为多种品牌，每种品牌都有或多或少的争议。
林树看得泛迷糊，甚至还点进了一篇奇怪的姐弟恋讨论贴。
里面居然还能有人吵起来。
“完全没头绪...”
于是他打开了陶元的小窗口，点他头像拍了拍。
你拍了拍陶元的棺材并说挤一挤。
“......”
“哗啦——”
耳边响起帘子被掀开的声音，接着就是陶元那软呼呼的声线配上大大的嗓门——
“林树，你终于想开了要找我咨询恋爱的事情了吗！？”
“来吧！我的好兄弟！恋爱达人随时为你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