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订契约,姜黎的经济来源又多了一项,不过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就多了一项。
以前做辣酱是自己卖,做多少卖多少都是自己说了算,如今签订了契约,每个月交的辣酱就变成了一项任务。
她得趁着这几天抓紧将人确定下来,尽早将做辣酱的事提上日程。
心里想着事,姜黎很快到了韩大娘所说的地方。
还不等姜黎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一阵咒骂的声音。
“老子娶了你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干点活都干不好,你活着还干啥?”
男人的咒骂声中时不时还掺杂着一个妇人的声音:“不会下蛋的母鸡,也就是我们家能留着你,换做别人,早打死你了。”
“儿子,这媳妇就得打,打的老实了就听话了。”
话音落下,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还有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
姜黎怕里面出什么意外,连忙敲响了门,要是位置没错的话,里面挨打的可能就是芸芸。
里面男人低骂了一声:“谁啊?”
姜黎没说话,只是敲门的力度渐渐大了起来。
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了出来,身上的皮肤黝黑,双臂粗壮。
姜黎心跳加速,但面上还是冷静地问道:“请问这里是芸芸家吗?”
男人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妻子叫芸芸,他横眉竖眼的问道:“你找她干什么?”
姜黎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有人让我给她送点东西过来,我能跟她说几句话吗?”
“对了,还有十文钱。”
这十文钱是姜黎见芸芸的借口,凭借她看到的这一幕,男人不会让她有机会和芸芸说话的,但是钱就不一样了。
果然,男人原本不耐烦的神色,在看到铜板的时候有所变化,他回头警告似的看了芸芸一眼,随后侧开身子给姜黎让了个位置:“进来吧。”
院子里除了跪在地上的芸芸,还有一个倒三角脸的妇人,看起来就一副不讲理的样子。
芸芸扯了扯袖子,将刚才自己被打的痕迹遮盖住,随后才从地上爬起来:“姜黎,你咋过来了?”
当初在村子里的时候,她见过姜黎几面,所以有印象。
芸芸想笑,但似乎扯到了脸上肿起来的地方,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黎轻蹙着眉头,眼中满是心疼,她还记得当初见到芸芸的时候,小姑娘很爱笑,也很乐观,可现在却满身伤痕,还要强颜欢笑。
姜黎将东西给了男人:“大哥,这是一点甜食,你和婶子尝尝。”
男人刚拿了十文钱,又有甜食,看向芸芸的目光温和了几分:“那你们两个说着,我先出去了。”
说完,男人出去将门关上,姜黎隐约听到外面妇人的声音:“就十文钱,当我们是要饭的呢?”
话音落下之后,并没有人回应,姜黎猜测二人应该就在外面听着呢,要是芸芸说错什么,等自己走后,便会迎来更严重的毒打。
姜黎眼底掩饰不住的心疼,她轻触着芸芸的脸颊,小声问道:“疼吗?”
芸芸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了,她摇着头想说不疼,但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只能小声的呜咽着。
姜黎心里也有些难受,明明那么明媚的一个女孩子,如今却被磋磨成这个样子。
她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直接拽住芸芸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写着:“你想离开吗?”
姜黎在二十五世纪的那几年,多亏了有韩大娘照顾两个孩子,她不敢想象要是韩大娘看到芸芸这个样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芸芸不住的点头,虽然她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但是她实在过不下去这样的日子了。
就算离开之后无处可去,她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她不是没想过逃跑,但黄尧将她抓回来之后,打的更厉害,后来她被打怕了,也不敢再跑了。
“别急,你再忍一忍,我来想办法。”
在手心写下这几个字之后,姜黎拍了拍芸芸的后背,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慰道:“那咱们女人不就是相夫教子嘛,你说你连个孩子都没有,丈夫和婆婆肯定不高兴啊,是不是。”
“男人嘛,赚钱养家,脾气暴躁点也正常,你做妻子做媳妇的,要学会忍耐,更何况你从乡下嫁到镇子上是属于高嫁,家里都已经烧高香了。”
“咱们不能那么不懂事,顺着点来,知道不?”
姜黎将斗音上看来的毒鸡汤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十分违心的劝着。
芸芸哭着道:“嫂子,你不知道,她打我可厉害了,我害怕。”
“你这孩子,男人打人是因为爱你,要不然怎么不打别人呢,肯定是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咱们改改,是不是?”
芸芸沉默了一会,点头道:“嫂子你说得对,我改改,顺着丈夫和婆婆。”
“这就对了嘛,一个被窝的人,还能真看不得你好嘛?”
又说了几句话,姜黎打开门出去,芸芸跟在她身后,黄尧和妇人站在院子里。
看到姜黎出来的时候,黄尧和妇人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妹子,不再待一会了啊?”
姜黎摇头道:“不了,还得回去做饭呢。”
黄尧笑着把姜黎送出了门,还没等插上门呢,就听见身后的芸芸道:“相公,是我不对,我性格太过执拗,以后我改。”
“你和婆婆都是为了我好,以前是我不懂事。”
妇人得意的瞥了瞥眼睛,拧着身子道:“芸芸啊,你要是早这样不就好了嘛,咱们都是一家人。”
黄尧上前要牵住芸芸的手,芸芸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她刚想躲,却想起刚才姜黎所说的那些话,强迫着自己笑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许是芸芸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埃里,黄尧阴沉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些,牵住她的手;“别怕,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以后我就不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