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穿了?她有些懊恼自己过于拙劣的伪装,平静的摇了摇头,将贴在脸上的手掌拿下来,两只小手握住男人的大掌,指腹抚过男人带着甲印的指尖,在他掌心写道:‘侧妃娘娘好可怜,还有那个孩子,所以有点难过。’
猛的被男人给拉过去,对方强势的吻上她的唇,完全不管如今天色还亮的很。
分开时岁岁已经气喘吁吁,男人抱起她就要往床榻去,岁岁连忙勾着男人脖子又贴了上去。
‘在这里。’
好在男人看懂了她的嘴型,碍事的笔架砚台都被拂到地上,砚台里的黑墨淌到地上,应该不太好清洗。
岁岁心中觉得有些对不住打扫的宫人,转瞬又被拉进情欲的漩涡中。
……
“抱歉。”从巫山返回后,男人手忙脚乱的套上衣物,神情萎靡,“你要叫水吗?”
叫水洗漱就是痛痛快快的洗一遍,把身上的这些痕迹都洗干净。
岁岁却不想那么麻烦,也觉得白日里叫水实在羞人,‘陛下有帕子吗?’
被男人伺候用一张吸水性极好的棉帕擦干净身体里的东西,又打开衣柜,被他伺候着换了身干净衣裳。
“这身还要吗?让人送去洗了吧?”
看着地上沾满墨水的衣裳,岁岁红着脸点头又摇头,‘白日里送洗衣裳,会被发现的吧。’
“就说是撒了墨,正好把屋内的情况也解释了。”
‘哪有不小心弄成这样的啊,肯定会被发现的。’
“抱歉。”
闻言诧异的看向道歉的男人,哪有帝王临幸,天子还要道歉的?
就算是白日被幸,岁岁脸皮薄觉得羞,可她心里清楚,两人的身份有别,她该感到荣幸才是。
就算岁岁没有觉得荣幸感激,男人也不应该觉得抱歉——她想的不应该,是男人身为天子,不像是会幸了宫女后道歉的样子。
只有濮阳明心里清楚,他到底是在为什么道歉。
青天白日里幸了小哑巴,并非是他太过急色,只是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得知小哑巴会因为陈氏失子而难过的时候,他就不敢将自己让人把小姜氏引过去的事实告诉小哑巴,借此讨他欢心。
她远比他想象的更纯粹,而他,也远比自己以为的更不堪。
就连他的生母,也对他有许多意见。
过多的负面情绪蜂拥而来,恰好小哑巴又在身边,负面情绪于是转化成欲望,尽数在小哑巴身上发泄了出来。
“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男人走后,岁岁还没来得及动手将屋内打扫干净,就听见门外有人让她出去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协赞坤仪、应四星而作辅。祗膺彝典。载锡恩纶。尚衣局女官隋氏德蕴温柔、性娴礼教。故册封隋氏为美人,赐号襄,居咸福宫八春馆。钦此!”
“小主,接旨吧。”
岁岁俯身叩拜之后,才接过圣旨。
圣旨拿到手里,想起来自己应该给赏银,然而身上却没带银钱,她连忙转身,要回屋拿了银子出来打赏。
“小主留步,奴才还有几句话要交代小主。”
‘我先回去拿些银子过来。’
人住在建章宫中,传旨的活计最终落在了林木头上,林木也算比较了解岁岁,能看懂一些她的嘴型。
“小主不必去拿,这在建章宫中,小主给赏钱,奴才也不敢收啊!”
“奴才还有几句话要交代小主,陛下的意思是,八春馆一早就打扫妥当了,小主随时都可以搬进去,而今小主已经被册封,再留在建章宫就不合适了,该尽早搬过去。”
“小主的东西,奴才会安排人好生的送过去,八春馆有伺候小主的宫人,都是陛下亲自安排的,另外奴才的那个干儿子,依陛下的意思,小主也要一并带上。”
说完,林木让人捧着一个摆了笔墨纸砚的托盘走上前:“小主要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奴才说一下。”
‘没有了,谢陛下恩典。’
……
“表哥真册封了那个贱人为美人?”
姜芸拿起一个茶杯就要往地上扔,被懿贵妃一个眼神扫过去,又悻悻的将杯子放下来,“姐,我只是想不通,表哥为什么会帮着那个哑巴,我刚被降为才人,就册封那个贱人为美人,我以后是不是还要对她行礼?”
“不然呢,尊卑有别,你自然得行礼。”懿贵妃把妹妹的手拉过来,将她手上的水擦干净,平静道,“表哥这个称呼,这还是你进宫后第一次叫。”
“你进宫时就知道陛下是天子,不再是你表哥,今日怎么又叫了?是觉得唤陛下表哥,能让陛下多念旧情吗?”
“阿姐,我知道我想的太幼稚,但他明明就是我们表哥,祖父是表哥亲外祖父,父亲是他亲娘舅,他怎么能逼死父亲,还夺了祖父的爵位。”
“天子没什么不能的,就像今日,陛下有意让一个宫女压你一头一样,还不是他想做就能做了。”
把脏了的手帕团成一团塞到妹妹手里,懿贵妃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本宫以为,能让你在宫里一直随心所欲,所以很多道理都没告诉过你,现在看来,当初是本宫想简单了。”
“既然在了后宫,本宫和你都没办法真的随心所欲,你从前的做派也都要不得,再不改的话,怕是要吃大亏。”
“姐姐,我……我会听话的。”
姜芸和懿贵妃感情一向好,本来有什么想说的,再看见自家姐姐疲惫的神情之后,她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懿贵妃摸了摸自家妹妹满是珠翠的发髻,十分欣慰,“那个襄美人,说破天也只是美人,委屈你见了她之后得行个礼,可是说破天,有本宫和姑母……有本宫在,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你之后万不能再这么任性,见了她之后该有的礼节绝对不能少。”
“姐姐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