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了,春天的脚步来了,这将会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村子里又将是忙碌的景象,人们将在地里劳作,期待收获。A和李宝以及村子里其他几个工友准备出远门做活,柏彩也放弃了新修一个厨房的打算,不是她自我良心的发现,而是她算了一笔账:新修一个厨房,需要料钱、需要工钱、需要管一顿饭,总之她觉得很不值当。另外她想老A这老头也许也没有几年的时间了,到时候家里有两个厨房总得空着一个,而且还占地。
学校里,新的学期也开始了,沉寂了一个多月的校园又恢复了活力,孩子们的笑声和打闹让校园变的热闹。校园里的一棵棵树也冒出了新芽,新鲜的绿草也探出头来,好一派春意。柏彩也开始忙碌起来,这个老板准备在新的一年大干一场,在她的心里总有那么多的“美好”的想法,她想能赚更多的钱,她想完全占有自己的姐夫朱兴,她想老A立马死去。
“我说二姐,你来看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我就好和姐夫进城里去。”柏彩问躺在躺椅上的王琴。
“柏彩,我不是给你说过吗?这些事就别问我,你自己看着办,可别忘了你也是这里的老板!”王琴望着天花板说。
柏彩心想:我当然是老板,这一点我还会忘记?柏彩心里还有一个幻想,那就是像赶土匪一样把王琴从小店赶出去,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老板娘。柏彩心里虽这样想可嘴里却这样说:“二姐,我和A还不是靠你和二姐夫关照,不然的话我们的日子可没现在这么好!”
“当姐姐当然希望自己弟弟好,最重要的当然是希望我那受了苦的爸能有个幸福的晚年。”王琴从躺椅上爬起来说。
柏彩心想自己没有坚持另修一个厨房是个明智的选择,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先知,总是做正确的事情。“二姐,你说的没错,日子越来越好,家里的每个人都会感受的到。”柏彩说。
“柏彩,清理的怎么样了,有需要去一趟城里吗?”从外面走进来的朱兴对柏彩说。
······
一阵话语之后,王琴依旧决定一如往常,让柏彩和朱兴抽空去一趟城里。柏彩和朱兴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他们的表情也依旧一如往常,还是那么淡定。
村子里,老A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撒了好几把玉米粒,接着几只母鸡就像是疯了一样围拢过来,它们啄食着落在地上的玉米,每一次都准确无误。“爸,之前给你说要另外弄一个厨房的事儿是我和柏彩欠考虑,这厨房就不再弄了。我这次出远门做活,家里你还要多费心!”从屋檐下走到院子里的A说。
“只要你们好,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一把年纪了啦!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老A说,此时老A的心里很高兴,因为A说的那句话就像是一剂强心针,让他的心里此刻是充满了能量,他的脸上也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之后,老A有些飘飘然的准备去看看利芬,即使A的话就是简单的一句话,即使这句话并没有改变他的世界,但是他总会从一点可能不是源于真实的内心流露的话语中寻找到如此巨大的生活的信心和勇气,他是一个善良的老头。
A在家里准备着出门需要带上的行李,红蓝相间的大口袋被塞得慢慢的,眼看明天就要和大伙一块儿出发,此刻A也想出去走走。春天的阳光是那样的柔和和温暖,不知是哪家的没有拴着的大黑狗也像是在村道上悠闲的散步,三五个人坐在在一颗树下的石凳上聊天,A不知自己要去的建筑工地是个什么样子,他想毕竟是修建高楼,一定会比村子里帮人家建房要好的多。
“A,你东西收拾好了吗?怎么,过来找我有事儿?”李宝刚从自家院子走出来便看到了闲逛的A。
“你认为我会有话给你说,我想你可真是天真。”A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说。
“我可提醒过你,你可要好好注意你的家,你走了可别落个鸠占鹊巢的下场。”李宝追上A说。
“啥巢?我看你管好自己才是正事儿!”A轻蔑的说。
“还啥巢,你不是比我有文化吗?连个鸠占鹊巢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教训我!”李宝说。
“不过,这个词我也是才从我儿子嘴里知道的,我可是活到老学到老。”李宝继续说。
A没有回应李宝,他继续往前走,李宝看见A没再搭理他也就没有继续厚着脸皮说下去,他想:我是好心的提醒了你,你可别后悔,到时候可没后悔药给你吃。
此刻,老A已经站在了利芬的坟前。他对着这座低矮的坟头说:“利芬,明天A就要出门做活,这次走的远,估计有些日子不能回家,你的保佑他在外面平平安安的。他今天给我说的话我觉得挺高兴的,他和柏彩即使是为人父母也是我们的孩子,孩子就可能会犯错,可能会不懂事儿,这点我也理解他们。你看,一转眼又是新的一年,我也老了一岁,离你就近了一年,你就耐心的等着我就行。我们这个大家在一点点的好起来,你可别担心!······”
微风轻轻的拂过老A苍老的脸,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帽子,准备和利芬告别,回家去了。在下山的路上,树枝上一点一点的新绿就像是老A心里萌发出的希望,他多么的期待新绿能一下变得枝繁叶茂,伴随着的是他对生活无限的瞎想。老A是幸运的,幸运的是他能有一个大家、能有几个老友;老A又是不幸的,不幸的是他的家没有完全的在阳光下呼吸自由的空气。不过,他还算坚强,他在坚持,他在努力的把自己的心放进充满希望的世界里。