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回头。
发现是淳于白。
淳于白急匆匆的奔到他面前后，气喘吁吁的开口。
“将军。”
“不知道我这次，是否通过了考核？”
此时的淳于白，脸上满是忐忑，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
白安笑了笑。
“没有什么考核。”
“你要是想留在长安，我是万分欢迎。”
“你我昔日还在邯郸饮酒。”
“何必非要自降身份，跟我师徒相称？”
当初。
来到长安后不久。
一群人才，就纷纷表示要当他的门客。
至于淳于白，更为夸张。
居然对他行师礼。
他也没有答应，但淳于白还是主动揽下了长安学堂的教学一事。
并且。
还自顾自的将其认定为是他设下的考核。
收一个同龄人当弟子。
实在是太过怪异。
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淳于白对于这个回答，明显是格外的失望。
但是。
还是对着白安恭敬行礼！
“白安将军！”
“你是秦王义弟，又佩赵国相印，更是跟荀子坐而论道。”
“我又怎么敢跟白安将军平辈相论！”
“白安将军这次不答应，未来不一定会拒绝！”
“我会继续坚持！”
面对这等死脑筋，白安不免摇了摇头。
正想说些什么。
视线中，却出现了王石头的身影。
淳于白也看到了王石头，知道白安要处理长安政事了。
于是。
主动请辞。
“学堂的孩子们，还在等着我。”
“我就不继续打扰将军了。”
“相信终有一天。”
“我能以将军弟子的身份，行走七国！”
待到淳于白离开。
王石头这才主动上前。
“将军。”
“王山都尉派出的人手，已经从白府返回。”
“另外。”
“李斯已经抵达了长安，正在门外求见。”
白安挑起眉头。
“李斯这时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见韩非？”
王石头摇了摇头。
“据李斯所说，似乎是有要紧的事。”
白安当即下令。
“带我过去见他。”
可是。
王石头却没有移动脚步，而是握紧了拳头，似乎正在做出什么决定。
良久。
王石头才猛然抬起头。
“将军！”
“不要相信淳于白，他是吕相派出来的奸细！”
白安笑了笑。
“就这事？”
“行了。”
“继续带路吧。”
王石头还是没有让路，眼眶是一片血丝。
“将军。”
“其实属下也是吕相派出的奸细！”
“属下有罪！”
“还请将军降罪！”
白安依旧是笑了笑。
“你有什么罪？”
王石头一愣，而后一字一顿。
“属下私自通敌。”
“吃里扒外。”
白安的笑容是更盛了。
“不。”
“你没罪，吕相乃是大秦相邦，你为吕相效力，何罪之有。”
“你不过是，想取代我的位置罢了。”
噗通--
这番话语，吓得王石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将军！”
“属下并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属下觉得自己比不上木头，更比不上王江大哥他们。”
“更想侦查吕相那里的布置，这次……”
白安的双手，放在王石头的肩膀上，语气也变得冰冷。
“属下？”
“不。”
“你并不是我的下属，从来都不是！”
王石头一下就急了，身上都在颤抖，想要磕头请求。
“将军！”
但是。
王石头没能磕下去。
白安的双手，将王石头缓缓提起，让王石头站好。
然后。
摇着头，为王石头拍去肩膀上的灰尘，语气沉重。
“石头。”
“你姓王。”
“要给哥帮忙！”
王石头的眼泪，在这一刻，是刷刷的往下掉。
白安再度笑了笑。
“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哭，木头看到，又要笑话你了。”
“一起从王屋村走出来的孩子不多。”
“每一个，都是我白安的手足。”
“我知道你想为哥侦探情报，但哥不需要！”
“现在还好，只有你我两人，要是被别人知晓，我白安的兄弟都背叛了。”
“他们会怎么想？”
“以后，不要给哥添乱子。”
王石头是拼命的道歉。
“安大哥，对不起。”
“我当时没有想这么多，也没有跟你汇报。”
“让吕相看笑话了！”
白安也不开口。
而是狠狠给了王石头一拳，打的王石头弯腰饱腹，是直吐酸水。
这时。
他才笑骂了一句。
“还知道叫我哥。”
“这一拳。”
“就当是我给你的惩罚，下次再有这事，我可就要代替里正老头儿，家法伺候了。”
王石头艰难起身。
虽然疼痛。
但脸上却是难得洋溢起了笑容。
“嗯！”
“不用安大哥动手，我自己先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我现在就告诉吕相的探子，这活我不干了！”
白安哭笑不得。
又给王石头脑袋来了一下。
“说你笨，又比木头聪明点。”
“说你聪明，总是气死人。”
“你现在说，不是明晃晃告诉吕相，我知道此事了？”
王石头不免尴尬的挠了挠头。
白安笑着叮嘱道。
“就这样吧。”
“替我多挖出几个探子的踪迹出来。”
王石头痛快答应。
“好嘞！”
下一刻。
白安再度催促起来。
“跟你废话半天。”
“快带路！”
王石头忙在前方带路，可没走几步，就发现了李斯在一旁猫着。
白安是直接给李斯来了一脚。
“别的不学，学偷听。”
“我在老地方等你，自己过来。”
“石头。”
“你去做自己的事。”
说完。
白安就自顾自的朝着一个房间走去，留下了李斯跟王石头二人。
王石头正准备离开，却被李斯给拉住了。
这位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咧着嘴，提醒了一句。
“石头。”
“其实你投靠吕相的事情，将军早就知道了。”
留下这么一句后。
李斯也是直接跟上了白安。
只剩下王石头一人，呆立原地，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